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筵席
众人盯着奴仆远去的身影，便也开始一言我一语地吹捧起来。“倒是也不知道这十大糕点尝起来如何呢！”“是啊是啊。”
有吹捧但也有幸灾乐祸。
老夫人则用手轻轻拍了拍萧雨霏的手，一脸欣慰地看着萧雨霏。“雨霏啊，真是有心啊！不愧是我的孙女啊。”老夫人的眼里饱含着柔情。
萧雨霏则是接过话茬，谦虚道：“哪有的事。不过这都是缘分。是奶奶有福分，孙女也只是起到引路人的作用。”毕竟这一切不能太过刻意。
她需要依靠祖母。
母亲难产而亡，父亲认为是萧雨霏克母故有所疏远和冷淡。
嫡长女在内空有名分，在外又被恶意抹黑。也是在如此缺爱的环境中，萧雨霏如此渴望爱。
她曾以为慕容岩是她黑暗中的一道光，实际上那道光那不过是匕首挥向自己之时的反光而已。
祖母对萧雨霏一直都无恶意，只是两人关系被挑拨离间得厉害。
老夫人便招呼仆人：“给我的雨霏入座，就坐我旁边。”
花怡柔面露苦色，扮演出好夫人模样，又对着老夫人道：“母亲，这恐怕坏了规矩吧。”
萧雨霏的父亲萧昀却制止了她，道：“母亲今天过诞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母亲她今天开心就成。”萧昀是站在自己母亲这边。
萧雨霏满意这个回答，但是她不能真坐下来。
一个平时不受待见的小姐怎么可能会突然翻身？
萧雨霏面带微笑，看着老夫人说：“花姨娘的话也是正确的。怎么能坏了规矩不成。”
老夫人看着萧雨霏点了点头，看着她头上的木簪子，怜悯道：“太过拘谨了些，坐在后座也好。不过穿得也过于朴素些，赏点衣服绸缎和首饰。”
“谢奶奶。”萧雨霏甜甜地道谢。
一旁的萧清蓉默默观察着他们的神色与表情，攒了下衣服的小角。她只是觉得今天的萧雨霏变了，她也不知哪里变了。
老夫人身边的仆人取到糕点后，给每一个人上了一份糕点。
这些个糕点五颜六色，小巧玲珑。这小巧精致的外观令人咂舌。
老夫人也是打开食盒第一层，摆在上面的是个淡粉色菱状糕点，上面雕刻着如意海棠花纹，很是精致。
老夫人咬了一口酥软香甜的糕点，桃子的清新夹杂着枣泥的厚重口感席卷味蕾。糕点厚而不腻，甜不发齁。厚重绵密配着清甜香气相配适宜，恰到好处。
老夫人的眼里闪过光芒，她被自己孙女的高超手艺给惊到了。
“雨霏说得对啊，人真是不可貌相。雨霏啊，做那么多糕点辛苦你了，再多配几个仆人给你便是。”老夫人乐呵呵的，脸上洋溢着收不住的笑容，眼里满是欣慰。
众人脸色也如这糕点一般五彩缤纷。
萧昀虽对萧雨霏心存芥蒂，但是看着老夫人这欣喜的面孔，不免也喜悦起来。
再怎么说也是女儿。
萧昀看着萧雨霏淡色系的搭配，却也好像看见了故人。
萧雨霏素色衣服与萧清蓉艳丽服装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淡雅清新脱俗确并无什么生气，一个美艳明丽、光彩夺目。
是啊。这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却是云泥之别。
可是他依旧觉得萧雨霏还是克死了她的母亲——他的爱妻。
但是他看着萧雨霏的模样，好似又与他的爱妻重了影。
萧昀别过头去，内心爱怜与仇恨相交织，爱恨重重，内心矛盾。
萧清蓉坐在萧雨霏旁边，她对着萧雨霏说：“姐姐，你真的很出色诶！”
嘴上甜言蜜语恭维着，可是她的内心早已被千万根针戳着一般难受，内心的嫉妒要立马迸发而来。
萧雨霏看着萧清蓉黑漆如墨的眼眸，感觉是一坛深渊，深不见底。
如果不是重生，萧雨霏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二小姐的狼子野心。
萧清蓉的野心藏得太好了，她永远都不只会满足当一个被人压一头的二小姐。
萧雨霏也只是礼貌性地微笑。
萧清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萧雨霏就好像在一天之内就变了。
她的傻姐姐变了。
花怡柔看着自己女儿轻轻摇了摇扇子，扇子顿了几下停住了。女儿美艳明丽的模样，早已碾压旁边的萧雨霏。
谁都说二小姐知书达理，多才多艺。嫡长女又如何，在她女儿面前，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小石子而已。想到这里，花怡柔微微勾起了嘴角。
其他人则是对着萧雨霏赞不绝口。
“没想到啊，这千金是真有两下啊。”
“是啊，这种美味佳肴也是我能吃到的？”
萧雨霏只是淡然一笑。
这才只是一个小开头罢了。她想这一世为自己而活。
太多太多的不甘心与遗憾，她不知道从何说起。究竟是一世回头相忘，只有孤身一人。不甘心为他人苦做嫁衣。
这一世是个新的开始与挑战。
筵席散罢，萧昀则是看着竹叶随风而起，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女儿跟妻子太像了，可她害了自己最爱的妻子。
萧雨霏打发了纸嫣，让她去屋里接着些绫罗绸缎与首饰，自己则来到萧昀跟前，缓缓道：“父亲，又在思念母亲吗？”
萧雨霏的发丝随风而动，素色衣服却在富丽堂皇的房屋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萧昀看着萧雨霏，愣了神，眼睛微微泛红，强忍着泪意，看着她的素衣，道：“换几身好衣服。太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萧府苛责千金。”
“知道了，爹。”
飘曳的竹叶，两颗破碎的心。
“雨霏，你怪不怪爹爹，自己去领些好绸缎做些好衣服。”萧昀看着萧雨霏簪子上的白玉，又转向看竹叶。他双手背在身后。
萧雨霏也只是缓缓发言：“生死之事，又非你我所料。我只是觉得这些应该不是娘亲愿意看到的事。”
萧昀若有所思点点头，似是对她的发言有所认可。
云雨也难料。
黑压压的一片云遮住了光亮，狂风忽然大作，卷着些尘土。
这时天空闪过一道闪电，又是突然炸开一般向府中劈去。
“劈的是大小姐屋里的仆人！”下人们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