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就一流氓
“衙内威武!”
这句口头语最近开始流行了。
不但是高府,街市上喊的人也慢慢多起来。
高方平真的也没做什么,也就对那些个影响民生的地痞混混问了句“你瞅啥”,然后海扁了他们几顿,如此而已。
可富安每次回来扛的钱越来越多。最近的几天是用车拉回来的……
后世有总结,主将气质决定一支部队的灵魂。
现在高衙内是幸福的气质,发出骨子里。
所以富安等一众狗腿也幸福的要死。他们天天骑着战马穿着盔甲,和地痞斗殴的感觉,应该是前世高方平开着修改器打游戏的感觉。
然后狗腿子们收入大幅增加,做狗腿子都做出了荣耀感。
就连富安那狗才、最近受到街坊尊敬后,也经常会说维持汴京和谐他责无旁贷啥的。
“徐指挥,今个休假一天,跟着我去张家。”
午后高方平提了些果糕,打算去看看林娘子……
“衙内威武!”
走在街市中,遇到熟人多数会这么称呼。
从穿越开始到现在,也算是初步积累了一些人品。不容易啊。
“衙内最近以来名声颇佳,是个好开始,难怪殿帅爷整天都在感谢天降祥瑞。可喜可贺。”
徐宁这次跟着纨绔子弟上街感觉就不同了,说起来上次真的很丢人啊。
来到了张家小院。
老张教头发配充军了,开封府虽然可以轻判些,毕竟死了一个人。
好在据说充军也不远,就在孟州,张贞娘赶着牛车行走两日,就可以去看望爹爹。
如今家里就剩下张贞娘,以及张贞娘她娘。
张母还是有些害怕,躲在内堂不出来。
张贞娘清瘦了些,对高方平平平淡淡,谈不上仇恨却也毫无热情。
“贞娘最近可好?”高方平找点话说。
衙内一开口,徐宁识趣的离开说出门透气。
张贞娘明显有些憔悴,轻声道:“衙内觉着呢,民女能好吗?”
“额,我承认我问了一句废话,但那不是重点。”高方平喝了一口茶道,“你需要注意的是,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或者是正在努力做。”
张贞娘思索片刻也只能点头:“这倒是实在话,我家破人亡全拜衙内所赐。但……咱们是小人物反抗不了。而衙内悬崖勒马兑现了承诺。爹爹来信说到那边经过衙内打点,某了个清闲差遣,也躲过了杀威棒。”
“夫君上路前也收回了休书,言及不要记恨衙内。说沧州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久可以回来团聚。”
最后,张贞娘认真的问:“妾身奇怪于,官府判决怎同儿戏,夫君刺配沧州,又怎能回来相聚?”
高方平道:“别想太多,林冲没有刺,回来就不是林冲了,我会重新给他军籍,某个禁军好差遣。”
张贞娘道:“总觉得衙内……是不是太好了?到现在,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你怎么看我无关紧要,我只需要你夫君为禁军效力,为国效力,那会很艰苦,死于战阵的概率也很大。”高方平道。
张贞娘贤淑端庄的样子道:“若真如此就好了。将军马革裹尸为国存亡、乃天经地义。家夫顶天立地的男儿,死于斗争陷害妾身会想不通,但死于军阵搏杀,乃是夙愿。”
“有你这句,我没有白来。有困难别来找我,你不好意思我也烦,但可以找徐宁。他会帮忙,他解决不了的他就会找我。这便告辞。”
高方平起身要走:“张小娘子不用送。”
这反倒是让张贞娘愣了愣,真觉得这家伙换了个人,下意识的,竟忍不住想留他多聊一下。
“衙内这就要走?要不再吃了这杯咸茶。”张贞娘把刚刚煎煮的茶递给他。
硬着头皮喝了一口,高方平险些喷了。
尼玛这茶真是太难喝了,什么葱姜蒜盐都放里面。
高方平忍不住道:“我说这茶难喝你会不会不高兴?”
噗嗤——
这次张贞娘终于没能忍住,再不想笑也笑了。
其实她故意的,故意弄得口味很重,放的盐很多。
“衙内似乎换了个人,有粗鄙之感,却大气直接,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张贞娘道。
“李清照也这么说,你们所见略同。”高方平道。
“身份才华相差十万里,贞娘怎敢和贵人相比,只是说出了所看到的事。”
张贞娘又变得冷淡了。
高方平道:“实事求是就是好学问。再好的景秀文章,如果脱离实际不接地气,那狗屁不如。所以你不加修饰的直接说出看到的现象,就是才德。”
外间忽然想起掌声。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一语中的,高兄金句有趣啊,无术,却有略。”
“李清照?”
高方平和张贞娘一起失声。
高方平以为李清照是张贞娘弄来的。
而张贞娘以为是高方平弄来的。
“林家娘子见谅,清照不请自来。缘于街市看到高兄,想唤住,他却行色匆匆。左右无事,清照当心你安危,便跟随而来。”
说话间她进来了,悠然自得,毫无拘束的态势坐下。
反倒是张贞娘开始拘束起来。
因为和宰相儿媳、举世大才女对坐,谁都会不自然的。包括高方平在内。
高方平对外面道:“徐宁你是不是睡着了?”
徐宁尴尬的声音传来:“衙内莫要责怪,末将知道有人跟随,也看到她不请自来了,可面对赵相公儿媳,衙内希望我做什么?”
“预警,至于让我知道状态。”高方平道。
“状态不是挺好?”徐宁对此有些道。
好吧。高方平低头不说话了。
“高兄缘何就不说话了?”李清照好奇的道,“你应该不反感和清照闲聊。可不像你当着我夫君和百姓,当街对清照戏弄的为人。”
“关键你是才女,我大字不识几个的花花太岁,和你一起,总会显得我有些猥琐。”高方平道。
张贞娘神色古怪了起来,觉得他果然接地气,说对了,刚刚没有对比还好,现在一对比他真的有些猥琐。
李清照则是则笑得前俯后仰,说道,“衙内过谦虚了。你只粗不俗。清照或许有才,却只是小才,舞文弄墨而已。高兄却是那种不随意显山露水,内里乾坤之人。”
“上次半疯半癫,就让清照印象尤其深刻。刚刚又有金句‘实事求是是学问。景秀文章脱离实际狗屁不如’。真一语道尽朝间诸事啊。也正因此,王安石相公改革了科考,删减诗赋卷试唯两字也:务实。”
“王安石……”
高方平想了想道,“算了,不解释,不评价。”
李清照愣了愣道:“说啊,清照总感觉你说话做事皆耳目一新,很想听你说说。”
“不说。”高方平微笑着摇头。
“你要不要那么雅致含蓄?”李清照道。
高方平好奇了:“你和谁学习的此种语法?”
李清照眨了一下眼睛:“学自你的狗腿富安,有天遇见他在街市上砍人,清照便邀他喝茶,于是偷师。怎么样,清照于文语方面的天赋,入得高兄法眼否?”
高方平拍桌子道:“你欠我五贯,学问要花钱买的。”
“甚好甚好。这是五贯,高兄收下。咱们有约于此,你开价我给钱,买尽高兄胸怀韬略,你看成不?”
李清照三分调皮四分狡猾的样子,放了五两官银在桌子上,又注视着高方平。
高方平收了她的钱,却道:“我是商人,可以谈价。但无奈你买不起,你家公公再执政二十年,打开国库也买不起我胸中韬略。”
“当真?”李清照动容。
“当真。”
高方平把手拢在手袖内微微躬身。
李清照仰头闭目了十秒钟。
又睁开眼睛道:“我信了。高兄不到半月,颠覆了以往花花太岁名声,清照思前想后,就没想清楚你到底做了什么?但你却基本理顺了汴京商业次序,街坊基本不在受到骚扰,开封府有了政绩,而高兄天天往家里运钱,人人高兴。”
李清照充满好奇的神色又问:“关于这一现象,高兄能和清照说道说道吗?”
“模式。”高方平道。
“模式?”李清照愕然道,“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