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闲聊
葛氏虽然对庄子里的人无知的拿姜家和自家比,也感到心底不舒服。
但是到底比何述恒多活了许多年,就是在自己家里,说话也放的不漏风,面上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反倒是训斥了何述恒一番。
“恒儿呀,你就是太年轻了,看看你都说的什么话,姜家是什么人家,在平都可是低调的很,什么张扬,主要是初来乍到的,事情比较多罢了,看看你是怎么说话的?”
“娘”何述恒不满的嘟囔着喊了葛氏一声,倒是没有再说话。
家里何述恒的两个庶母徐氏和宋氏正站在门外偷听,两人相识一眼,不约而同的嗤笑了一声,真是惯会装模作样。
因着姜家买了地,庄子里的妇人茶前饭后多是讨论起姜家的各种猜测,最让妇人们羡慕的还是赵氏那水灵灵的容颜,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亲,比她们这些人看起来年轻太多了。
哪个女人不爱美,就是上次被姜无尤下了面子的大嘴巴妇人黄杏,心里也羡慕嫉妒的紧,一听其他人说去姜家看看,就赶紧的迈开步子窜到人家前头去了。
“青娥,俺几个去姜家看看去,人家买了地,以后都是一个村儿的了,大家也去熟悉熟悉,你去不?”和周氏相熟的妇人王氏看到她就招呼了一声。
周氏手里正端着一盆子湿衣服,便遥遥的说了一声,“你们几个都是过姜家去的?俺等会儿在去吧,得回去把衣裳给搭起来”。
“姜家娘子在家没有?”黄氏腾腾的敲了敲院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赶紧开开门儿,俺们是来串门儿的”。
有妇人挑着手指着她打趣道,“黄杏花儿,就你这样的哪像是串门儿的,跟打家劫舍的土匪似的,不知道的恐怕得当成仇人寻上门来”。
赵氏在准备着称现在天气暖和,给腹中的孩子做两件儿小衣裳,等到天冷了,自己也快产了,行动也不方便了,这针线剪子也不能动了,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便让姜温去给人开门。
“呀,姜家娘子,你这咋还在缝衣裳呢,挺着个肚子不能动剪刀,不吉利你不知道?”
黄氏一进屋子,开口就是不吉利,下了赵氏一大跳,平都并没有这样的说法和规矩呀,顿时就赶紧的收拾了针线筐子。
王氏瞪了黄杏一眼,碎骂道,“你这个碎嘴婆子,别瞎吓唬人,你家娃子小时候的衣裳不是你缝的咋地?”
又转头对赵氏说,“姜家娘子,你别听她在这儿瞎扯巴,咱这穷苦百姓,谁家将就过这个了,娃子们穿的衣服不都是自己缝的,就是挺着个肚子都还要操劳一家子人的针线衣裳”。
“你们都别站着,坐着说话呀”赵氏指着姜温从外边搬回来的几个小矮凳请她们都坐下。
黄氏腾的一下子将赵氏起身后空出来的唯一一个椅子坐了下去,看的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有些丢脸,赵氏便和其他人一样做了小板凳,只是板凳有些太矮了,挺着个肚子坐下去略有几分窝屈。
“黄杏花儿就你的屁股大呀,占位子倒是跑的快,能样呀!”另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媳妇儿徐氏翻了翻眼皮子嗤笑道,这徐氏也是刚怀孕了,自然见不得黄氏这一股子的能劲儿。
黄氏大大咧咧的从赵氏端来的托盘里抓起一把瓜子儿,嘎嘣嘎嘣的就嗑了起来,刷个话嘴里也不肯闲着,唾沫星子能喷出一米来。
“徐小眉,你咋说话的,俺这屁股就是大咋地啦,俺家男人还就爱俺这屁股大,哪儿像你,屁股小,生个娃子都得好几年”。
这样露骨的话赵氏一挺进耳朵里,脸就燥了起来,这些个妇人说话可真是一点饿都不遮遮掩掩,真是羞死个人了,再看其他人,没有一点儿的害臊,都是习惯了。
“黄杏花儿,你咋说话地?我生个娃子好几年咋了,不跟你,跟下蛋的母鸡似的,噗溜噗溜的只管生,看看生出来的都是啥东西,小小年纪就学会小偷小摸的,真是个要不得”。
黄氏的的话一下子就戳住了徐氏的伤心处,嫁来着付家庄好几年,这才怀上头一个孩子,前两年为这个没少跟婆婆生气。
这好不容易怀上了,还被黄氏拿着件事儿嘲笑,哪里忍的下这口气。
“行了,你们俩都给我收敛起来,咱是来看姜家娘子的,不是给你们找地方吵嘴子的!”
几个人中大一辈儿的陈氏对着她们两个人骂了一句,这俩人这才互相白了一眼儿不吭声了。
“我来了,你们这先来都说了啥呀?”周青娥一迈进屋子就大声的询问,屋子有些小,进去好几个人看起来就有些挤了。
“我说你们,院子里头恁宽展,你们不做,非要挤到这屋里头,都咋想地,凳子搬上都出去坐吧”。
陈氏率先起身,搬起了小凳子,做到树荫下去,笑着说,“青娥过来坐,我们这啥都没有说呢,等着你来哩”。
“姜家娘子,听你家女娃说你怀孕了?”周氏想起来那日洗衣服姜温的话就随口问了起来,“有几个月了?”
赵氏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有三个月左右了”,说完,情不自禁的轻轻的抚摸了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欸,姜家娘子,你家男人咋一直没见呢?”黄氏嘴里塞了不少瓜子,含糊不清的咕哝着问,虽然说话声音不清楚,但是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赵氏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许多人都看到了,不过赵氏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情平复到能够正常的开口说话,才缓缓地说,“家门不幸,英年早逝了”。
这两个词并不难,这十里八乡,殷实的人家又让人去世了都要请了铜响来送行,也有专门请来的念悼词的先生,不就是男人死的早的意思,大家心里都这么想着。
然而,黄氏又不识状况的跳了出来,把嘴里噙着的瓜子皮儿吐了出来,急哄哄的问,“你家这么早就男人死了,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