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请
“咚”的一声，蕙姨娘被白若兮一个轻巧利落，行如流水，英姿帅气的过肩摔，狼狈的摔在地上。
“好疼！”蕙姨娘哀嚎两声，躺在地上打滚“你这是要杀人呀，来人呀白若兮杀人啦，她要杀人啦！”
白夫人皱眉“若兮，你这是做什么？”
“娘，你别管，反正我不会让她欺负你的！”白若兮给了白夫人一个稍安勿躁，无须担心的眼神。
其他人继续围观，只是看见蕙姨娘凄惨的模样，她们窃喜又解气，看向白若兮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姨娘，你没事吧？”白若冰从后院过来，看见蕙姨娘倒在地上，其他人不上前搀扶，她觉得不妙，连忙把人扶起来“怎么弄得？谁打你了？”
“若冰呀，她们都欺负姨娘呀，姨娘不活了，她们仗势欺人，以下犯上，根本没把我这个姨娘放在眼中！”蕙姨娘扯着嗓子哭诉。
“住嘴，别在这装疯卖傻，撒泼耍赖，惹恼我再把你胖揍一顿，你信不信？”
白若兮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作死的女人，可真是烦人，她不知道白少进是不是脑子长坑了，居然宠爱这个蕙姨娘，这撒泼的模样，哪比得上她娘？
“夫人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竟敢欺负长辈，这样的女子，太没教养了，亏得被永宁伯侯退亲，这样的女子，谁敢娶？”蕙姨娘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灰尘泥巴，一副咄咄逼人，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逼近白若兮“你打，你打呀，打死我好了，打死我你也得赔命，小蹄子！”
“小蹄子是吧！”白若兮冷笑“玉竹，抄家伙！”
“什么家伙？”玉竹愣住，一脸茫然的望着她。
“鸡毛掸子总有吧？”白若兮瞪了她一眼，说“今天我就要代替我娘好好教训不听话的女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别以为我爹不在家，就想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是不是！”
“你才是猴子！”蕙姨娘皱眉“你敢打试试，我跟你拼命！”
“猴子叫谁呢？”白若兮挑眉。
蕙姨娘不顾白若冰的阻拦，张嘴“猴子叫你呢！”
“姨娘！”白若冰听出味儿来，尴尬的脸红。
白若兮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你是猴子，不用强调，就算是猴子也跳不出我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
“你拐着弯儿骂我？”蕙姨娘愤怒，她今天当着一家人的面被打耳光，又摔了一跤，还被她戏弄怒骂，蕙姨娘气愤不已“小蹄子，给脸不要脸，你还真是翻了天不成！”
说着蕙姨娘从一旁的婢女手中抢过扫帚，举着朝白若兮打过去。
白夫人见状，扶着白若兮“若兮小心，蕙姨娘你住手，你敢打她试试！”
“别说打她，你也该打，你还以为你是大夫人吗？白家败落了，你以为你还多厉害，告诉你赵静娴，老娘早就看不惯你了，今天连你们母女一起打了，这日子我也不过了，天天吃糠咽菜，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扫帚落下时，白若兮及时出手，抓着扫帚把柄用力一推，连带着蕙姨娘给推倒了，不等蕙姨娘爬起来，她一脚把扫帚踢远了，接过玉竹奉上的鸡毛掸子，嚯嚯的甩了两下
“当家主母你也敢动手，骂我小蹄子是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小蹄子的厉害！”说着鸡毛掸子落下，揍得蕙姨娘嗷嗷叫，她不打脸，就打身上，手臂，大腿，屁股，看她地上打滚。
“告诉你，不是唐子路不要本姑娘，是本姑娘不要他，不相信出去打听打听，本姑娘当着当今圣上的面说不要她的。”
“呜呜，救命呀，打死人啦，打死人啦，要出人命了！”蕙姨娘一边打滚，一边哀嚎。
她不认错，白若兮就不会停手。
白夫人却看不下去，上前抱着她的腰“若兮，够了，别打了，太难看了，说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白若冰护着蕙姨娘“别打我姨娘，你会把她打死的！”
白若兮不甘心，只可惜她们一个两个抱着她，让她动惮不得，只得丢了鸡毛掸子“松手！”
她们一个两个松手。
白若兮抹了一把热汗，盯着嘤嘤哭泣的蕙姨娘，警告“以后老实点，否则就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们了，敢说本姑娘的坏话，最好皮结实点。”
蕙姨娘抖了下，抱着白夫人的大腿，哭得可怜兮兮“夫人，你放了我一条生路吧，这个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当初你也是这样抱着我的腿让你入门的，蕙姨娘，这么多年你真的甘心就这样离开白家？”白夫人不傻，她问“还是你不愿意留下来受苦？”
“看我做什么？”白若兮瞪眼“想诬赖我最好想清楚一点，自己有了一颗朝秦暮楚的心思，就不哟污蔑别人。”
“蕙姨娘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我们都清楚，你是想离开白家回去投奔娘家吃好的喝辣的对吧！”白若兮无情戳破她的心思。
白夫人皱眉，想说什么被白若兮制止“想离开也行，写一个字据，说你是自愿离开，没有任何人逼你，免得出去乱嚼舌根污蔑我们白家待你不好。”她说“最重要的是，别等哪天我们白家发达了，你又厚颜无耻巴巴的跪着求原谅，求收留，我告诉你，休想！”
蕙姨娘冷笑“就白家现在这副烂摊子，还想发达，白日做梦吧！”
“我就做梦你能奈我何？”白若兮翻了一个白眼“到时啪啪打脸，可别忘了今天的话，蕙姨娘！”
“别叫我姨娘。不就是字据，我立！”蕙姨娘瞥了白夫人一眼，说“大小姐能做主吗？”
“能！”
“不能！”
白若兮斜眼“娘，你干嘛拆我台之，她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留得住她的身体留不住她的心，这样的人留着还不是浪费粮食，走了更好！”
白夫人示意她稍安勿躁“走可以，把金簪留下！”
“......”众人无语
白若兮翻了一个白眼，还以为她们是对立的，没想到她娘是守财奴呀！
一根金簪都不放过！
蕙姨娘还以为白夫人会挽留几下，说明她还是很有用的，没想到她竟然打这主意，蕙姨娘后退一步，护着头上的金簪“休想，这是我的东西！”
“是白家的东西！”白夫人一改柔弱的模样，语气深沉“你想离开可以，留下金簪，否则我不会写字据，你要是走出这个萌，就是逃妾！
逃妾和逃奴在这个时代的下场都很凄惨，简直生不如死。
蕙姨娘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的！
白若冰皱眉，见蕙姨娘迟疑，说“姨娘，不就是一根金簪，给她们好了！”
蕙姨娘想了想，她娘家虽然不是大官，好歹也是一个小吏，她娘说了，只要她能回去，家人不会亏待她，毕竟是周家的女儿，回去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给你！”蕙姨娘打定主意，拔了金簪丢在地上，一副轻蔑的模样。
白夫人皱眉，看着金灿灿的金簪，想着卖了能顶一个月的粮食，准备弯腰拾起来。
白若兮抓着她的手臂，怒目看向蕙姨娘，出声“捡起来！”
“休想！”蕙姨娘不甘心。
白若兮甩了甩鸡毛掸子，嚯嚯出声，她无声的威慑，一双美眸阴沉的望着她，带着浓浓的警告，无声的说：你大可试试看！
在她逼人的目光下，蕙姨娘心里发毛，正要拾起来，白若冰弯腰拾起地上的金簪，擦拭了一番放在白夫人手里。
白夫人满意的笑了“若冰真是好孩子！”
白若冰神色淡淡。
白若兮给了白若冰一个多事的眼神，吩咐“准备笔墨，写字据！”
“若兮，家里没有笔墨！”白夫人小声提醒！
白若兮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玉竹，去买回来，尽快！”说完她对蕙姨娘说“你可以收拾收拾的东西，等会有多远滚多远！”
“放心，只要拿了字据，你们就是求我回来，我都不会回来！”蕙姨娘哼了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身上被她打的浑身疼，脸也红肿火辣辣的疼，不过蕙姨娘觉得这样正好，等她回了周家，周家的人看见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肯定会更加同情她！
蕙姨娘回去没一会儿，白若冰推开门进去“姨娘，你真的要走？”
“若冰，姨娘不走活不下去呀，姨娘必须得走，你要是愿意，姨娘带你一起走，不在这儿受苦受累！”蕙姨娘现在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不愿意她吃苦。
“周家人能接受我吗？”白若冰心动，她当然不想在这个落魄的连鸡蛋都吃不上的家里带下去，她马上十四岁了，过一年就及笄了。
要是耗在这儿，别说过好日子，到时把她随便找一个男人嫁了，她不呕死，以她白若冰的才情容貌，嫁给寻常挑夫百姓，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这辈子就毁了！
去了周家，好歹周家也是一个小官，还是京官，怎么说也能给她找一户衣食无忧的人家，别说达官贵人，就是富商她都愿意！
她受够了粗茶淡饭！
蕙姨娘安慰“只要我们母女一条心，周家看在姨娘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的，若冰，你愿意跟娘走吗？”
蕙姨娘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在这儿吃苦，去了周家，只要哄好她娘，她们母女还能过上好日子，给她找一门不错的亲事也容易。
就白家现在这破烂模样，还发达，做梦吧！
蕙姨娘早就想走了，是白夫人一直不松口，如今难得开口，她不抓住机会，跟着她们吃糠咽菜才是傻子。
至于白老爷，都已经被流放了。自古以来被流放的人重新重用，活着回来的少之又少，剩下孤儿寡母还想重振门楣，简直是痴人说梦！
“愿意！”白若冰欣然若喜“姨娘，以后就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了！”
白若兮听说白若冰也要跟着蕙姨娘一起离开，她还没开口，白夫人皱眉“不行，你是白家的女儿，不能走！”
“娘这是逼死女儿，难道我跟着亲娘离开也有错？”白若冰说“我也愿意立字据，从此和白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白若冰，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爹吗？”白夫人气愤。
“对不起又如何，我不会留在这儿受苦的，我要跟我亲娘走，你不是我娘，你肯定不会为我着想！”白若冰说“你要是为了我们好，就该收下那一千两银子，那样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你为了你虚荣的自尊，舍弃我们的利益，娘想过身无分文的我们该怎么生活？
虽然白若兮也不赞成白夫人为了那点自尊白白丢了一千两，不过她不会让白若冰她们知晓她的抱怨，这是给白夫人火上浇油呀！
她安慰气伤的白夫人，道“你真的先走，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你去了周家，以后是死是活我们都不会管！”
“不需要，你们先担心自己为好，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白若冰嘲讽。
白夫人气得脸黑。
白若兮道“这不用你担心，你们想清楚走出这个家，你们就再也不是白家人！”
“那正好，摆脱了罪臣之女的身份！”白若冰无情道。
白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白若冰，你太让人失望了，好，你走，白家不需要你这样忘本的子孙！”
“多谢夫人成全！”白若冰笑着行礼.
还没走就开始划清身份，夫人!
白若兮只能呵呵哒......
她一定会让她们后悔今天的决定！
半天玉竹租借了一套笔墨纸砚回来，白若兮写字，她以为她不会写这个地方的字，她拿起笔才知晓她想多了。
白若兮写了四份字据，两份是蕙姨娘的，写的是和白家断绝关系，自请离开白家，一刀两断，不再纠缠。
另一份是白若兮的，自请和白家断绝血缘关系，生老病死，落魄荣华都和白家无关。
她说“签字画押，一人一份，拿着你们的东西可以走了，你们再也不是白家的人，白若兮，你也不用姓白！免得玷污了这个白字！”
“不姓就不姓！”白若冰不以为意，签上名字，盖上手印，拿了一份收好回了她们的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白若兮让玉竹去盯着点，免得被她顺走了自己的东西。
白若冰冷笑，道“不用了，那些破烂就留给你好了，以后要饭可不要要到我面前，我不会施舍你这个曾经的姐姐的！”
“放心，你这个想法不会出现，倒是你，可别忘记今天的话！”白若兮针锋相对，比她更拽！
蕙姨娘签了字，按了手印，拿着包袱看也不看白夫人她们，叫了声“若冰，走了，不要和这些下作的人在一起，我们回周家吃香的喝辣的去~”
“下作？”白若兮就要爆发。
白夫人拉着她的手摇摇头“别脏了自己的手，若兮，你还病着了，好好休息，且看着吧，她们会遭报应的！”
“嗯！”白若兮忍着怒气，看着大摇大摆，恨不得走得远远的蕙姨娘母女俩，她暗暗发誓，她们会后悔，很后悔，跪求她都不会原谅！
下一刻，后悔的是白若兮......
她掀开枕头找了半天，整个房间被她翻过来，和玉竹差点把茅草屋拆了，都没看见五百两银票，两人坐在门口一脸愤怒。
白若兮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白若冰。
“一定是白若冰那个小婊砸，竟然来阴的，难怪走的那么爽快，麻蛋，老娘被骗了！”
“小姐怎么办，家里真的穷得揭不开锅了！”玉竹呜呜，她的五百两，二小姐太残忍了，留一张五十的也好呀，这是赶尽杀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