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海上海
翌日，张菲乘坐早上最早的航班飞往上海，经过将近2个小时，张菲终于到了上海，果然有人接她，张菲难免说些客套话，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在休中秋的假期，这个属于临时性的事情，被抓差的人谁会高兴呢。那人一再说是陈总交代，并且这几天都由他来负责接待，张菲连忙拒绝了，说只要带她去杨铭住的宾馆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她自己安排就好。
一路无语。
来人领着张菲到了一家酒店，酒店的屋顶由黑色大理石的雕刻而成，舒适和硬朗形成鲜明对比。酒店旁边毗邻着一个法国园林式公园，张菲后来才知道原来杨铭去的酒吧就在这个公园里。那人将一张房卡交给张菲，询问是否需要订房间，张菲说这些事情她自己会办。显然那人也觉得自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就告诉张菲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他，张菲点点头。
张菲敲了敲们，里面并没有动静，张菲只好忐忑的用房卡打开房门，没有她想象的凌乱，房间很大，布置充满艺术人文气息，一张大床上，杨铭还在沉睡，他蜷在被子里，一缕头发在额前。张菲并没有叫醒他，她坐在床边，轻轻的将那缕头发拨到一边。张菲的手感觉到杨铭沉睡的呼吸，那种温温的湿润的感觉，她注视着杨铭，他就像一个婴儿一般，睡得那么安稳。
张菲的心里一种莫名的温柔，她觉得就这么静静的待在一边，就这么看着也好。那还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上课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那时她坐在杨铭的身旁，两人一起听课，她有时会偷偷的瞄杨铭一眼，杨铭上课很认真，听到高兴地时候，还会嘴角上扬的微笑着。她不记得有多少次这样看他了。有时候跟老师有分歧的时候，他还会跟老师辩论着，老师还会让他到黑板上板书，杨铭在黑板上快速的写着，粉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张菲看到老师赞赏的目光，心里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
她无法知道昨晚的情景，杨铭和钱微是怎样结束的呢？杨铭在她心目中永远是阳光一般的美好，他居然也会跑到酒吧一醉方休。可见钱微对他的伤害有多深。
张菲想到这里，心就会莫名的觉得痛。原来有一种痛，是不能喊疼的，原来有一种哭泣是不能流眼泪的。
张菲就这么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杨铭醒来了。他摸着自己的头，极力适应房间的黑暗，当他适应了黑暗，看到旁边的张菲，不由得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在上海吗？”
“你醒了？你还记得你怎么来这儿的？”张菲笑了笑
杨铭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到这里，对了，你饿不饿？我可饿的要命，现在都快中午了。”
“哦，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是有点。”
张菲看着杨铭说道：“我先在楼下的大堂等你，一会儿我们先去吃饭吧。”
张菲在大厅里等着杨铭，大厅里有个大鱼缸，里面有很多珊瑚，在灯光的照耀下，发着迷人的光彩。里面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的穿梭着，鱼缸映出张菲的身影，她打扮休闲，头发随意的散着，是因为早上出门太早，并没有扎起来。前面的刘海用卡子别在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张菲。”杨铭在身后叫她。
张菲转过头去，杨铭也是一身休闲，精神还算好，张菲心中稍稍有些放心。张菲问道，“我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你一定要请我吃些好的才行！”
杨铭看着张菲点点头。
张菲和杨铭两人走出宾馆，他们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天气不错，晴天。路两边的法国梧桐还算枝叶茂盛，吊着毛球一般的果实，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着，好似一个钟摆，也像一个个铃铛。
两人顺着大路一直走着，周边都是一些法式建筑，充满了异国情调。只是这两个人却各怀心事，无心欣赏路边的风景。
张菲和杨铭并没有说话，张菲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在想如何能够使杨铭从这次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有时失恋对于男人来说打击似乎更大一些。尤其是现代社会，男人往往比女人要承担更多的来自自我及社会的压力。有时这种打击也许会摧垮他的人生信念，使他的生活勇气失殆尽。对于女人，她可以痛哭流涕，可以诉说，而对于男人，因为本身的自尊、信念，使他不可能像女人那样去排遣。
张菲有时偶尔会看看身边的杨铭，他的表面是平静的，只是眉头略微紧锁。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旁边的公园，公园里到处是参天的法国梧桐。张菲捡起地上的几片树叶说道：“杨铭，你还记得小时候玩的勾叶柄游戏吗？”
“什么？”杨铭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几片树叶。
张菲已经把叶子都摘干净，只留下光秃秃的叶柄了，“哎，你怎么不动呀？”
杨铭看看手中的叶子，也把叶子摘干净。张菲看了看，说道：“来，先来几个呀？”
杨铭笑了笑，说道：“一个。”
张菲背过去，挑了一个相对粗的，两个人用叶柄互相勾住。使劲拉起来。张菲哪里是杨铭的对手，张菲还不服输，二个人一根、三根、五根就这么比下去。不一会儿，张菲已经大汗淋漓。杨铭也气喘吁吁了。张菲比了一会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行，我比不过你，认输。”
杨铭哈哈大笑，坐在张菲身边，“你怎么还会玩这个呀，小时候都是男孩子玩的，女孩子劲儿太小了，你怎么能赢了我呢？”
“何止，我还会玩滚铁环、拍洋片什么的。”张菲笑着说道。
杨铭也开心的笑起来。
“对了，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呀？”
“吃饭呀！现在都几点了，我都忘了我肚子还饿着呢，总得找些东西祭祭我的五脏六腑庙吧。”
杨铭拍拍手上的土，说道：“走吧，我请你吃好的。”
两人穿过公园，走到了思南路上，其实，好几次张菲都说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饭就好，杨铭却一定要找一家差不多的餐馆。张菲说，“你是不是不想请吃饭呀，至于走这么远呀？随便吃点就好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杨铭却笑着摇摇头，说道，“怎么能随便呢，我们一定要挑一家差不多的。”
两人七拐八拐走到一家法国餐馆跟前，杨铭驻足看了看，说道，“就这家吧，你看从外面看，感觉还不错吧？”
张菲根本没有注意这家餐厅的装修怎么样，现在给她一头牛，她都能吃下去。她生怕杨铭再改了主意，连忙附和，“嗯，不错，就这里吧。”说完就抢先进去了。
这家餐厅的装修是典型的法式风格，华丽而优雅，因为已经快过饭点了，人并不是很多。服务员看到进来客人，连忙接待，杨铭说要一个靠窗位置。服务员就给安排了。大大的老式木落地窗，阳光透过大树散下斑驳的影子，落在窗外的窗台上。窗台上摆满了雏菊，开得正好。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花园的景致和对面的独栋别墅。
“想吃什么？”对面的杨铭问道，张菲收住吸引到窗外的目光，“你点吧，我吃什么都好。”张菲看到旁边并没有服务员，偷偷低声说道：“不用点的太贵，我观察过了，看这里的装修，吃饭应该不便宜。”
杨铭用菜单挡着脸，笑了笑，“你倒会替我省钱呀！”
“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们挣钱也是很辛苦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看，才刚来上海，上海人的精明你都学会了？”
“你还笑话我？来，让我看看，哪个菜最贵？就点这个了。”
杨铭笑着摇了摇头，点了鹅肝、牛排、黑鳕鱼、龙虾汤还有巧克力蛋酥，杨铭问道：“张菲，我们要不要再点一瓶红酒呢？”张菲正在喝着白开水，差点没噎住。她拿起餐巾擦擦嘴说道：“还喝？算了吧，我一个人可抬不动你。”
“张菲，一瓶酒还是没问题的。”
张菲接过菜单，看了一下，说道：“算了，这个不是贵，是贵的离谱，我看还是算了。”
杨铭说道：“也好。”就叫来服务员点菜了。
说实话，这里的环境真是不错，老式的法式建筑，小而精致，低调中带点小奢华。餐厅里坐得以情侣居多些。张菲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杨铭的情景，在X市的西餐厅里，他跟钱微正在争吵。也许那次就不是什么好兆头。没想到这么快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现在坐在如此有情调的地方，居然会是她和杨铭。
餐厅里很静谧，等点的餐上来的时候，两人反而不说话了。张菲默默的喝着龙虾汤，很鲜，就是味道有些淡。
“张菲，谢谢你。”杨铭并没有抬头看她，他认真的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
“什么？”张菲抬起头，看着杨铭。
“没什么，谢谢你，昨晚如果不是你，也许……”杨铭放下手中的刀叉说道。
“谢什么呀，你还跟我客气呀，也是别人帮忙的，你也认识，陈建朝。”
“哦，是吗？那么回去我再谢他吧。”
“这两天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没想好呢！不是跑到上海来了。”张菲差点说出不放心你跑到上海来的话。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么，这个假期我们在上海玩几天？”杨铭放下刀叉，突然说了一句，他只是希望现在有个人能陪着他，而现在在身边的只有张菲。
“好呀，我们在上海玩两天，就是假短了些。”张菲没有想到杨铭会有这样的提议，在她看来，也许转移视线可以让杨铭心里好过些。
接下来的气氛轻松而愉快，张菲几乎把她知道的笑话都讲完了。连杨铭都说张菲你还这么贫呀。
吃完饭杨铭付了账单，两人走出餐厅往回走，杨铭说道：“我们到公园坐一下再回去。”
张菲点点头，两人找了一个面向东的椅子，刚好能晒到一些阳光。
张菲和杨铭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杨铭，我能这么有空的坐在这里，真要感谢你呀！”
“是吗？你喜欢上海吗？”
“哎，说实话，我实在是不太喜欢，感觉生活节奏太快，我恐怕不能适应。”
“可是钱微为什么就喜欢这里呢？”
张菲心里一阵紧张，杨铭一直都没有提到钱微。所以她也没办法接着他的话说。
“还有，她的那个师兄……”杨铭却没有再往下说，他看着远处的树木，那里有一片法式建筑，掩盖在树冠下，显得影影绰绰。
张菲看着杨铭，拍了拍杨铭的肩膀，“有时侯爱情不是用时间衡量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和你白头到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有人呢，一见钟情，闪婚了，有人呢，可能过了一辈子，最后还离婚呢。”
“可我们还没结婚呢。”
“我这不是举例子呢！”
“你会安慰人吗？”杨铭问道。
“总之，我不也就那么过来了。”张菲故作生气的说道，“我好心安慰你，你还闲我不会说话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呀！到底咱们俩谁失恋呢？对了，刚才那段话我怎么听着特耳熟，你从哪看的？”
张菲瞪了杨铭一眼，还想往下说。
“你看，我都可以跟你开玩笑了，你就不用担心了。真的。”杨铭看着张菲认真的说道。
张菲看着杨铭点点头。看着杨铭那标志性的笑容，张菲心里反而泛起了小小的悲哀：明明喜欢的是你，却还要装做若无其事开着你和别人的玩笑。我的那颗脆弱的心有谁能来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