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枭雄出世
且说这湖北黄州地界有一陈家庄，虽名曰陈家庄，却并非都姓陈，也并非姓陈居多，大部分姓甄，也有个别人姓王。
有个王老汉，名叫王水，早年丧妻，膝下一子。王水体弱多病，行将就木。同村也有甄山，家道颇丰，有一子一女。两家本是世交，只是到了现今，王家败落，甄家虽不如从前，却也勤俭持家，也不狂妄，为人心平气和，善待邻居，更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远近皆闻其名，打家劫舍者从不扰之。
平起平坐可以常往常来，一旦山高水低，便有攀富之嫌。王水与甄山两人少年时代意气相投，即使现今也有往来，只是王水有了一份想法。甄山倒不顾忌，不时接济，王水多年积病耗费钱财，心有惭愧。
终于有一天，王水病入膏肓，心力交瘁，临终叫来甄山，二人抱头痛哭。哭罢王水含泪将7岁的儿子王从斌托付故交。
“甄兄，你‘山’我‘水’，交厚多年，彼此相知，而今兄弟我快要去了，心中也无甚牵挂，就是这棵独苗，不能看着他长大成人，愧对列祖列宗啊！”王水指着孩子对义兄说道。“此子若可教之，就拿亲生看待。如果大逆不道，就逐出家门。望我兄切莫受其连累。”
“兄弟至诚肺腑，为兄敢不从命，纵然殚精竭虑，也要尽心尽责。”
“从今往后，此子再不姓王，可随兄改为甄姓。”
“不不！其他皆可应承，此事万万不可，他也是你王家一棵独苗啊！这叫为兄如何面对世人。”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生身不比养身。斌儿，过来，快叫伯父。”
“伯父在上，受小侄一拜”，年仅七岁的王从斌口齿伶俐。
“快起快起！”甄山拉起从斌，看着这孩子，他感到自己有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回头再望望躺在床上的老友，王水早已气绝身亡，含恨西归。
自从小从斌进了甄家的门，甄山夫妇视为己出，重新排列，自己家的女儿翠云9岁为长，从斌7岁为次，甄家患有痴呆而且左手不举的4岁儿子灿国为老三。
甄山时时告诫自家人不要慢怠从斌，生怕对不起老友，有负重托，以使良心受到谴责。
小从斌才思敏捷、机灵聪达。私塾先生曾出题曰：“两个老虎哪个高？”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以然，唯有从斌不慌不忙，起而答曰：“弟弟没有哥哥高”。
先生微微一震，又出一题曰：“五角只掉一角，剩几角？”同窗都答四角。先生闻言并不理会，双目直盯王从斌，只见他答曰：“六角”。
不容喘息，先生紧出第三题曰：“一物小如蚁，一指能遮乎，使视之而不见乎？”
答曰：“能”。
“此物若大似牛，一指能遮乎，使视而不见乎？”
答曰：“能”。
“如何能？”先生问。
“如此能。”从斌一指横于目前“天倘不见，况一牛乎？”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先生连声赞叹。
听翠云回家将此事言于父亲，甄山闻之，大喜。特地给翠云些许碎钱，嘱咐她买些桃来，以作奖励。
不多时，翠云买得桃来回家，甄山叫姐弟三人一起享用，从斌似视旁若无人，专拣大的，似狼吞，如虎咽。翠云悄悄离去，剩下兄弟俩人……
没过几日，兄弟两人到郊外玩耍，霎时间风云突变，狂风骤起，鹅卵大的冰雹夹着雨点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翠云拿起两把伞，二话没说，告别焦急的父母就往外冲，等找到郊外，只见两兄弟正一前一后望家奔，从斌接过伞：“姐，你来的太及时了。”只顾罩在自己头上，没命狂奔。美英再看自己的亲弟弟，正右手捂头，步履蹒跚，“哥哥……哥哥……”的叫着，三步一倒，七步一跌。那一刻，她突然感到鼻子一酸，热泪喷涌，顾不上许多，扑上去，抱住自己的弟弟……
冰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雨滂沱，为了将残身的兄弟安全地弄回家，翠云奋不顾身，几次跌倒，腿肚都划破了，鲜血顺着裤管和着雨水留了下来。
灿国病倒了，肺痨复发，躺在床上，昏迷三天，粒米未进。远近有名的大夫都找了，甄山夫妇和翠云也是基本没有合眼，从斌依然上他的私塾。
第四天，灿国总算睁开了眼，开口第一句就是：“我要吃桃。”甄山赶快打发女儿出去购买。
“孩子，你要多吃馍馍，鸡肉和鱼肉，桃子吃多了不好，懂吗？”
“我没有多吃，那天哥哥只给我吃了两个小的。”灿国仿佛意犹未尽。
过了一会儿，翠云气喘吁吁的回来，买了五斤桃。
已经七岁的灿国看见桃子，眼光一亮，翠云赶快递给他一个，不料反被兄弟送回，他示意让姐姐先吃。翠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扭头将面靠在厢壁上，大放悲声……
…………
某冬的一日，王从斌和灿国正在烤火取暖，忽然心血来潮：“灿国，哥哥给你讲个故事，爱听吗？”
灿国道：“当然爱听，哥哥你就讲吧。”
王从斌又道：“哥哥给你讲的这个故事叫做‘火中取粟’，不知你听过没有？”
灿国天真的回答：“没有，你就讲吧。我听着呢！”
王从斌讲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猴子对猫说，‘猫兄弟，你想吃粟子吗?’，猫说‘当然想吃了’，那猴子就指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对猫说，‘粟子就在火里面，你去取了吃吧’。猫见它说，不知就里，便不顾一切地把手伸进火堆里硬是将粟子给取了出来。灿国，你猜会是什么结果？”灿国道：“不知道。”王从斌道：“不知道就让哥哥来告诉你吧！你看这火堆里现在就有粟子，你去取了出来，不就知道结果了吗？”好奇的灿国不知哥哥的用心，伸手就往火堆里去取粟子，顿时被烧得哇哇乱叫，而王从斌却哈哈大笑，乐的前仰后合。
甄山和翠云闻讯赶来，见此情景，又气又心疼，无奈之下，只好将灿国弄回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