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变故
第九回变故
白秀才提着灯笼，轻轻迈进了屋，蔡姬从后窗跳了出去。后窗竟然是堵墙。
“什么客人为什么要走后窗？”白秀才眼睛很尖。
蔡姬不好意思探出了头：“我是衙门里扫地的，才来这里上工的，怕人说我偷懒。白师爷失礼了。”
“人正不怕影子斜，这位大嫂是否有亏心事？”白秀才还真一本正经。
“夫君，我看这位大嫂不像坏人。”芜君连忙打圆场。
“他为何胆小如此？娘子，你可要看清楚了，此女不像善类。”白秀才还来劲了。
不像好人……芜君看了看蔡姬，在看了看白秀才，这白秀才是不是就爱胡说，蔡姬要是真恼了，对自己没好处，于是说道：“夫君，她只不过羡慕我们夫妻恩爱，夫君别误会……我……我正在听她诉苦。”
“我……我家里男人脾气暴躁，喜欢借小事就对我大打出手，我习惯了。师爷莫要笑话我，耽误夫人休息了……”蔡姬说道，她缓缓的眼神略过了白秀才的脸……秀才的脸变了。蔡姬从后窗跳回到屋子里，
“你可以告他，赵大人会为你做主的。”白秀才说道。
“他已经罪有应得，老天收了他。我不能生育，于是婆家赶我出来，幸好昨日遇见了芜君姐姐，知道衙门找打杂仆妇。”蔡姬行了一个万福，“姐姐已经照顾我不少了，时间不早了，小女子也该告退了。”
蔡姬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娘子，这女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可靠吗？”白秀才问道，“赵大人担心衙门里不是一条心。这种不知身份的女人还是小心点好。”
“我不知道。”芜君说道，“你什么时候有疑心病了？”
“你说屋子里的人，我能信任吗？”白秀才说，“我不想无辜送死，更不希望你和孩子出事。”
“你这张乌鸦嘴，我最怕这个了，什么事呀，明天我还要进宫干活，你咒我呀。”芜君说道，白秀才是乌鸦嘴，邻里谁都知道，以前总能预测点事。他说的有时也不都是不祥之事，他说话就是灵。
“娘子，你会没事的。”白秀才搂住了芜君。
“只怕好事不灵坏事灵，夫君如果我要离开你和孩子，你们会想我吗？”芜君说道，她的心里真不好受，白总管赵大人都要逼自己再探皇宫。
“娘子，要不你干脆不去宫里干活了，我也不帮赵大人忙，我们离开京城，这东西南北，我就不信没有我们的家。”白秀才说道，他紧紧盯着芜君，他的话半真半假，芜君觉得不可靠，但是偏偏爱听。
“夫君，你离开京城，怎么参加科举呀，我还想做夫人呢！”芜君说道，而夫君一心想做一个好官。如今也是走不了，这官府岂能放过自己。
夫君微微一笑，给娘子扇起了风。夏日虫鸣，白秀才的斯文全没了，芜君想起了一个人，往年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来自己家，特别是自己怀孩子的那两年，他来得特别勤，可是这个月他没来，没来给孩子们送清凉解暑的银花露，他就是白秀才做郎中的叔叔白志。
叔叔白志表面上是个游方郎中，医术高明，自己要没有他的救治早已经命丧黄泉了。其实他是朝廷供养，专门为皇上研制药物的医士。叔叔人很好，说话和善，两个孩子都很喜欢他。叔叔还会调些美容方哄着女眷们，所以自家邻里嫂子姑娘都很喜欢他。
“夫君，叔叔什么时候来京城？今夏的药短缺了，才儿长了一身痱子。”芜君问道。
“我不知道，他这个人没什么准信，你想做什么？”白秀才问道。
“叔叔是郎中，我只是想要些的药物防身。”芜君说道。
“你放心，明早我问衙门药房要一点，你带在身上就是了。”白秀才说道，芜君抿抿嘴，她不知道怎么说这些事，其实药岂是随便可以带进去的，但是自己有一根空心簪子，可以夹杂些令人昏迷的药物便于自己查清里面发生了什么。白秀才怎么会想到那边去呢，只当娘子身体不好需要调养。
“药房……我怎么没想到……”芜君笑了，那衙门里还有啥没有。
第二天天没亮，芜君就要走了，她舍不得惊醒熟睡的夫君，自己就收拾好准备走了，走过粮仓，老鼠站在门前。
“姑姑上工去，我有个镯子给你，好东西，是我爷爷给我防身用的。”老鼠说道。
芜君明白他口中的爷爷暗指谁，这衙门人多嘴杂，实在要防着这个。闻闻气味就知道这是一种能毁尸灭迹的药粉化骨散，而不是什么防身用的。
“怎么是这个东西？有何用？”芜君不满意这药粉，这只有死人才用得着。自己只是想不伤人命弄清事情。
“死人是不能说话的，姑姑，难道你不知道吗？何况这只是备着。”老鼠说道，“你不用就还我。”
芜君当然没有还，这好歹也能用，这药粉好歹是味毒药，就是不用来化死人，给活人吃就是毒药，穿肠烂肚的毒药，只是药效慢上一丁点。
宫门开了，仆妇们要一一检查，不过镯子看上去就是银的，也并不值什么钱，所以没人来为难，师傅模样的人依然不认识自己。芜君决定今天无论要去看看皇帝是否安全。
“太子妃来了！”吴妈妈叫道。厨房的仆妇们都跪下了。
太子妃年纪据说比太子大，不过也就三十几，长得也不好看，应该说是臃肿。她睡眼朦胧来到了小厨房，这种事情是不多见的。
“我要饮食，等下给我送到房间，要面饼和牛奶。”太子妃说道。
牛奶，这东西只有大厨房有，这贵人们饮的是茶，这小厨房不怎么使用奶，面饼这些粗砺的东西贵人们也从来不沾。
大家都没有准备，于是商量着干脆去大厨房取些过去就是了，这些饼食都是准备着给苦力的。芜君熟练地把药混入了牛奶之中，这喝奶可不是中原人的习俗。看来参与行动的不过是一些北国奸细。
这些奶应该够那些雪国人享用了。他们用尽了办法混进来，竟然输在饮食之上，芜君忍不住笑起来，就算药性慢一点，也没大问题了。
过了没多久，那些宫人突然都跑了出来，其中还有太子妃，她惊慌得失魂落魄，看样子吓坏了。过了一会儿，有大批侍卫进了呈祥宫。
“呈祥宫死人了！没想到皇上身边的陈侍卫好厉害，他一进来那帮家伙都莫名其妙死了，本来他们假扮宫里的侍卫绑架了皇后。”玉芬伶牙俐齿说着这件事。
芜君却暗暗觉得有趣，这件事是自己解决的，那猪只是赶了正巧。
“太子妃长得还真不怎么，难怪太子爷要逃。”芸娘第一次看到太子妃。
“人家是相府小姐出生，闺名王凤鸣，哪像你，一个贱婢，长得漂亮最多给人做小的。”吴妈妈说道。
“你说谁呀！”芸娘的脾气其实并不好，她男人在外面找其他女人，她清楚，但是自己也不能那么给人糟蹋。
她们吵得芜君有些心慌。听到吴妈妈提起太子妃的闺名，却惊得她心跳加快了。叔叔白志曾对夫君说过：“你应该去看看你母亲和凤鸣。凤鸣为你守了十年了。这十年她什么也没有。而你却是违背誓言与人生儿育女。”
夫君有家人，至少他有母亲，还有个女人叫凤鸣，但是从来没带自己去见过，于是也开始自欺欺人了，自己如今听到凤鸣，心里实在一惊，却又不想那么想下去。白志绝对不是夫君的亲叔叔，他是专门为侍卫们治病的，但是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他有外甥。
凤鸣是谁，芜君问秀才，秀才说是姐姐，姐姐为什么不出嫁？秀才说支吾着不说。难道她是夫君的原配，自己是小妾，自己岂不是成罪过了。如今听吴妈妈说太子妃闺名叫凤鸣，心里真不是滋味，再一想更不是滋味，夫君是谁？吴妈妈这句话伤的是芜君的心。芜君如今还不能多想，她来这里是要见皇上还有尽量摸清这里发生了什么。夫君是失踪的太子吗？
皇帝早朝依然像往常一样，可是有人却在他回宫后摸进了他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