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祥

水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妆容显得更像母亲，她笑着，笑着。

外间，水湮靠着桌子睡着了，水沁眼睛泛起雾气，打开帘子，青草的清香扑鼻而来。

“沁儿，你来了？”水洛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你好像和原来不一样了，怪不得会招惹到雪主。”水涓的敌意一点不减。

“沁儿，水涓心直口快，你别在意。”水洛打笑着。

水沁没想与半路上遇到的这两人纠缠，便要离开。

“沁儿，留步。”水洛对水沁的反应感到奇怪，以前的水沁是绝对不会驳她面子的。

“听说风流的雪主是一个冷酷的人，也根本不把女孩子放在眼里，至今不娶。昨晚的事都在天地中传遍了，怕是很难有人再会向你下聘书。沁儿，你自个可要当心。”水洛的笑温柔而善良，就算是别人听了去，也只会是觉得水洛在关心她，可是水沁明白，这个女人不过是在挖苦自己。

“不劳你挂心，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水沁实在无心与她们计较，继续向主营帐走去。

“奇怪，水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水涓吃惊地说。

“是啊，她变了，很陌生。她若真是煮出情茶，我还是水族的骄傲吗？而金钊恐怕也是她的？”水洛从来没想过她的自信会这么不堪一击。

“可是别忘了她与雪主纠缠不清呢！”水涓有些幸灾落祸。

“是啊，天也不帮她。父亲说过，水沁是一个不祥的女子。”水洛望着远去的背影眼光凌厉。

当水沁走到主营帐外，帐外一人也没有，水沁心不由得一紧。打起帘子，进去后，只见师父和水师叔下着棋，没有看她，但是她知道师父也是在等她。

顺着水师叔的手势，水沁看到，一旁的茶几上，准备好了茶具、各种茶叶，水沁径直过去煮茶。

室内茶香与檀香交织，都是安宁心神的味道，可是水沁的心有些乱，她知道师父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不说，又或许这里的人都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会死吗？她不想死，母亲要她活下去。

“师父，师叔，请用茶。”水沁端茶立在棋盘前，压制住内心的酸楚。

师父就这样望着她，不接过她手中的茶，那样的失神让水沁更是疑惑，雪主望着她是空洞的，而师父的眼睛却含着情，水沁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师叔也是怔了一下，很快接过茶杯，咳嗽了一声。

师父接过茶杯，低下头，看不清情绪，气氛也缓和下来。水沁退下来整理着茶几，这样的反应超出了范围，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一杯情茶千丝愁，只有尝过情苦，方知这茶真正的滋味。师父的默不作声，师叔看着她的眼神很炙热，水沁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情茶。”师父半饷才说道，极慢极慢。

“是的。”师叔答道，眼睛里满是赞许。

“沁儿……”师父唤着她，慢慢转过来看着她，为什么她觉得师父更老了呢。

“是，师父。”水沁对于师父的时而亲近时而疏远很不理解。

“早年，金钊要娶你你未答应，今日，你可愿意？”师父严肃地问，让水沁怎么也想不到。

“不愿。”水沁也答得斩钉截铁。

“那雪主呢？沁儿，雪地是个漫天白雪的地方，进去了就难得走出来。”师父的语速很慢，生怕水沁听不清。

“师父，我与雪主亦无半点感情，何来嫁娶！”水沁不明白师父也相信那些传言，明着是不相信明着是不愿意，为什么还要问自己呢？

“那沁儿可有喜欢的人？”师父松了一口气说道。

要回答吗？烈火焚烧那样的痛，她还要看他遭受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