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贼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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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科场大比

王从斌拿着写有“柒玖肆”的牌号开始对号入座,刚进入房号,门外的卫士“啪”的一声顺手带上了门闩。

现在他可以坐下来,用自己的笔来一展才华,来给自己绘制一个美好的前景。十六年了,等的就是这一天,这是决定将来命运的一天。

忽然他又感到这不是考场,只是赌场。对!是人生命运的赌场,其他考生都是和我一样的赌徒或赌友,只有打败这些阻碍我发财的赌友,我才会发财,在这些人中,除了李步云,别人应该都不在话下,只要他不来,我应试稳拿第一了,我相信他应该不会来了。

“开卷!”随着一声喊,他的思绪被打断了,时间有限,尽快交卷是当务之急。

题目是——《论天势》

…………

九月的天气,白天会热一阵子,到了晚上,就会凉爽的多,只要在屋中盖得薄一些,无需开门窗,就不会感到热。

李步云早上醒来,忽觉不适,一摸额头有些烫,脸发热,下得床来,走几步,顿感头重脚轻,不想吃饭,只想喝汤或茶水、吃水果。他知道这是着凉发烧了,因为窗户是开着的,难道昨夜有风,还是有人故意开的窗,他知道今天开场应试,一大早学子们都走光了,只有他还留在这里。

“李公子,你怎么还没进场,恐怕快开卷了吧?”他刚走出门,就被小二看见了。

“哎!太不巧了,昨夜偶感风寒,感觉难受。”

“那咋办!不去?这可是不容易啊!三年才一次。”小二也似有惋惜。

“不!一定要去,小二给我把马牵来,我要进场。”李步云很执拗。

“李公子,你能行?”小二也有些担心。

“快!快!”他有些着急。

不一会儿,马牵到,李步云踩镫上马,扬鞭而去。

来到科场,守门军士拦住不让进,任凭百般解释,也无济于事。幸有内务点名军校出得门来。

“何人在此喧哗,扰乱考场?”

“在下庐陵李步云,偶有小恙,应试来迟,还望军爷通融”李步云脑门出汗,脸色潮红,近乎哀求的解释。

“哦!你就是李步云,不行,已经晚了。”军校也想起有这么个人。

“实在对不起,还望关照------”

“什么人在此喧哗?”宿元景闻声赶来。

“大人,是李-----”

“大人,学子李步云来迟一步,还望----”

“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多时,你看--------”宿元景早已看出他脸色不佳,

“大人勿虑,这个不成问题!”

“好,随我来!”

李步云急急入内。

时间虽然过了三分有一,但对他这样才华横溢的人来说,剩余的时间还绰绰有余。

带着满身的汗津和不住攀升的体温,以及加速了的脉搏和心跳,他还是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审题,斗大的汗珠落在了案几上,过了一会儿,他拿定思绪,用袖子擦完了汗,把卷纸放在正中间位置上,忍着体温带来的不适感觉,尤其是头痛,开始奋笔疾书答他的《论天势》。

…………

枢密院学子监,所有考生的考卷都是密封的,这是为了避免感情用事或者弄虚作假,便于公正处理。

此时,两个主考官已被两份考卷困扰着,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两份答卷就文笔功力而言,两份答卷本来就在伯仲之间按,不相上下,只是风格不同,一份气势磅礴、恢宏刚强,有排山倒海之急,黑云压城之危,读起来,让人有一种压抑或透不过气了的感觉,细品之,则阴处更潜伏一种暗流;另一份答卷则刚柔相济,中肯细腻,入木三分,说教透彻,更兼落落大方,不拘一格,如阳春白雪、宽阔辽原,洋洋洒洒,余韵悠长。所以王黼力主第一份,宿元景则推荐第二份,

“太师到!”有人高声唱喏。

“请,快快有请!”“快请,快请!”正在争执不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起身相迎。

进来的正是当朝太师蔡京,当下,王黼就把情况介绍给这个当朝一品,蔡京接过两份考卷分别仔细看过,然后,他拿给二位主考,一边指看,一边讲解。建议应定为头名的,也正是王黼力主的那份,而宿元景推崇的那份自然成了二名。

打开考卷,被评为第一的卷面上,赫然醒目三个大字:王从斌。紧随其后的二名则是李步云。

回府路上,蔡府管家兼幕僚蔡二,一直似有所思。

“蔡二呀!在想什么呢?”蔡京忽然问道。

看到位高权重的主子不顾尊卑的关心起自己的心思,蔡二一时受宠若惊:“大人,这……”

“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对吧?”蔡京很快打断了他,“既然不知从何谈起,那就让老夫替你道来。”

“属下恭听教诲,以开茅塞。”蔡二恭恭敬敬。

“首先,你会问‘大人你为何颠鸾倒凤,李步云的文章光明磊落,胸怀坦荡,其清爽正气放在朝廷能一扫官场晦暗靡靡之气,对振作朝纲不失久旱遇甘露,枯木又逢春’,为何舍主求次?”

“先就李步云来论,此人一旦登堂入室,必走王安石之路,将来落得也是王安石的下场。当今天子,不是初定天下,纵横捭阖的开国之君,不逢其时,难有作为,就像商鞅、晁错,只是君王一时兴致的棋子,到头来还不是车裂或替罪,屈居其次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这里有宿主考的薄面说话,准确的说,和我们不是同路人。”

“再次,王从斌的文章虽然霸气,却多有阴邪,将来若假以时日栽培,相信也是一个好帮手,和我们气味相投,很容易不谋而合。”

“那……”蔡二还要说话,意犹未尽。

“‘那’什么?你是说,我怎么就能隔皮断货,能将密封的考卷各归其主?其实我们就是专为此时而来,那一晚在凌烟客栈,二人接我下联,就已让我略知分晓了,料定此二人必会高中,新科及第者,必受皇上接见,甚至重用,因为皇上早想改换一下官场习气,对那些老气横秋的官员已经不屑一顾了。”

“李步云一身正气、不卑不亢,刚柔相济,阳刚之气太重,难以拉拢,窃想必然会站在宿元景一方。王从斌则正好相反,老夫从其文章中见此人虽有才学,心术绝不正派,贪财好色,容易上我们的船,只要蔡总管你略加点拨,那就是我们的人了”。

“一个官场新秀,初等朝堂,就和我等一气,看他皇帝老儿,能有多大作为,知道了恐怕还要病情加重呢!至于童大人、高大人那儿要小心应付才是,怎么样,懂了么?”

“噢!大人教诲的事,真是让属下长见识了。可是不知道皇上召见后又该作何定夺?”

“唉!皇上现在很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