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架

“哎哟，四丫好了？我就说咱农家的孩子皮实着呢，这不，这也没请郎中没吃药不也好了！”

正看热闹的邹氏一看到玉姝，就夸张的惊叫起来。一张口就是一惯的不招人待见。

玉姝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她，径直越过她走进屋里。

这间屋子是柳老头柳老太太的屋，正房三间都是早年有钱时盖的，村里像这样的青砖大瓦房并不多，柳家这房子也算数一数二。平整的墙壁刷了粉，地也铺着青砖，由于柳老头常年在屋里抽旱烟，墙壁并不白反而有些发黄。一张大炕占了屋子三分之一，地上一个大碗架子有五尺长，上面并排摆着两个黄漆的木箱子。

柳老头坐在炕稍拿着他黑黄的烟袋锅抽着，对屋里的吵闹视若不见，柳老太太眼神恶狠狠的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也不出声。

柳玉姝越过这些人直视着撒泼的赵氏。

“大伯娘，你说柳玉燕儿没推我，那你是看见了？你怎么确定她就真的没推呢？或者你知道她推了也想让我们认了。”

玉姝一步步逼近赵氏，眼睛死死盯着她，口中的话咄咄逼人。

赵氏望着越来越近的女孩子，只觉得她身上有着一股气势，像是，像是在镇里见到的那些大户人家的仆妇一样。不由得后退两步。

这不能怪赵氏比喻不当，实在是她这样的身份是见不到什么真正的贵人的，偶尔见到的大户人家的下人就觉得已经很了不得了。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胆小懦弱的四丫变成这样了，简直一点不像9岁的小丫头。从前自己没少骂她，每次她都躲在张氏身后怯怯的跟她那个娘一样。

柳元光见赵氏被四丫逼得后退，觉得实在是丢人。

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让个小辈这样欺辱他作为丈夫也是很没面子。

“老三，管管你家的丫头，看这丫头让你们惯的，咋跟她大伯娘说话呢，真是没有家教。”柳元光面色铁青用手指着玉姝对柳老三训斥。

从小被训惯的柳老三下意识就喊了四丫一声：“四丫，快跟你大伯娘道歉...”

待说完之后只觉得周身凉嗖嗖的，他抬头看，妻女看着他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失望。

一瞬间柳老三备受谴责，看向妻女眼神躲闪，有些心虚。

他试图辩解：“桂枝，大嫂到底是长辈，四丫这样说话让外人听到得让人笑话。”

桂枝是张氏的名字，两人自从有了孩子，平时都是叫孩子娘，柳老三好久没有这样叫过她，张氏别过头去不愿看见丈夫讨好的脸。

见丈夫为自己出头，赵氏一瞬间信心百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懊恼又愤怒。

都是这个死丫对赔钱货让自己丢人。

赵氏伸手抓住柳玉姝，就往身上打，被赵氏揪起时柳玉姝还反映过来，自己不过是个9岁的身子，这赵氏要真打自己可是躲不过。

不待巴掌落上身，柳玉姝充分发挥小孩子的本性，小嘴一瘪说哭就哭起来。

张氏见大嫂竟要打四丫，上前把四丫揽在怀里，背部冲着赵氏让巴掌落在自己身上。

“啪！”的一声，赵氏的巴掌落在张氏脖子上裸露的皮肤，瞬间就红了几条印子。

柳玉姝急了，挣脱张氏，看到印子这次真的哭了。

大大的眼睛里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张氏的肩上。

她也不管力量的悬殊了，冲着赵氏就冲了过去，她人小拳手打着不疼，就一头顶在赵氏的肚子上，赵氏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一直躲在外面偷看的柳玉燕见娘亲吃了亏，一蹦三尺高也冲了进来。

母女两个就一起伸手去打玉姝。

柳玉燕性子不好，本就是个炮杖，见娘亲被打了，脑子也不会思考了，大声嚷道：“就是我推的你咋了，你个小贱人赔钱货，谁让你把我裙子弄脏了!”

原来，那天柳四丫被支使着去挖野菜，她拿着篮子走到村口河边时，见里面竟是有鱼。

柳四丫早上只喝了半碗稀粥肚子早就饿了，就想捞一捞看看。

费了好大劲捞到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刚要高兴，正巧被穿着新做的裙子出门显摆的柳玉燕看见了。

柳玉燕来到四丫旁边，道：“好啊，奶让你去挖野菜，你竟然在这偷着网鱼，看我不去告诉奶，说不定你们还偷吃了啥。”

柳四丫吓一跳，手中的鱼刺溜滑回了水里。

气得柳四丫一把抓住柳玉燕的衣服跟她推搡起来“你还我的鱼，还我鱼！”

柳玉燕一看，柳四丫的手还带着河里的污泥抓在自己的衣襟上，瞬间就火了，使劲推了四丫一把。

四丫正站在河边上，被推了一个趔趄就栽进了水里一命呜呼被柳玉姝占了身体。

柳玉燕一时气愤承认推了四丫，还要上前来打四丫，张氏哪能让闺女被打，也一改往日的温顺加入了战团。

一时间屋子里几个女人打成一团。

都说老实的人发起飚来更吓人，相对于彪悍的赵氏母女，玉姝母女虽有些弱小，但赵氏母女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头发衣服都被扯乱了，脸上也被抓了几道血痕。

柳老大想要上前帮忙，被柳老三死死抓住，两个男人大眼瞪着小眼。

门外刚刚睡醒的柳玉秀和柳元丰站在门外看着屋里打成一团吓得大哭。

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叫骂，加上邹氏唯恐不乱的劝架声，屋里的房盖都似要被掀起。

“够了，要打出去打！”柳老头用力用烟袋敲着炕面，大吼一声。

“一帮不知羞臊的，当我们面在这打架，眼里有老人么，当我跟你爹都是死的呢！”柳老太太抓过炕上的笤帚就扔向人堆。

笤帚落下的方向正是玉姝的位置，说时迟那时快，玉姝赶忙向旁边躲了一下，笤帚便冲赵氏和柳玉燕飞去。

看着柳老太太气得鼓起的眼睛，玉姝知道柳老太太这就是冲她来的。

这是柿子捡软的捏啊！柳玉姝心里恨恨。

“啊！”柳玉燕被打个正着，额头瞬间红了。

赵氏赶忙去看柳玉燕，张氏和玉姝也去抱起小弟小妹。

屋里刹时静了。

“都滚出去！咋，都不用做饭吃饭了，一个个还反了天了，没大没小的玩意儿...”

柳玉姝撇撇嘴，跟张氏带着弟妹回自己家住的厢房。

再回来看自己住的屋，柳玉姝心里不平衡了。

爷奶住正房大屋她没意见，小姑小叔住正房他也没意见，只是同样的儿子，二伯四叔他们起码也是有瓦遮头，为啥只有他们三房住的茅草房子，而且八口人就挤两间，自己兄妹五个只用一条帘子隔开，大哥大姐都十几岁了，马上都要议亲的了，家里这样的情况谁会愿意嫁给大哥。

柳玉姝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赚钱，然后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