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吃饭
两个人前脚刚走，陆川河就像是松了一口气，瘫在了沙发上，要是再晚点，陆川河估计都不想继续待在这了，无声之中的窒息感。
但是转眼一想，这种时候，最不自在的人，不应该是我许久吗？陆川河为何，比我还要来得紧张呢？
就差那么一点点，顾沉妈妈的手就放在了那个门把上，接下来的情况，也不是我们想面对的，也许是因为紧张被他们发现吧，我跟顾沉并没有真的在一起，只是试试而已，这个试试，谁说的准呢。
顾沉站在不远处的厨房门口，目光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随着车里启动再消失的声音，眼眸中沉了沉，像是隐藏着某种情绪，不言而喻。
“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
眼神一下转到我脸上，说话语气很是冰冷，刚刚的情况，属实是有些，表达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所在，我脖颈收了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情，一下子难以释怀了。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还不确定，所以...”
顾沉往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我却能感受到他脸上那抹阴沉，紧抿着嘴唇，衣角跟着飘动起来。
陆川河趴在沙发上，却全程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眼睛瞪得很大，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正经，连忙利索的坐起来，看向我们。
我站在原地有些发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们？
我们在一起的消息？
陆川河呼吸停滞了一秒，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伸手指着我们。
“你们在一起了？”
本来以为顾沉会走到我面前，跟我好好理论一番，但下一秒，他却转移了方向，往楼上走去了，没有任何的表达。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紧了紧，哎，这下，估计又惹顾沉生气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敷衍得回了陆川河一句，心里有些烦躁，也懒得理会陆川河了，转身也朝着楼上走去。
这下好了，我话里藏着半真半假，陆川河也大致明白了这句话。
他抓住头发，跪伏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是挣扎，现在就剩他了，估计到时候何玲又要无情嘲笑他孤寡老人一个，一想到这，他更加奔溃了。
我以为顾沉会像上次一样，夜里站在阳台，看着天空发呆，再点上几根烟好好消磨一下。
可惜现在是白天，他没有办法这么做，外面也是有些燥热，只有晚上的风才是微微凉快。
在我一上楼，就瞧见了，那紧闭的房门，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时候，要说点什么，也有些尴尬。
打一巴掌再给对方一个枣？这个办法还真是不行。
虽然不知道顾沉爸妈具体是要来干什么，匆忙在一大早赶过来，就只是看了几眼，匆匆就离开了，很是奇怪，也许真的只是为了看看顾沉最近呢。
这么说起来，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又是不去公司的一天，整个人似乎有些懒散起来了。
把自己丢进床中央，两眼望着天花板，陷入一片沉思。
我突然有那么一刻，很后悔，答应了顾沉要跟他试一试的要求，其实我本来可以拒绝，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走到这一步，倒也算是正常吧，他提出了，我本能的答应。
何玲这两天有些忙，没有时间跟我一起聊聊心事，具体在忙什么也不过就是些工作上的事情。
放在一边的手机，却在这个安静的时候，忽然响了起来，有一点被吓了一跳，我连忙拿起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人信息，原来是我妈。
大致是太久没有回去看看她，她有些想念，是阿，有些想念，这种亲情的流露，是难以割舍的。
“妈。”
我立马按下了右边的绿色按钮，接通了电话，轻轻喊了一句。
她沉默了一会，迟迟没有开口，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在我等待了一会之后，接着又像是叹息了一声，才继续开口道。
“小久，晚上回来吃饭吗？”
语气带着沙哑，像是卡在喉尖里压上来，她顿了顿，又像是怕我拒绝一番，有些纠结和小心翼翼。
“今天去菜市场看到鸡肉新鲜，便买了一只，给你炖鸡吃，你不是最爱吃炖鸡。”
我有些哽咽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跟说话都要这般小心起来，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那般小心翼翼，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最终，我还是深吸了一口，淡淡回答道。
“好。晚上我回去。”
过了一会，跟妈妈简单说了几句，就算结束了这通电话，难免有些不容易，毕竟带着哽咽，眼睛泛了一点湿润。
咚咚咚。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我闻声视线落在了门上，但是对方不说话，那就肯定是顾沉，陆川河的性格肯定不会是这么安静。
我努力平复了一下现在的情绪，不让她看出一点破绽，才缓缓到了门口开了门。
我一拉开门，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堵厚实的肉墙，顾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如一尊雕塑，就站在那，看着你。
顾沉面无表情，眸子里沉了沉，良久，他才从刚刚那副失态里，缓和过来，挑了挑眉。
“晚上我要去爷爷家吃饭，你呢，要不一起去吧，那么久，爷爷那么久没见你了，也怪想你的，要不就一起去，嗯？”
那个嗯就像是被他故意拉长了音节一般，我不寒而栗，这是什么说话语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想到我答应妈妈要回家吃饭，也就没有办法去顾沉也爷爷那里，这的确是个相冲突的事情，那陆川河呢？
他现在估计还在楼下不知道干嘛，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我晚上要回家吃饭，要不，你先去吧，改天有空了，我再去看看爷爷。”
顾沉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眼睛瞟了一眼楼下。
“那陆川河怎么办，我们都出去了，他现在在这也没人煮饭。”
“那就去我家吃吧。”
我想也没想就立马回答道，可这个回答，顾沉似乎并不满意，脸色一下拉了下来，整个人透露出冰凉，眼眸中像是对陆川河有着很大的不满。
“不，不能让他去你家，哪怕是朋友也不行，我给他点外卖，不会饿他。”
还真是，有些好玩，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原来陆川河不是没有动静，而是这个二货，在楼下看电视给把自己睡着了，他趴在沙发上，胸前抱着一个抱枕，还有点打呼，只是在楼上比较远，有些没有听到。
陆川河并不是什么太随便的人，而是这两天，家里装修，他弄得睡不着，所以有些疲惫，顾沉想着家里还有几个空房间就把他留在了家里，反正又不占地，顶多就多加一副碗筷，可是陆川河还洗碗啊，也免去了顾沉要洗碗的厄运。
看着他睡得如此香，倒有些不太想把他吵醒。
时间也还早，跟顾沉大概的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他给陆川河做好了再去爷爷家，一边是爷爷家，里面都是一些家里的长辈，带他去，有些怕他尴尬，而我一个女孩子带陆川河回去，先不说我妈，我妈肯定会乱想，虽然是见过，但是这么久也没见带谁回去吃饭，顾沉也有些不乐意。
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让陆川河在家吃，然后顾沉为他做好了再走。
时间到了晚上，天空已经开始布着一些星星点点。
“那我先走了，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我站在大门口跟顾沉说着，陆川河在里面，手里拽着一根鸡腿，一口咬着，略微不满的看着我，像是在说，我为什么要抛下他。
顾沉换了一身薄长袖，站在铁门边，看着我，在我打完招呼后，点了点头，我走后，他也要去爷爷家，准备一场家宴。
靠在车窗边，外面的风溢进来扑在脸上，别有一番滋味的凉爽。
顾沉害怕我开车在晚上，会出什么问题，在纠结了一会后，还是决定给我打个车，我无奈的感叹，顾沉这顾及的真是过于周全了。
过了一会的颠簸，我才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上车前，跟我妈打好了招呼，一下车就见她站在门口路灯下，望着我这边的方向。
时而有些惆怅之意，头上的白似乎又多了一些蔓延。
夜晚有些凉，她给自己披了一件薄外套，见到我下来，眼中本来暗淡的一下亮了起来，握住了我的手。
“最近过得还好吗，这么近都不回来看看，电话也不打一个，你真是。”
她一边抱怨，抓着我的手又紧了紧，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
我眯着眼，心情也愉悦许多，伸手揽着她肩，示意她赶紧回屋子里。
“最近过得挺好的，这不是忙着就忘记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虽然这话说着挺假的，忙倒是不忙，忘记是的确忘记了。
她象征性拍了一下我的背，缓缓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懒得，以前不也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还要我打电话，靠好吃的来诱惑你。”
“是是是，您说的对。”
我连忙点头附和，扶着她进了屋。
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鸡汤味，很浓郁香甜。
果然，桌子上好几道菜中间有一口炖锅，周围放了一圈其他的菜肴，为了我回来吃饭，她还真是买了不少菜。
“都是你喜欢吃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听她说完，我又从旁边拿过碗勺起里面的汤，还夹了一根鸡腿，放进了碗里，递给她。
她有点惊讶，还是推开了。
“给你吃，你最喜欢吃鸡腿了。”
“哎呀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个鸡腿而已，再说了，一只炖鸡里不是有两个鸡腿吗。你一个我一个，刚刚好，你看你这瘦的，我不是不让你弄甜品店了吗？你怎么还这么劳累呢？”
我一边说着，又把碗推了回去，她有些发愣，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哎，你再大，在我眼里也是小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来，好好吃饭吧，今晚我就不出去了，在家陪您。”
我立马又附上一个笑容，来表示我的真诚。
她轻哼一声，不再理会我，低头吃着碗里的鸡腿。
我突然想起，关于顾沉跟我爸的事，那时候一直介意于这个关系，心里一直难以接受顾沉，先知提出要试试了，不如就问问我妈，看看她的意见。
“妈，你说，如果我跟爸爸救下的那个男孩在一起了，你心里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就是类似于，他是因为救下那个人才没有了的想法。”、
我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眼神在观察着她脸部的变化，很明显，她面色凝固，握着筷子正在夹菜的手，停住了。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随后，她继续开口道。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又这么想，其实这不是我怨不怨，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说，怨恨那个被他救起的小男孩，这是我们人本身的善良，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也很欣慰，你爸爸这么做了，虽然我很难过，经常会半夜里自己以泪洗面，可我觉得他做对了。”
“你说的小男孩，不就是顾沉吗？”
“你们在一起了？”
她反应的很快，说完之后，想到小男孩就是顾沉。
我连忙摇头。
“还不确定呢。”
说完，她又旁边夹起一只虾子递到我碗里，我低头看了一眼，继续看着她。
“只是可怜了，你才那么一点大，就没有了父亲，所以，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就为了弥补那份你所缺失的感情。”
说着，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的动作，脸上带着无奈跟惋惜。
“那，你真的不在意我跟顾沉在一起吗？”
我接着继续试探问道，期待着她的回答。
她看了我一眼，很是平淡。
“怎么不在意，你要是嫁出去了，我可怎么办？”
“哎呀，你这说的啥啊，怎么嫁出去，你就怎么办了呢？我肯定还是经常回来看你啊。”
我连忙去解释道，她现在猜到了我跟顾沉有些猫腻了，眼里都是一副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