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皇城似海
宫内。
太子的脸色黑了，淹没在这夜色中。
白小聆吐完感觉舒服多了，扶着太子祁云的肩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子实在忍不住了，不顾形象的就地骂了个劈头盖脸。
骂完之后，一个一脸蒙圈，一个气喘吁吁。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白小聆问。
祁云正想说话，突然一个喷嚏打了过来。白小聆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罢了罢了，你是父皇请来的宾客，你会仙术？”祁云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放出让白小聆感到恐慌的意图。她点点头，就看见祁云嘴角的笑意。
“女道长既然会仙术道法高深，这干衣之法想必是有的。”祁云道。
“没有。”白小聆答得非常直白。
一阵沉默。
宴会仍在继续。二师兄看着窗外估摸时辰已接近子时，回头再看看楚毅，与老皇帝把酒相谈，对时辰分毫没放在心上。此时宫女们又端着菜肴进来，是宫中特有的糕点。宫娥将碗碟放下，二师兄伸过手去，这才发现白小聆已经离开多时。之前出去走动的官员都陆续回来了，场面上空缺的位置唯独剩下两个，一个是白小聆，另一个正是太子祁云。
“不会吧。”二师兄仿佛意料到什么，喃喃自语，说罢将糕点塞入嘴中。
“天歌道长，前几日宫中新来了一批舞姬，舞姿曼妙，敢言天下少有，今日特让她们备好歌舞，给道长见见这凡尘的绝色！”老皇帝对楚毅说道。
楚毅笑笑：”有劳陛下费心。“说着又向老皇帝举杯。
说到这里，门外传来悠扬的器乐声，是大凌没有的声乐。随后一群穿着怪异的舞姬涌入，正中央围着的却是一位衣着大凌舞姬服饰的蒙面姑娘。虽蒙着面，但姑娘眼波含情，也能让人感受到那面纱下的几分娇羞。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瞬时间看的满朝文武惊呆了双眼！
老皇帝笑了：“道长看惯了修仙的景色，这凡尘中的绝色可还能入眼？”
“姑娘天姿国色，实在大开眼界。”
“不仅人美，舞也美，敢言可比仙子，美得很！”老皇帝大喜。
楚毅应和着，转头看着这被誉为天人的舞姬。
“仙子下凡弄乾坤，此舞本应天上有。”楚毅道。
麻易如舞动着身姿，眼神从未离开过楚毅。淳于承明已换下内侍的衣服，以乐师的身份进来，与麻易如共同表演着。舞毕，满座皆惊，都还未缓过神来。
麻易如满意地朝淳于承明看了一眼，淳于承明露出意会的微笑。没有人注意到，除了二师兄李炎君。
“你也察觉到了？”楚毅低声问。
二师兄方才回过神来：“那光环……”
“是仙。”
二师兄愣住了，方才他察觉到自蒙面舞姬身后隐隐闪着微光，是仙法的特质。所以这个舞姬是仙人？
“白小聆呢？”楚毅问。
“刚出去很久没回来。”
楚毅沉默片刻，道：”看好她，别被发现了。“
麻易如有心给楚毅来个下马威，向二师兄款款走来，在他人眼中是羡慕，但在二师兄看来确实毛骨悚然。
“这位公子，小如的舞可好？”
“好，当然好！”二师兄扯开嘴角，漏出他这辈子自以为最灿烂的笑容回应着。
麻易如佯怒，娇嗔道：“那公子方才为何都不看奴家一眼？”
满堂皆笑。有人打趣着：“这位道长清心寡欲，小如姑娘可别责怪了！”
“这位小如姑娘也是修习过仙法，倒跟这位道长投缘。”老皇帝也打着哈哈。
“道长可是看不起小如是女子？”麻易如故作嗔怪。
“姑娘美若天仙，哪敢有轻视之意。”二师兄正色道。哪怕他被尊为魔尊在世，但遇见真仙也不敢造次。
麻易如见他态度谦逊，心下满意，没再刁难，向老皇帝轻视后便与一众退下。白小聆和太子还未回来，二师兄怕她出事，捏了张符寻去。
话说此时白小聆和太子正在太子的寝宫内。
“宽衣。”祁云抬起手。
“愣着干什么替我宽衣。”祁云见白小聆没反应，催促着。
“你，你想，干什么。”白小聆说话都结巴了。
祁云眉头一皱：“想什么呢，把我推进湖里也不给我换身衣服？”
“你的寝宫自己穿啊。”白小聆反驳。
祁云气结：“太子何时自己穿过衣服？”
白小聆大笑，双手已经随手拿起桌上的衣服:“这么大个人了，连衣服也不会。”
祁云啧了一声，夺过白小聆手中的衣物自己套上，自语着：“遇到你算我倒霉。”
一张符咒自门缝中飞入，白小聆认得是二师兄的符，伸手拿住那张符咒，读了符中的内容，将宴会上发生的一切细致道出包括才楚毅嘱咐的那句藏好，心道不好。祁云也看到了这张符纸，问：“这是什么？”
“是仙门中用来传信用的术法，”白小聆答着，“太子殿下，宫中可有会仙法的？”
祁云有些木然，答道：“没有。”
白小聆想了想，问他：“可以在太子殿下这里躲一躲吗？”
“躲什么？”祁云不解。
“太久没有回去，师父责怪，”白小聆遮掩着，又补充道，“会死的。”
祁云摆手：“为师如父，父亲的责备岂可不听，太久为归错本就在你，你师父找你与罚你也是应该的……”话未说完，白小聆一个扑身抱住祁云的腰，哭喊道：“太子殿下，真的会死的，你就让给我在这里躲着等我师父来找我行不行，你就行行好吧！”
祁云挑眉。
“我是你父皇请来的修仙道士。”
眉头变皱。
“我师兄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等他过来好不好？”白小聆哀求着。
祁云想了很久，盯着她的眼睛，两人就这样对视很久，叹息一声：“先放开我。”
白小聆听话地放开，祁云整理好衣着，这才正视端详起白小聆来，外形上倒与他之前见过的修仙术士完全不同。怎么看都是一个弱女子，这个丫头真的是修仙者吗？
“你修仙多久了？”祁云问。
白小聆没想到祁云会这么正经地与她说话，愣了一会儿才说：“有几年了。”
“才几年？”祁云眉头又是一挑。
“怎么？”白小聆问，难道有什么不妥？
“没事。”祁云摇头，跨步向门外走去。白小聆忙拦住他。
“你可以不回，我却不能不去，好好在这待着。”祁云说道，转身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