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建筑明珠 艺术奇葩

——王家大院赏介

王家大院地处风景秀美的绵山脚下、静升河畔、东夏路旁，坐落在晋中最大的村落——静升村腹部。静升村西南距灵石城12公里，正北距介休市区15公里，距大运公路12公里。王家大院为太原王氏后裔、清代灵石四大家族之一——静升王氏住宅群的主体建筑，包括东堡院、西堡院、祠堂、孝义祠、当铺院、戏台等，占地面积45000多平方米。本文所用“王家大院”的概念仅含东堡院、西堡院，并以东堡院为主要赏介对象。

王家大院西堡院始建于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东堡院始建于嘉庆元年（1796年）。该建筑群独占优美的自然环境和优越的地理位置，具有建筑规模宏大、南北风格融合、雕刻艺术精湛的特点，东、西堡院各自是一个独立、封闭、功能齐全的小天地。国家建设部高级工程师郑孝燮考察王家大院后，评价该建筑群“很有特色、很有价值”；上海城建学院金以康教授经过40天的考察研究后，得出王家大院为“现存较完整且少有的民族民间建筑群”的结论；该建筑群是山西省唯一入选《中国民族建筑集·汉·北方民居》（第一册）的民居建筑。

一、和谐优美的内外环境山水秀丽的风景胜地

王家大院坐落地——静升村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自然环境特别优美。这里，三面青山环抱，四季绿水绕流，平均海拔700米，年平均气温17.5℃，夏无酷暑，冬少严寒，雨量充沛，空气清新，地肥水美，五谷飘香，素有“灵石小江南”之称。王家大院建在村北的黄土台地上，坐北朝南，避风向阳，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远眺可望绵山之奇峰、霍山之雪巅，近听能闻河水之喧啸、介庙之松涛；眼前无障，有平展的良田，身后有倚，是连绵的山塬；两肋是沟渊，堡前有平台——无论从建筑科学的角度看，还是按阳宅风水的说法论，王家大院的坐落地都是一块理想的不可多得的宅基地。

从王家大院出发，东进5公里，有奇秀的绵山风景区，绵山脚下有商代古墓、秦代古柏，还有介庙、晋祠；西行3公里，有元代名刹资寿寺，灵石古八景之一——“苏溪夜月”；静升村中，有元代建筑文庙、后土庙、魁星楼、青石镂空“鲤鱼跃龙门”照壁；村南有高耸直立的清代文峰塔，有汩汩流淌的温泉水；此外还有三官庙、八岔庙、文昌阁、三公院、关帝庙、龙王庙、菩萨寺、尼姑庵等古代建筑。众多的人文景观和优美的自然风光，使静升村很早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好地方。著名学者傅山曾赞美静升村云：“一径抵幽山，居然城市间。”

如果说王家大院的外部环境是优美宜人的，那么，王家大院的内部环境则是和谐统一的。王家大院东、西两堡院的共同特点是：依山建堡，顺势而上，层楼迭院，鳞次栉比，布局谨严，气势雄伟；富丽中见质朴，质朴中显典雅，严格的对称中有变化，灵活的变化中求统一，蕴玲珑精巧之趣，含幽静舒雅之韵；并且严格按照封建等级规格进行设计、建造。

东堡院是一个不规则的串通式封闭型村堡，由东西主院、大、中、小书院、厨院、花院、围院等组成，稳坐在气宇轩昂的向阳台地上，占地面积15500平方米。堡南是一条长27米、宽11米的青石板铺成的马道，马道的南面是高10余米的砖砌堡墙，村堡的四面各开一个堡门：东堡门为主门，开在马道的东端，西堡门开在花院西侧，南堡门开在马道中间，北堡门开在偏院东北角。从布局看，东、西主院都有正院、偏院、套院、穿心院、跨院等；按用场分，有堂屋、客厅、绣楼、过厅、厨院、书院、门房、茅厕等。院内因地而异，修有甬道、幽径、高墙、低栏，真是院中有院，门内有门，窑顶券窑，房上建房。主院西边有两幢小院，是专供读书、养花、乘凉、饮茶、对弈、书画的地方；主院后面是一排窑洞，13孔窑洞分隔为4个小院，专供护堡人居住；主院东北角的小偏院为佣工院和场院，供佣工居住、放置农具、贮藏粮食，院外是一个宽敞的打麦场，供晾晒庄稼、打麦扬谷；马道南建有一排风雨廊房，为鼓乐手、轿夫、车夫、马夫、脚夫临时休息之地；主人生活区在幽静安全的后院，正面窑洞是长辈们居住的地方，两厢的窑洞为儿孙们的栖身之地，厢窑顶上的绣楼为小姐们特设，正窑顶的楼房是奉祀祖先的地方。整个东院规模宏伟，结构紧凑，布局协调，错落有致，规格繁多，用途专一；“长幼尊卑有序，男女主仆有别”的封建伦理、“各司其职、各适其所”的生活秩序，在这里规定得十分严格，体现得十分明显。

二、技压群芳的建筑造型别具一格的装饰艺术

王家大院与其说是一组民居建筑群，不如说是一座民居建筑艺术博物馆。它之所以“很有特色，很有价值”，就在于它表现出典型的清代纤细繁密的装饰特点，就在于它体现了西周以来的传统的前堂后寝的布局结构，就在于它的建筑技法、装饰技艺、雕刻技巧独具匠心，技压群芳，融北方建筑特色和南国园林风格于一体，集木雕、砖雕、石雕艺术于一院，熔典故、绘画、书法、雕刻为一炉，因而使王家大院成为北方汉族民居建筑中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门窗给人以第一印象。王家大院在门窗的造型设计与制作工艺上刻意求工，不落俗套。堡门高大雄伟、威严壮观，院门威风庄严、美观实用，便门小巧玲珑、典雅风韵，厕门隐蔽质朴、繁简适度。众多的门按形状分，有府第门、鸡头门、如意门、方型门、圆顶门、月亮门、垂花门、角门等；按建筑材料分，有水磨的条砖、方砖，有斧凿的青石、砂石，有刀琢的木雕、木刻；按门扇分，有双开实板门扇、单开镂花门扇，有单层门扇、双层门扇，有半圆门扇、矩形门扇，还有的门不装门扇，只起装饰作用。门额都有题匾，木刻、石刻、砖刻的均有，木刻匾居多。主院大门都是高门槛、青石台阶，两边有雕刻精美的上马石、过门石，还有姿态各异的石狮，石狮底座多为青石浮雕；桂馨书院中，圆圆的月亮门配以石刻楹联、扇形匾额，给人以别有洞天、宛入仙境、恬淡清雅、幽静思仙之感；养正书塾方方的石雕门，选用质地细腻的青石，两边刻着竹节、竹叶，寓虚心向上、节节升高之意，门额雕刻着松枝、梅花、喜鹊，高雅别致，寓意深邃，为小少爷们启蒙创造了一个舒适的环境。

窗户的造型设计各具千秋，虽有相似，但无雷同。设计者将造型、图案、采光、启闭、用途和谐巧妙地统一起来，既赏心悦目，又方便实用。窗户的整体造型有正方形、矩形、圆形、海棠花形、圆顶方底形等；窗心有格型、条栅型、石纹型、放射型、勾连字型等；开户方式有双开、单开、挑启、旋转、挂卸等多种；窗框有用磨砖砌的，有用木头装的，有用石头嵌的。特别是东堡院西主院后院窑洞的镂花窗芯，有琴棋书画、松竹梅兰，有和合二仙、五蝠捧寿等，疏密相间，妙趣横生，既不影响采光，又是一幅幅木雕图画，真是窗如画卷，画作窗棂。

王家大院的艺术价值集中体现在木雕、砖雕、石雕方面，这些雕刻艺术品，仰俯可见，无处不有，画龙点睛，恰到好处。

木雕、木刻艺术主要表现在门户、窗棂、槅扇、屏风、庑廊、栏杆、扶手、明柱、栋梁、坐斗、额枋、雀替、吊柱、匾额、神龛等建筑、装饰物上，可以说，上述每件建筑、装饰物都是一件精美的木雕艺术品。它们造型千姿百态，构思奇特精巧，各具特色，无一重复（对称物件除外）。东堡院处于显要位置的槅棂多为木浮雕，内容以图案、花木、人物为主，特点是构图和谐，雕以佛手、荷叶、折扇、贝叶、葡萄、笔洗、芭蕉，中间夹以祥云飞龙，这些吉祥物上再加雕琴、棋、书、画、瓶、鼎等，组成堆簇的三层高浮雕建筑装饰品，即平面阳刻团花底纹，主体物件为高浮雕，主体物件上再刻吉祥物图案，堆花簇景，层次分明。

砖雕艺术品主要在屋顶上的脊雕、兽物、檐头的瓦当、滴水、门对面及两旁的壁雕、墙壁上的祀阁、墀头雕饰、烟囱顶端的花雕、砖雕花墙、窑额的砖雕贴面等。大件的砖雕拥有整体的和谐美；小块的砖雕具有局部的点缀美。东堡院主院大门外的高浮雕照壁，中间是三狮滚绣球圆形图案，顶部以鸟雀花卉、古代人物装饰，立意好，雕塑细，耐人顾赏，品味无穷。东堡院西主院的厢窑窑额有24平方米的砖雕贴面，图案以八仙为主，间以吉祥花卉、瓜果、动物，高雅壮观，和谐统一；镶嵌在东堡院西主院大门两旁的“鹿鹤同春”大幅砖浮雕，每幅5平方米，所雕鹿鹤栩栩如生，神情矍铄，呼之欲出，惊之即飞，确实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石雕艺术随处点缀，到处可见。由于当地的石材储量大、品种全、易采伐，因此为王家大院的修建提供了大量的础石和丰富的雕材。工匠们利用当地的青石、砂石、大理石、花岗岩、河卵石等材料，通过精心的艺术加工，雕刻成各式各样的石雕艺术品，兼有实用与赏玩双重用途。石狮雄踞堡门、院门两旁，多为青石雕琢而成。这些石狮有的高蹲石礅顶，有的俯卧石鼓上，有的戏嬉于台阶两旁的护栏上，有的独伫于踏道下边的望柱头；有独处的，有双栖的，有群聚的；有的瞠目咧齿，有的侧顾斜睨，有的昂首痴望，有的低头沉思，神情各异，憨态可掬；作为吉祥可爱、威风镇邪的石狮子，遍布王家大院，是人们喜欢的深宅大院的忠实守护者，给人以力量和胆量，使人居无所惧，处无所畏。石雕艺术品除石狮外，主要还有建筑构件类的挑檐、柱础石、泄水口、门框、窗户、护栏、炕沿、窗台等；生活用品类的过门石、踏步石、门枕石、上马石、石桌、石座、鱼缸及底座、花盆等；书画欣赏类的楹联、匾额、石书、石画、石雕饰面、碑碣等。这些石雕没有一件因物体微小而苟忽，也没有一件因用场俗陋而粗制。东堡院东主院正对大门的厢房山墙上有一幅长2.8米、宽7.82米的砂石阴刻的山水画，刻的是江南山水风光，技法为砂石点纹线刻，当属民居建筑石刻精品中的佼佼者；但最具观赏、研究价值的还数东堡院西主院正窑、厢窑的10幅浮雕石壁。主件刻有二十四孝中的“唐氏乳姑奉亲”、“江革行佣供母”，还有五子夺魁、指日高升、飞马报捷、功名富贵、麒麟送子、吴牛喘月、骏马飞奔等，壁额分别刻有松、鹤、梅、竹等吉祥物，底座图案均为狮子滚绣球。这组石雕窑壁为国内民居建筑中所仅有，工艺极为精湛，价值十分珍贵，从内容选择、整体设计到图案构绘、雕刻成形，都是无可挑剔的，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成千上万件不同质地的雕刻艺术品构思设计独特新奇，雕琢技艺炉火纯青。这些雕刻艺术品既蕴有文人雅趣，又兼有平民之俗风，既蕴有佛道之灵气，又兼有天地之浩气，雅俗共赏，文野咸宜，有骨有肉，有刚有柔，既具旺盛的艺术生命力，更具极高的观赏研究价值。全国文联党组书记高占祥赞誉王家大院为“华夏民居瑰宝”；著名书画家王朝瑞为王家大院题词为“三晋第一宅”；著名建筑专家田国华惊叹王家大院为“民之瑰宝，建筑奇葩”。

（199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