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脸
“这是你们的私事，朕不便出面！”正德帝说道。
皇上还不便出面，谁方便出面呀，这位皇帝真是太谦虚了，不想为民除害就不想为民除害，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
白若兮在心里腹诽几句，难得遇上这么好的机会，就算不能伸冤，她白若兮也要让唐家的人和王城的人知晓，她可不是搓圆捏扁包子，好欺负！
“皇上，这不是私事，这是民事纠纷呀！”白若兮着急，皇上你怎么能一句私事就打发他呢？要不是皇上不秉公严查，白家也不会败落的呀！
虽然这事和她白若兮没关系，不过现在她借了人家的身体，她又是喜好打抱不平，根正苗红的热血青年，怎么能看着一个小姑娘被一个大家族给欺负呢？
白若兮知晓，白少进是被冤枉的，因为他得罪了丞相，如今丞相年纪大了，等他一倒下，白少进就是丞相，如今的丞相不愿意白少进成为丞相，因为他不是丞相府的人，不能为丞相府牟利。
这才让丞相府有了除掉白少进安插自己的人的心思。
而一向耿直又固执的白少进根本玩不过老狐狸，一下就被人家污蔑说是贪污贿赂，最主要的是他把上报的重要的折子给弄丢了，造成很大的损失，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时心直口快的骂了正德帝一句昏君......
“民事纠纷？”正德帝好奇“何解！”
“额！”白若兮没想到她一时着急又爆出现代言语，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回皇上的话，就是老百姓因为私事产生的纠纷，比如说民女和永宁侯府的纠纷，既然双方定亲，民女又没做出什么错事，永宁侯府平白无故的退亲，这是给民女造成极大的名誉损失和人格损失，他们不能说退亲就退亲，若是这样，还有法纪吗？”
“难道只是因为我们白家败落了，无人撑腰，永宁侯府便仗势欺人，捧高踩低！”
“那依你的意思，认为朕该如何处置？”正德帝似笑非笑的说道。
赵喜公公从茶楼贴心的搬了一张椅子过来，瞧着这个白大小姐的意思，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他可不想让皇上受累。
椅子刚放好，正德帝一屁股坐下，正襟危坐，气场迫人。
顾怀瑾站在正德帝身旁，面无表情的打量眼前的白若兮，倒是想听听这位大胆的女子如何？
其实这事再简单不过，人家永宁侯府担心因为姻亲被白家牵连，又觉得白家落魄了嫌弃人家白家，准备攀上丞相府这棵大树，才退亲。
说来还真是无情无义，无诚信不道德！
“皇上英明，小女子愚钝，请求皇上做主，还民女一个公道，让世人女子明白，就算有天家道中落，定亲的男子也不能随意抛弃这门亲事，否则人心惶惶，哪位女子敢轻易定亲？”白若兮扯着大旗给自己伸冤，竟然扯上世上所有的女子，可真是会给自己贴金。
她要是不这样说，影响太小，人家皇帝肯定不甩她，今天碍于舆论，正德帝也不可能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了她的说辞，正德帝忍不住笑了声，安静的街道，他的笑声很爽朗，笑得唐子游，唐子路兄弟两人的心凉了凉，默默在心里祈祷，皇上，你可千万不要相信这位疯女子的胡言乱语，她分明是来找茬的！
正德帝重新打量这个跪在地上的女子，见她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身上披着顾怀瑾的衣袍，玄色素雅的衣袍罩在她身上显得很宽大，她感觉他的目光，抬眸看来，惨白的脸上，一双美目澄净明亮，对视一眼，正德帝分明看见她眼中不惧不怕，坚定执着的神色。
白若兮看了一会，收回目光，恭敬的低头，不敢在这位帝王面前太嚣张，她相信她的决心，她的意念，这位帝王已经看见了。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退亲？”正德帝问。
唐子路心头一紧，她不愿意他非常愿意，这样丢人现眼，不知羞耻，没点教养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唐子路！
“民女愿意退亲！”白若兮说道。
在场的人都纳闷了，既然愿意退亲，为何又来伸冤闹事？
“既然愿意退亲，这事不是很好解决，你们白家不是答应了吗？”正德帝冷哼“大胆刁民，你这是消遣朕！”
皇帝发威，不只是白若兮，在场的其他人都吓得浑身一紧。
唐子游，唐子路两兄弟闻言暗爽，他们知晓，皇帝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一个女人还想兴风作浪，简直自寻死路！
顾怀瑾担忧的看向白若兮，他觉得这个女子很可怜！
“皇上明鉴，民女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消遣皇上。”白若兮低头，道“皇上稍安勿躁，请让民女说完！”
“好，朕今日倒想看看，你还有何狡辩，若是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朕定让你知晓消遣朕的下场！”正德帝沉声。
白若兮暗暗咬唇，心想伴君如伴虎，果然不是儿戏，这皇帝翻脸比翻书还快，脑回路都是蹦跶的，一言不合就开始威胁人，幸好她胆大，要是寻常女子，恐怕给吓晕了去！
“谢皇上恩典！”白若兮熟练的拍马屁，她说“皇上知晓，自古休妻都有七出之条，这退亲也是一样，民女很疑惑，民女做错了什么让永宁侯府执意要退亲？”
正德帝被她问住，这七出之条他是清楚的，就是：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盗窃。
正德帝不清楚白若兮的为人，他的目光不由看向跪在不远处的唐家兄弟，道“永宁侯府的人在吗？”
“微臣在！”唐子游俯跪，心思转动，找出一条能封死白若兮后路的法子！
正德帝挑眉“你说，她是犯了何错被永宁侯府退亲！”
唐子游背脊发寒，张了张嘴，道“口多言！”
白若兮瞪眼，这纯属污蔑，她白若兮什么时候造谣生事，多嘴多舌了？
顾怀瑾瞧着唐子游，淡笑的摇摇头，看着略显激动的白若兮，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白若兮察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她没想到这位怀瑾皇子居然这般好心，竟然帮她，不过她白若兮不是傻大缺，不会这个时候出言辩解，那显得太没风度，太没内涵了！
“如何多言？”正德帝神色淡淡，看不出息怒，赵喜公公泡了一杯茶上来，正德帝慢悠悠的喝了口，目光瞧着脸色憋红的唐子游。
唐子游眼珠子转转，道“说永宁侯府的坏话！”
正德帝问“什么坏话？”
“.......”唐子游略显紧张局促的捏了捏拳头，说“他说我们永宁侯府无情无义！”
“何时何地对何人说的？”正德帝盖上茶盖，摩擦着青花瓷的茶杯，指腹微热，神色平静！
问的漂亮！
白若兮在心里喝彩，还以为这位皇帝是昏君，是她看错了，这皇帝分明是福尔摩斯转世呀，问的太好了，这妥妥的侦探呀！
不然她白若兮就要被人诬陷了。
她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过永宁侯府无情无义的，当然，是在今天之前，方才她已经咒骂了永宁侯府很多，那都是退亲之后的事情，可不是之前。
“是...是....”唐子游被正德帝问的措手不及，他以为不会再深问，没想到皇帝竟然打破砂锅问到底，这可不是好事情，他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只可惜唐子游知晓的太迟了！
正德帝冷笑一声，茶盏砸了出去“好一个永宁侯府，好一个国子监丞竟敢欺君罔上，永宁侯府真是好样的，连朕都敢欺骗！”
茶盏咚的一声砸在唐子游的身上，大半杯的茶水泼了出来，几片茶叶沾染在脸上头上，茶水顺着脸脖子滑落，打湿了衣襟。显得狼狈不堪。
这个时候，唐子游根本没时间顾及形象，他狼狈的跪在地上磕头“皇上明鉴，微臣不敢有半句谎言，方才在场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白若兮辱骂永宁侯府无情无义，出尔反尔，不守诚信！”
正德帝看了赵喜公公一眼，赵喜公公会意“你们听见了吗？”
众人纷纷战战兢兢点头“回......回皇上的话，确实说了！”
白若兮不以为意，似乎不担心他们这些百姓作证，她就是骂了又如何？
赵喜公公问白若兮“你可知错？”
“民女知错，是民女今天骂的，不过......”白若兮冷睨了唐子游一眼，想污蔑本姑娘，走着瞧，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污蔑的，她说“皇上明鉴，民女今天确实骂了永宁侯府，还骂了唐子路和唐子游两兄弟，不过永宁侯府退亲可是在今天之前。”
她笑问唐子游“请问唐大人，民女在今天之前，何时何地对着何人辱骂了永宁侯府？”
她委屈的说“唐大人不要觉得我们白家败落了。犯了错就应该被人诬陷，我白若兮敢作敢当，敢骂敢认，你说，我是什么时候辱骂了？”
“这这这......”唐子游语噎。
白若兮冷笑“说不出来了是吧？”她嘲笑“你当然说不出来，因为这全都是你凭空捏造的，除了今天，我白若兮就从来没说永宁侯府不是，你这般污蔑，可真是令人不耻！”
说完白若兮不看脸色难看的唐子游，浮夸的跪在正德帝面前，扯着嗓子大喊“皇上，民女有冤呀，六月飞雪呀，民女是被冤枉的，求皇上给民女一个公道呀~”
顾怀瑾瞧着一唱一和皆是戏的白若兮，嘴角上扬，迷人的眼中含着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
“皇上明鉴，微臣不敢有半句谎言，是这个女子不守妇道......”
不等唐子游说完，正德帝愤怒呵斥“住嘴！”
唐子游吓得闭上嘴。
唐子路战战兢兢，内心煎熬，他心知事情不妙，看着他家二哥如此，慌张不已“皇...皇上......”
“赵喜，掌嘴！”正德帝生气。
赵喜公公点头，目光微沉，朝唐子路走去，唐子路吓得浑身发抖“皇上饶命，草民...草民.......”
唐子路还没说完，就被赵喜公公掌掴一巴掌，他左右开弓，打的又准又狠，啪啪啪打脸，声音听起来真是大快人心。
白若兮饶有兴趣的欣赏唐子路温润的俊脸被打的红肿，嘴角流血，眼中满满的痛苦之色，都要拍手称快了。
她在心里默念，喂，白若兮，你看见了吗，有人教训渣男呢，你该瞑目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你的家人我会帮忙照顾的！
正德帝没喊停，赵喜公公就不敢停下来，他大的手心发热红肿，疼得心肝肉疼，别说唐子路疼，赵喜公公这个打人的也不好受。
在场的其他人听着着啪啪啪打脸声，神色不忍，觉得唐子路好惨，竟然得罪皇上。
瞧着打的差不多了，白若兮这才贱贱的开口“皇上，求你饶恕他吧！”
“哦！朕这是给你做主，难道不是你想看见的吗？”正德帝一脸好奇。
白若兮假惺惺道“民女多谢皇上为民女做主，虽然永宁侯府的人无情无义，民女却是有情有义之人，他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好歹曾经也是民女命定的良人，总归是不忍心见他受伤，还望皇上宽恕他一命，民女愿意为他求情，甚至带他受过！”
“真是有情有义的女子！”顾怀瑾感叹。
正德帝看了他一眼，顾怀瑾收敛情绪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白若兮却在心里感激顾怀瑾，不得不说，这位俊美皇子还是有良心，有正义的，至少站在她一个弱女子身边，给她说话，单凭这点，白若兮便对他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