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能源市场化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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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行节能发电调度方式

长期以来,我国发电调度一直沿用传统计划经济的方式,已难以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的需要。为了大幅度节能降耗,应当以节能、环保、经济为标准,重新制定电网电力调度规则,全面优化各类发电机组上网发电次序和发电时间。实行节能发电调度方式后,据保守估算,这项措施每年可使全国能源消耗总量减少约4%左右。

发电调度方式存在的问题

目前,我国电网的发电调度仍沿用传统计划经济的方式,以电厂或发电机组为单位,参照上个年度发电量完成情况,对各个机组平均分配发电利用小时数。也就是说,不论发电方式和能耗水平差异多大,只要机组在电力调度机构有发电“户头”,就可以在年度计划中获得基本相同的发电利用小时数。如,1台单机容量5万千瓦的燃煤小火电机组,供电煤耗高达每千瓦时450克标准煤;1台单机容量60万千瓦的高效超临界机组,供电煤耗仅为270克标准煤。小机组发电1年,要比大机组发同样的电量多消耗7.5万吨原煤。按照现行调度方式,这样两台机组每年发电利用小时数基本相同。

这种几十年一贯制、看似公平的调度方式,使高能耗、高污染的小火电,与水电、核电等清洁电源以及大型高效燃煤发电机组享有同样的发电时间。在实际运行中,小机组未达到发电计划指标时,大机组即使还有潜力也不能多发电;燃煤机组未完成计划发电量时,甚至水电也要弃水。这种计划调度方式鼓励了小型燃煤、燃油火电机组的发展,造成了巨大的能源浪费和环境污染,也增加了国家电力结构调整的难度。多年来,国家控制小火电发展的政策难以奏效,很大程度上与这种发电计划调度方式有直接关系。

改进发电调度方式的设想

针对我国发电方式中存在的问题,应当改进传统的电网发电调度方式,制定新的调度规则,以节能、环保、经济为标准确定各类发电机组的发电次序和发电时间。对于能耗低、排放少、成本低的机组,要按照机组申报的发电能力,优先调度上网发电。如果排序在前的机组发电能力已经充分发挥,电网负荷还有需要,再依次考虑能耗等指标稍逊的其他机组上网发电。发电优先顺序可依次考虑如下:(1)可再生能源,包括水电、风电、生物质能发电,以及垃圾发电等;(2)核电;(3)天然气发电,包括煤层气发电、煤气化发电、热电联产发电等;(4)燃煤发电;(5)燃油发电。

我国燃煤发电量占总发电量的比重高达82%,燃煤电厂是优化发电排序的重点。应按照各类不同容量发电机组的供电煤耗水平,从低煤耗机组到高煤耗机组,依次安排100万千瓦、60万千瓦、30万千瓦和20万千瓦容量等级的机组发电。在这些机组发电能力依次充分发挥的情况下,再陆续考虑13.5万千瓦、10万千瓦、5万千瓦、2.5万千瓦和1.2万千瓦及以下各容量级别的机组发电。同理,在电力负荷降低时,从高煤耗机组到低煤耗机组,依次降低负荷或退出发电。在相同容量等级的火电机组中,煤耗低、排放少、节水型的机组排序在前,优先发电。燃煤的热电联产机组需要按照与实时供热量对应的发电容量,安排优先次序,保证“以热定电”。

改进发电调度方式的效果

改进发电调度方式有利于大幅度减少发电用煤总量。实行新调度规则后,除个别地区外,一般的13.5万千瓦及以下的中小型燃煤、燃油机组将难以上网发电。全国这类机组总装机容量约1.5亿千瓦,其发电能力转由高效节能型机组承担后,保守估计,仅按每千瓦时发电量节约100克标准煤计算,每年可少用9000万吨标准煤。2005年全国能源消费总量为22.2亿吨标准煤,相当于每年节约能源超过4%。

改进发电调度方式还有利于促进能源和电力结构的调整。各类可再生能源发电、核电,以及大容量、节水型、环保型的高效燃煤火电机组已经形成的发电能力得到充分发挥。水能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彻底解决水电站不合理弃水问题。多年来靠行政命令屡禁不止的小火电、假热电和燃油电厂无序发展的局面将迅速扭转,燃煤发电对环境的影响得到相应改善。投资者在新建电力项目时将更加自觉注重节能和环保。

实施步骤和措施

第一,科学制订实施发电调度计划。电网企业按节能、环保、经济的原则提出新的电力调度规则,经国务院有关部门审核后公布实施。在具体执行中,各电厂每年向电力调度机构提出发电计划申请,调度机构按照新的调度规则,确定调度计划,依次调度机组上网发电,不准逆排序调度。

第二,改进调度方式要与电价改革相衔接。新的发电调度方式和建立竞争性电价机制的改革在节能、环保方面的取向和目标是一致的。在全面实行竞价上网、同网同价之前,可根据现行上网电价管理办法,新机组发电价格执行国家规定的“标杆电价”或该地区平均上网电价,老机组电价尽快向平均上网电价靠拢过渡,避免影响电网企业的收入水平。

第三,实行发电调度信息公开制度。发电计划“申请―确定―执行”的过程信息全部公开,实时公布,接受电监会的监管和各参与方的监督。

第四,妥善处理关停电厂职工再就业问题。考虑到实行新调度规则后,中央和地方所属各发电企业(集团)的水电机组和大型火电机组可以多发电,弥补小火电关停带来的损失。因此,关停小火电厂职工的再就业、退休人员工资等问题,原则上应在企业内部消化。同时,发电企业和地方政府应积极配合,妥善处理,防止影响社会稳定。

第五,加强改进发电调度工作的组织领导。国家有关主管部门应会同电网公司、电力调度机构,积极研究,尽快提出改进调度方式的步骤和措施。在分解“十一五”规划的节能任务和落实约束性降耗指标时,要充分考虑发挥电力调度对降低发电能耗和减少污染物排放的作用。2007年1月,《国务院批转发展改革委、能源办关于加快关停小火电机组若干意见的通知》中要求,“改进发电调度方式,按照节能、环保、经济的原则,优先调度可再生能源和高效、清洁的机组发电,限制能耗高、污染重的机组发电”。2007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发展改革等部门制定的《节能发电调度办法(试行)》(国办发〔2007〕53号)。2016年3月,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通过的“十三五”规划《纲要》也明确提出“推行节能低碳电力调度”。目前,节能发电调度方式仍处于试点状态。本文完成于2006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