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微笑的双生子（五）

若大的房子只剩下珊琪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还有楼上没有动静的欧羽承。

卧室外，叩门声开始轻轻响起，每一次叩门都让珊琪觉得手开始变得更沉，一心想见到里面的人，却又害怕敲门的声音会打扰到他。

卧室里，暗的没有一丝光亮，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了起来，凝固的空气好像与世隔绝。

欧羽承倚床坐在地毯上，安静地好像就要消失。

“承？你在吗？”

门外，珊琪小心翼翼地喊着，心里却是无比的矛盾。

这与她在脑海中反复排练了好几次的“一个切都可以好好谈”的情境完全不一样；现在，站在这个门口，珊琪才意识到有些东西忽然间变得很难。

“雅姨啊，她说那些话虽然有些过……但都是为了你啊，所以她才会说出那些话！”

卧室里依然没有一丝声响，珊琪刚开口就觉得自己找不到谈话的重点了，这种感觉，就像是骑脚踏车的时候突然掉了链子，让她懊恼而失措。

听到外面的声音，欧羽承依旧一声味响，但眼泪却瞬间涌了出来，泪光代替了他眸里的所有的光亮，成为黑暗的房间里唯一闪着的东西，而房间里静得也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外面，天，越来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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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戴维，请让弟弟们的今天也是快乐的一天！”

自从欧羽承把自己关起来开始，珊琪的祈祷词里，已经更换了对象。

承继续把自己禁闭着，没有上课、没有吃饭——已经两天。跟着情况一起变糟糕的当然还有欧羽炫，他脸上的连阴雨从昨天开始一直下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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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店，橱窗外太阳很大，但是再灿烂的太阳也不能让珊琪打起精神来。想到承还在继续幽禁着自己，珊琪就在心里不停地琢磨，试图可以找到一个突破口。

“……喂？”

旁边有人叫了几声，可惜珊琪一直在发呆，无奈对方最后只好叩响珊琪身边的桌子，咚咚响了半天，珊琪才从云游状态回到现实。

“心情不好吗？”

珊琪抬头，是凌翼。

“是你？……啊！对不起，对不起！”

发觉自己竟然没有听到门口的铃声，更严重的是还忽略了客人！珊琪急得连连道歉。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珊琪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微笑：“来买蛋糕？”

而她这个难看的笑，直接让凌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啊，来买蛋糕。”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凌翼的笑容，珊琪的心瞬间就会很有踏实感。

“这次……我想买一个吃了心情会好的蛋糕！”

凌翼看着珊琪，目光认真而炙热。

“心情会好的蛋糕……”

珊琪重复着凌翼的要求，就像碰到一道简单又复杂的难题，不过，经过一番挑选，珊琪还是在各种犹豫之后拿起了满意的一块。

“这个草莓奶酪吧……”珊琪将柜台安放的蛋糕推荐给凌翼，然而在盯着蛋糕的同时，珊琪烦乱的心里似乎又突然明白了什么：“……其实只要心情好，吃什么都会觉得开心的。”

“看上去很不错，那麻烦你帮我把它装好吧！”

一旁凌翼看看蛋糕之后，对着她十分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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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将纸盒两端揶进小口，确认过包装没什么问题后，珊琪这才把盒子递给凌翼。没想到凌翼接过盒子仔细确认过一圈之后，伸手又将盒子递回到她面前。

“珊琪，这是我送你的，我希望它可以给你一个好心情！”

“啊？”

听到凌翼的话珊琪一脸惊讶，看着眼前自己亲手打包好的蛋糕，珊琪抬头看向凌翼——凌翼的目光热忱而诚恳，清澈的就像是窗外的晴空蓝，而珊琪心里所有阴霾，仿佛在这一刻在这片蓝里开始慢慢消散。

“谢、谢谢你，凌翼。”

面前系着丝带的可爱盒子里，正散出诱人的香气。就像凌翼说的，只闻这个味道，就似乎真的把窗外的阳光带进了珊琪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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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羽炫拖着书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几次与身边擦肩而过的行人不断地磕碰到，看着一批又一批行色匆匆的人们在各自的轨道上忙碌着，可欧羽炫却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该到哪里去。

没错，他逃课了。

身边没有了欧羽承，就算是头顶的天空再风和日丽，对欧羽炫而言也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在欧羽承消失的第二天，欧羽炫就开始变得混混沌沌，一点找不到之前他身上的那份活力和热情。

马路边，欧羽炫继续发着呆。抬起手，看着掌心里满盛的阳光，欧羽炫却没有因此感觉到任何的力量和温暖的存在；相反，欧羽炫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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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哒！”

门外什么声音，然后一阵悉悉碎碎地响动。现在这个时间家里应该是没有人的，抬头望着房门片刻，欧羽承还是慢慢挪了过去。

“承……”

就在欧羽承的手触到房门的一刻，门外响起一个让他惊讶的声音——欧羽炫。

但往常那个充满阳光与活力的大条声音现在无力的又有些不像他，即使是闯祸受罚的时候，欧羽炫也没有表现过像现在这样消沉。

听着这个声音，欧羽承心里忽然一阵翻涌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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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欧羽炫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响起在门外，听似有力的声音下露出的却是无能为力的孤独与落寞——背倚着卧室的门，欧羽炫瘫坐在地板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突然不见了，我好担心！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我好害怕，害怕你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会不会不再理我！”

卧室内，听着炫不断的提问，欧羽承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揪得很紧。

“从小我们就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生活！一个班！连个子都一样，一样的就好像双胞胎！”

欧羽炫因激动再次喊了起来，声音大到就像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一样，然而响亮的喊声下欧羽炫的心却像被渐渐被冰冻一样的难过，一些断断续续记忆也像影像碎片一样从脑子里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