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孝道
孝道的演进
要义
孝道是历史的产物,其精神实质是敬爱。经过儒家的弘扬和历朝为政者的推行,经过民众世代实践和传承,孝道积淀成为一种民族心理,一种生活方式。从古至今,它都是民族身份识别的人格特征之一。
子子
公元前497年,孔子离开鲁国,前往卫国,踏上了游说诸侯的漫漫长路。本来他是打算在鲁国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的,不想遭到暗算,不得不辞去以大司寇代行相事的职务,远走他乡寻觅更给力的明君,借以把自己的新政继续做下去。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两旁的村舍也越来越稠密,农田连成片,一望无际,看上去卫国的物质条件比鲁国还要好。大家渐渐兴奋起来,信心倍增。这时驾车的子路突然问坐在身边的孔子:“要是卫国君主真的请夫子您主持政务,您老准备从哪里入手?”孔子几乎没有思考,脱口道:“那一定是正名了。”子路大失所望,说:“怎么是这个呀,也太迂腐了吧。”(《论语·子路》)
子路不知道,卫国的政治比鲁国还要糟,简直是一团乱麻。国君卫灵公是一国之主,应该大权在握;然而君夫人南子却不安分,野心勃勃,分走了一部分权力;太子蒯聩(ku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是前夫人所生,正牌国君大位继承人,自然不能容忍,也拿去一部分权力,结果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这就是名不正。国君是夫,君夫人是妻,南子理应服从卫灵公,如今竟然与丈夫相对抗,这符合自己作为妻子的身份吗?国君是父,君夫人是母,太子是儿子,蒯聩理应服从卫灵公和南子,如今竟然与父亲、母亲相对抗,这符合自己作为儿子的身份吗?卫灵公是夫,是父,理应管好妻子和儿子,如今竟然任由南子和蒯聩闹独立,这符合自己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身份吗?名乱了,政治自然搞不好,所以孔子认为正名是解开这团乱麻的头绪。接着,孔子就讲了那句名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论语·子路》)是说,名不摆正,说出的话就没人听;说出的话没人听,事业就无法开展。为什么呢?因为大家都没有站在自己的位子上,南子和蒯聩是出位,手伸得太长,妻子说本来应该由丈夫说的话,儿子说本来应该由父亲说的话,这样的命令、号召、要求,除了各自的死党外,别人不会遵从,当然也就做不成事;卫灵公是失位,该管的管不了,渐渐没了权威,说出的话如同耳旁风,也成不了事。
如何正名呢?往前推几年,齐国君主齐景公曾经就为政向孔子讨教。孔子给出八个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论语·颜渊》)这里重叠的两个字,前一个字指个人所承担的“名”,用今天的话说叫角色,后一个字指“分”,用今天的话说叫标准,“名”必须符合“分”,这种关系就叫名分,表达的是一个人扮演的角色必须与社会对这个角色的要求、规定相一致。这句话的意思是,君主要像君主,臣子要像臣子,父亲要像父亲,儿子要像儿子。联系卫国的情况,国君、君夫人、太子的称号就是“名”,各自称号所代表的位置就是“分”,正名就是让国君卫灵公到位,君夫人南子和太子蒯聩归位,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从哲学高度看,“名”与“分”是个别与一般、具体与普遍的关系。“名”是具体的人,属于现象,“分”是一般事物,属于本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前427—前347)分别称其为具体和理念,前者是相对的,后者是绝对的,前者是对后者的效仿、临摹和追求。把柏拉图思想用于父子,父亲之所以成其为父亲,是因为他按照父亲的理念去做,儿子之所以成其为儿子,是因为他按照儿子的理念去做,这时候他们是现象与本质的统一。一旦父亲失职,或者儿子犯浑,现象与本质便分离了,父亲空有父亲的名义,儿子空有儿子的名义,父子关系扭曲变形。于是就需要正名,把本质找回来,使之名副其实。
那么,什么样的儿子才像儿子呢?一言以蔽之,遵守孝道的儿子。“子子”的后一个子,从根本上说就是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