前言
作为一名自以为资深的图书馆人,我对书目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感情。在二十多年的工作经历中,我几乎走过了图书馆所有的业务岗位,但从没有与目录有过一天的分离。目录贯穿了我图书馆工作的所有环节,采访时的征订目录,典藏时的登记目录,分编时的主题目录、分类目录、著者目录,流通时的导读目录,阅览时的推荐目录,参考咨询时的情报目录⋯⋯每一部目录的背后,都隐藏着一段图书馆人平凡而伟大的工作和生活。
书目不仅是知识的导航,同时也是知识的浓缩。一个合格的图书馆人也许不能成为某一领域的专家,但至少应该成为一个对各种行业、各门学科、各类思想、各色理论都能略知一二的杂家,而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只要你热爱目录就足够了。
平生最欣赏的言论,就是乾隆时期的大学者王鸣盛说过的一句话:“目录之学,学中第一要紧事。必从此问途,方得其门而入。”迷信他的:“凡读书,最切要者,目录之学。目录明,方可读书。不明,终是乱读。”
进入信息化社会,赶往数字化环境,电子图书馆、虚拟图书馆、数字图书馆,你方唱罢我登场,似乎人们渐渐淡忘了目录,图书馆的目录大厅也少了读者流连的身影,但我们都知道,今天的人们更离不开书目,离不开无处不在的数字目录,离不开智能化的目录工具——搜索引擎。
研究数字资源,研究数字资源的书目控制,研究网络资源的搜索引擎,是当今书目控制的新课题。在这个课题的旗帜下,我们有一大批醉心于斯的同仁。
我的同行,年轻的八一农垦大学图书馆的副馆长王浩就是这样一位学者,知识产权出版社的陆彩云主任也是这样一位资深的出版事业专家,正是在这二位老师的协作与支持下,我才能将多年以来关于一个图书馆人对书目控制的感想与感悟抒发并记录下来。
在这部书稿即将杀青付梓之际,耳畔又响起了清末重臣、洋务派首领,同时也是一代大儒的张之洞关于书目的声音:“为学之道,岂胜条举?根抵工夫,更非寥寥数行所能宣罄。此为初学有志者约言之,乃阶梯之阶梯,门径之门径也”。
为世人备“阶梯之阶梯,门径之门径”,我想,这也正是目录人痴迷于书目控制的根本。
我相信,牛顿留给世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发自肺腑的:“我好像是一个在海边玩耍的孩子,不时为拾到比通常更光滑的石子或更美丽的贝壳而欢欣鼓舞,而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完全未探明的真理之海。”
而书目,在我的眼里,就是“更光滑的石子或更美丽的贝壳”,书目控制的理论与实践就是捡拾石子或贝壳的过程,它引导我们走向真理的海洋。
吴冰
2014年春于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