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感恩
第五十九回感恩
宫里的人传着皇后的人选的猜测很快有了答案，因为天子令人宣布了人选——王婕妤，她资格是足够了，但是她并不是大家看好的人，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她就是王婕妤。这有点吃惊。不过王婕妤也是很坦然，这是她应得的，只有她才能保护太子，那些女人，特别是后宫中的嫔妃，她们都没有资格，陛下对不起前皇后许平君。
宫里的姐妹们都来了，这并不都是礼节性的拜访，未来的皇后好歹也是后宫之主，但是有一个人并不会前来，而王婕妤必须要去拜访他。
上官太后依然那么优雅，斜靠坐在在廊檐之下。王嫣上去弯腰行礼。
“免礼，听说你刚回来，可有新鲜的事吗？我这里可闷死了，早就盼你来了。”
“太后娘娘，事倒有不少，等我慢慢讲给你听，我今日是特别来向太后请安的。”王嫣说道。
“恭喜你了，如今就要是皇后了。”上官太后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王嫣说道，“在宫里就是皇后也是空的。”
“你别那么说，你有奭儿，奭儿这孩子很重感情，你不在长安，他天天来请安。”上官太后说道，“这孩子比钦儿乖。”
“太后，奭儿跟着他师傅萧望之学了礼自然就会孝敬你的。”王嫣说道，“钦儿如今很是机灵，孩子总是贪玩些，不像奭儿年纪大了总要老成点。”
上官太后轻轻抱起身边的猫儿，说道：“你的福气但愿比我好，这深宫只不过看上去好些，天下毕竟还是男儿的。”
王嫣是个要强的女人，但是她没有野心。
“我昔日在这宫里有位要好的姐妹，她曾是先帝的美人，后来跟了刘贺，前些日子给我送了信来，说是如今生活困苦。”上官太后说道。
跟了刘贺，这不是自找死路吗？也许风光就在一时，刘贺在昌邑被监管着，身边就是百八十个服侍的人，不得外出，十年了，霍光在世的时候就对他又内疚，这在昌邑王府囚禁这就是善待他了。
“其实陛下是仁厚的，您真想救改变这位美人的命运，就直接说，我只怕说不好。”王嫣不愿意趟这浑水。
上官太后却不敢在皇帝面前直接提及美人的事，卫婕妤说道：“我想起了一位老祖宗，她呀说话可有趣了，什么都能说。”
“莫非是老外婆？”上官太后说道，这妄人自从搬到了京城，皇上对她极其尊重，这大汉没有一处她不能去的。
“你让老外婆去昌邑？”王嫣说道，“老太太会肯吗？还有她的身体？”
“昌邑去不去不要紧，只要是外婆派的人送东西给我那位苦命的姐姐，想必看守也不敢拦她的人，真要有事的话，我去求求外婆带我那姐姐出来就是了。”
“我可知道刘贺对女人很有一套，要不然那些女人为什么不出来？”卫婕妤说道。
“男人不疼自己的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疼也是应该的。”上官太后说道，“只可惜先帝死得太早了，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夫君疼爱？”
王嫣听了一股愁又上了心头。
妄人老太太是个闲不住的人，其实从乡下来京城后，全家人不仅衣食不愁，而且上街也很有面子，两个儿子是侯爷，自己是天子的外祖母，虽然天子没有时间来看自己，但是上官太后却是一个有心人，这个女人很年轻就守了寡，实在可怜，而如今自己儿孙满堂，很是自在，听了太后的想法，正好借此去山东走走，其实家里已经不用自己操心了。
“外婆要去山东？”病已有点担心，“这路途有些远，外婆年岁已高。”
“我年轻时候没有机会走出乡下，如今能出去走走的时间不多了。”妄人说道，“山东虽远，也比不上遥远的西域，何况山东还有你那几个史家的长辈，我去拜访一下也应该。”
妄人独自去总有些不放心，正好这段时间萧望之让自己贬到地方当了太守，所以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老师，于是让妄人的孙子王商和儿子刘奭去照顾老人家，其实这两个孩子自己都未成人，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去见识一下。
京城里要封后了，这是皇帝第三次封后，虽然没有封霍成君那样气派，但是官员们的赏赐是少不了的，天子还特地封了周勃的后代，说白了就是不想让他们流落街头，无以为业。
曹司录依旧是曹司录，杨捕头依旧是捕头，只是街上每日闲着的周瞎子周恭突然富贵了，他邀请了邻里好友以示庆贺，在家里摆上了酒宴。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竟然会把他的事上报给天子。其实有人并不羡慕这一点，对于老丁头他们来说，宁可平淡地过上一辈子，还落得逍遥。周恭的酒要喝，病已对于这种热闹很是喜欢，拉上了彭祖，彭祖也换上了平民的衣服。
“这酒席花了不少钱把！”酒菜虽然不见得好，但是周家进出的人多。
“大家同喜，我这里并没有三五九等，珍禽美味，只是家常便饭，与人共庆而已。”周恭说道，“昔日收人恩惠，应当偿还。”
彭祖看了看那瞎老头，只是坐在中堂，听者食者的声音，满脸喜悦。于是说道：“如此开销，你很快就会支持不了的。”
“没了开销就停了这宴就是了，这位公子一定想多了，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周恭说道，“你本来就没有什么，这饭食说实在也是天子所赐，只是借我手赐予大家而已。天子仁德，百姓就安康。”
病已听了洋洋得意，如今皇后也封了，西域之事也颇为顺利，能不高兴吗？
老丁头突然说道：“其实天下冤枉的事多了，受苦的人也多了，天子哪里管得过来，只是运气这件事说不好，不过您光有运气也不行，你不能干坏事呀，要是您的祖先虽然名声显赫，但是自己却是鸡鸣狗盗之徒，恐怕天子也不能封你什么。”
周恭说道：“我虽然眼瞎，但是心不瞎，老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子弟都遵守国家法规礼仪，并无差错。”
曹司录连忙说道：“他酒喝多了，周公不要与他计较。”
“能帮的就是兄弟！”周恭说道，“我瞎眼多年，要是没有兄弟亲人供养，没有邻里相帮，我就早不在人间了，我怎么可能真生老丁头的气，虽然以前在街头乞讨，被你们赶来赶去，那些也是你们无奈，贵人过街，我这样的人有碍街容，如今我是衣裳光鲜了，其实心还未变。”
心还未变，病已觉得这就是自己，自己从小混混到天子，和曹司录在一起喝酒聊天时还是那少年郎的心情，而与那帮朝臣，宫里的女眷饮宴就很是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