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见,只为等待
欧伦的车已在那里等候了,我微笑着走过去。欧伦很绅士地从车里下来为我拉开车门。
“上车吧!丫头!”
“都说不用来接我的。我自己可以的。”边上车的我边对他说。
“知足吧!别人想让我送我还不让呢!”
“看来我很荣幸呀!那谢谢你可以吗?”
“你的‘谢谢’先收下啦!”
汽车引擎发动后,我们便不再说话。我的心里有些小紧张。接下来的工作我能做好吗?望着窗外的风景,我发起了呆……
“喂!喂!”欧伦连叫了我好几声,“纪妈妈还好吗?”
“好,还好啊。”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今天的你似乎不在状态啊!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我妈很好。这么想知道干嘛不直接进去看看她?”
“下次一定去看她啦!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咱先去吃饭?”
“不要,你直接送我去台里吧!今天第一天上班,应该有很多事要忙才对。”
“哦,”欧伦故意拉长音调,“原来,小妮儿是紧张了啊!”
“是啊,怎样?”被欧伦看穿一部分心思的我想隐藏起来。
“没事的!丫头,你肯定行的!”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来摸摸我的头。
我适应台里的工作环境是在一个礼拜之后。像我主持的这类夜间节目以前在大学里也有尝试过,所以不说是得心应手吧,但至少不会陌生。只是那时都是白天主持,而现在变成了晚上。而不过倒也能配合我的作息时间。可是,令我烦恼的是下班后我不敢一个人回家。虽然街上会有稀稀落落的人,可是……
到11点半以后连最后一辆公交车也没有了。一个人站在街角等出租车的感觉很不好受。于是,想跟草莓她们商量在电台附近租个房子。结果她们一致予以否决。而且房价也忒贵。怎么办呢?我一时想不出两全齐美的办法来。于是,只好“回到从前”。时间久了,我越发觉得上海这个繁华大都市的夜景很美。世界上十大最美城市的夜景排名应该算上她的。
同往常一样,下班后从电台大楼里出来,站在路边等出租。午夜时分,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有在街上乱逛,没有回家的人;也有喝酒喝的醉醺醺,走路不稳的人;还有三两个行色匆匆的人,可能也是跟我一样的人吧!
八月末的天,白天还很热,到了晚上就有了一丝凉意,一阵微风吹过,路边的梧桐叶子也跟着摇摆起来,几分钟后,一切又恢复平静。抬头看看天空,满天都是星光点点,一个人等车的时候,还好有星星做伴。
“小姐,到哪里去啊?我载你啊!”
“我到……”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啊,难道?我转头一看,居然是——欧伦。
“很意外吗?还不上车?我要开车咯!”他启动了引擎,又看看时间。
“嗯,当然了,不然今晚我就要流浪街头了。”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你怎么会来接我?这么晚了,我以为……太感谢你了!”我激动地晃起了欧伦德右胳膊。
“拜托,我在开车,别这么晃,想报答恩人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坐好啦!”
“哦,知道了,”我放下晃他的手,“放首音乐听吧!”
“想听什么?”欧伦按下开关,“听这首吧!你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我……?”我本想顶回去的,可是听到这熟悉的旋律,我不由得闭上了嘴,静静听起了音乐……
“今天的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跟同事相处还好吧?以后都是这么晚下班?”
“嗯,挺顺利的,同事们也很亲切,就是下班的时间很晚,差不多都是每天的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些困了,为了保持清醒,我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困啦?先在车上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欧伦忽然扭头很温柔看我一眼。
“不用了,怕你把我卖了,呵呵!对了,说真了,你怎么会来接我啊?”
“今天正好有时间的,也想和你一起看看星星啊!”欧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前面一句我相信,后面那句我才不相信呢!不过还是谢谢你啦!”觉得眼睛越来越沉重了,哎呀,真有点扛不住了,我渐渐闭上了眼……
我醒来的时候,欧伦已经将车开到了我家门口,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我揉揉迷糊的双眼,然后,正起身来,看看旁边的欧伦,没想到他的眼神正好对上我的眼神,刹那间,我隐约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可能是我和欧伦从来没这样对视过吧!
“到家了,我先上去了,你开车慢点,回去早点歇着吧!”我抢先打破这短暂的沉默,然后拉开车门,往楼上走去。
“没礼貌啊!这样头也不回的走掉啊?不说‘谢谢’的吗?”
“谢谢!走啦!”
“拜拜!”
早上睁眼的一瞬间,忽然看到床边,有双漂亮的大眼晴正看着我,我定睛一看,是草莓那个鬼灵精。
“大早上,干嘛这样看我啊?”我从床上坐起来,伸个懒腰。
“老实交代:昨天谁送你回来的?”草莓眯着眼邪邪的看着我,不愧是娱记,总是爱问八卦的问题。
“能有谁呢?当然是你的欧伦哥哥啦!放心吧!他只是碰巧在路上遇到我而已。”为了不让草莓多想,我只好撒个小谎啦!对不起啦!草莓!
“哎哟,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关心你嘛!”
“嗯,我当然知道草莓是最关心我的啦!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啊!呵呵!”
“知道就好!赶快洗漱去,一会儿下来吃早餐,今天是周末,我们去逛街吧!小槟也同意哦!就差你了!”草莓说起逛街特别兴奋,购物,女孩的天性?
“你们都去,怎么能少我呢?等我啊,马上就能搞定!”说着,我急忙去刷牙洗脸。
“我先下楼,你快点啊!”
“嗯!”
当我收拾好自己下楼时,发现她们俩居然一个正吃早餐,另一个还在化妆,我吁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她们都准备好出发了,没想到,都是蜗牛的速度!
看看大口咬着面包切片的小槟忽然觉得很好笑,看贯穿职业装的小槟,现在穿的这么休闲,还感觉有些不太习惯,虽然她下班后会穿回便装,可是工作后的我就很少看到了。
“赶快吃早餐啊!草莓化好妆,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小槟帮我拉开旁边的椅子。
“谢谢!Mylady!”我朝小槟微笑,做了个行礼的动作,然后坐下开吃。
“小样,没个正经!”小槟一脸无奈的样子。
“嘿嘿!哪有?”边吃边往草莓所在的房间喊去,“草莓,你好没啊?我们可都吃好了哦!再不快点,我们就远走高飞了哦!”
那边传来草莓急急忙忙的应答声,“马上就好!”
在草莓“马上就好”的等待中,我们已经耗费了半个小时,据某人初步统计,草莓化妆平均要花两个小时,这已经算是快的了。因为不想把大把时间花在我认为没必要的事上,还曾被草莓劈,说我一点也没有女孩的样儿,还说我已经out了。不过我追求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至于其他方面我不在意啊!
这一天晚上,我们仨都满载而归,每个人都拎着大包小袋的东西疲惫不堪的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忽然就觉得,这是何苦呢?估计我们都有自虐狂,从上午出去穿梭于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百货大楼,购物广场,到下午去自助餐厅狂吃,然后晚上提着买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累得不行的回家。那两位小妮子倒是可以马上投入温暖的棉被里,可是,我却因工作被迫要和我温暖的床分离……
今天是周六,忽然想起明天不用上班,可以休息一天,可是今天,我还是要打起精神回归我的岗位的。加油!
天色渐晚,当这个城市完全被夜幕笼罩开来,我仿佛听到,电台广播里传出自己那娓娓道来的音色还算不错的声音,不知今天会收获什么样的故事?
公交站有很多人等车,有人下车,又有人马上填充原来的位置,有人挤上推搡不动的车厢,有人坐上空荡的车厢,还有一部分和我一样等了很久要坐的公车却依旧没来的人。也许有人也和我一样再不赶时间的情况下愿意享受等公交的感觉。
今晚到台里比平时晚了几分钟,不过,并没有迟到。坐到演播室时,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开始今夜的工作。今夜依旧如往常一样听很多人分享他们的心情故事,时而有听众打进热线电话,或寻求帮助或发表自己的观点,也有许多人送祝福给远方的情人或家人,感觉,这个小小的演播室成了许多身在寂寞之上的听众的心情中转站,听着他们的倾述,就感觉这世界上原来有如此多的相似的人,只是他们都有不愿为人知的过往或伪装……
临近节目收尾时,我接进一位听众打来的热线电话,听声音似乎有些沧桑的感觉,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结果只点了一首歌,也是我喜欢的一首英文歌。也因为这首歌,我隐约记住了那个略带沧桑的声音,茫茫人海中,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个人在寻找可以依靠和留恋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