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选择

张菲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手还放在自己那颗狂跳的心上面。她真怕手拿下来，自己的那颗心会跳出来。张菲在自己的脑袋上打了个“爆栗”，心里还在懊悔不已。“天呐，我刚失去了大好机会，不对，不对，杨铭是和钱微在一起，我们喝多了，对，就是喝多了。哎呀，好丢人呀！”张菲懊恼的看着自己的衣服，心里说下次喝酒我一定要说：”我爸爸妈妈从小就教育我，女孩子不能在外面喝酒，尤其是跟男人喝酒。”可是，就算不想喝，也得换个新鲜点的借口吧。自己真是流年不利。

张菲正在左思右想的时候，手机又不挑时候的响了起来，张菲大吃一惊，用一只眼睛看了一下来电“陈建朝”。还好，张菲心里松了一口气。

“建朝，你好。”

“张菲，我就在你家附近，你回来了吗？我把葡萄拿来了。”

“哦，我也马上就到了。等我几分钟”

张菲从出租车下来的时候，陈建朝已经在楼下等她了，他依然穿的一丝不苟。张菲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还让你等我了，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会。”陈建朝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篮子，里面的葡萄颗粒饱满，紫色晶莹，煞是可爱。

张菲伸手去接篮子，陈建朝却道：“这个挺沉的，不如我给你拿上楼吧？”

张菲不好拒绝他，陈建朝这是第二次来她的楼下，再不请人上去坐坐，实在是说不过去。

张菲忙道：“那就麻烦啦。”她看了一下陈建朝“B”标志的蓝色车，说：“不过，车，你还是停我们院子吧。”

陈建朝今天没有带司机，等他停好车，二人一起上楼，张菲住在6楼，老式的楼房没有电梯。张菲和陈建朝并排走着，楼梯间就没有空余了。两人默默的走着，只能听到脚步声在楼道的回声，以及声控灯的忽亮忽灭。

到了6楼，张菲掏出钥匙，那串钥匙因为彼此的撞击，发出叮叮的响声。打开门，张菲打开灯，说道：“房子有点小，你随便坐。我去倒点水”

张菲拿起篮子，走进厨房，仔细的挑了一串，泡在盆里，撒了些盐，打开水龙头接满水。

“葡萄我先泡一下，我这里没有什么饮料，晚上你可以喝茶吗？”张菲在厨房里问道。

“可以，你随便。”陈建朝坐在电脑前的一把椅子上，一边回答，一边打开了桌子上的机器猫台灯。桌子上摆了一些可爱的小玩偶，表露了女主人的童心未泯。他打量着这间小屋，屋子没有太多的摆设，收拾的整整齐齐。

张菲端了一杯茶出来，说道：“铁观音，上次朋友送我了一盒，不是新茶了，你将就吧。我平时也不太喝茶。”

陈建朝捧着杯子，看着张菲坐在自己的床上，她的脸有些红，刚才他已经闻到了酒精的味道。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张菲说道：“我这里一切尽收眼底，小是小些，但有个好处，就是不容易丢东西，因为小嘛。”张菲哈哈的笑着说。

陈建朝也笑着说：“张菲，你还真是幽默，说实在话，你的乐观精神，非常有感染力。”

陈建朝看着张菲，问道：“张菲，你去喝酒了吗？”

“嗯，是不是有酒味，刚才还洒身上了。你等一下，我去一下卫生间。”

张菲连忙去了卫生间，换了一件宽松的裙子，裙子前面一个大大的hello kitty，再配上张菲微微带红晕的脸，显得着实可爱。陈建朝忍不住笑了起来。“张菲，我看惯了你穿着正装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张菲不觉脸一红，说道：“让你见笑了。”二人都没有在说话，张菲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说了句：“我去厨房洗葡萄。”就进了厨房。张菲没想到陈建朝也跟了过来，他捧着茶靠着厨房的门，看着张菲在用水冲着葡萄。陈建朝道：“张菲，这个是新品种，早熟，而且山里摘的，没有洒农药之类，你再这样洗下去，会被你洗烂的。”张菲头也不回的说道：“你站在我跟前，我有压迫感，紧张。”

陈建朝笑着问道：“紧张？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有，我说不清楚，距离感吧？”

“距离感？也许是我没有坦诚的告诉你我的一切，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在我们之间的关系里，加入其他的东西。”

“我明白，我也略知道，可是你确实不适合我，所以你明白我们的距离，可能就是身份的差别吧”

“这是你不接受我的原因吗？”陈建朝问道。

“可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平凡女孩子。”张菲把洗好的葡萄放在盘子里，自己拿了一颗，把盘子伸向陈建朝，“你看就像这些葡萄，也是分很多品种的，就像人一样，不同的地位啦、身份啦等等。”

陈建朝也拿了一颗，尝了尝，“嗯，挺甜的，不过有些东西我都没得选，你知道这就像一把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双刃剑。”

陈建朝将杯子递给张菲，说道：“张菲，我总有一天会证明我跟你是没有距离，是有可能的。葡萄很好吃，不过，晚上了你还是少吃点，我走了，晚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张菲看着手中的杯子和葡萄，无奈的摇摇头，感叹道“原来世界上执着的人，不止我一个，那就祝我们好运吧。”

杨铭是在一片大好阳光下睁开眼睛的，他的脑袋还是有些疼，他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9点多了，昨晚他记得他和张菲一起拼酒的一幕，还真好笑。依稀还记得喝的还不少，后来就记得不清楚了。至于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的，就更是没有任何印象了。他自认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所以与一个女同学拼酒这件事对他来说有点二。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是换成别的女孩，他会很矜持，根本不可能那么做。但跟张菲在一起，不会想得那么复杂。杨铭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但是张菲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回去的？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想拨张菲的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门铃响了，杨铭忙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钱微。

钱微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还是和平常一样，她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一进房间就坐在沙发上，说道：“你怎么还没有起床吗？”杨铭忙道，“你先坐一下，我换个衣服。”钱微坐在沙发上，窗外的阳光射了进来，照在桌子上，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发着耀眼的光芒，钱微走到桌边，一个淡红色的小天鹅胸针，她本以为是杨铭要送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小小惊喜。她将那枚胸针拿在手里，轻轻一抹，红色居然掉了一些，露出里面璀璨的白色，泛着光芒。她闻了一下手上的红色粉末。香甜的红酒味儿。她将胸针攒在了手里。流露出奇怪的表情。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坐在沙发上。

“钱微，这么早过来，今天我们去哪？”杨铭已经收拾好了，走到沙发旁边问钱微。钱微站起来，看了一眼杨铭，说道：“杨铭，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准备去上海了。”杨铭顿时呆住了，他没有想到钱微会跟他这么说，虽然他知道钱微一直有去上海的打算，但没想到她走的这么快。“钱微，为什么？”杨铭问道，“能给我一个理由吗？”钱微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你可以调到上海总部去，可你总不愿意，我等了这么久了，我等不了了，趁着我们都还年轻，去找适合自己的生活吧。”杨铭伸手拉着钱微说道：“钱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去了，我们可能就要分手。难道你能放得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钱微从杨铭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黯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我们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梦想，我们之所以呆在一起这些年，不过是习惯彼此的存在而已，我不阻碍你的追求，你也不要打碎我的梦想，就让我们彼此好聚好散吧。”说完，钱微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开门走了，留下呆立在那儿的杨铭。

钱微走进电梯，看着电梯里变幻的数字，将手心里的胸针使劲捏了捏。

张菲早上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唤醒的，她连电话看都没有看就接了，“喂”

“张菲，你还没起床吗？赶紧起来，我们今天进山去烧烤！”电话那头穿来王小一的声音。

“哦，真的。”张菲边从床上爬起来边往卫生间走。“我马上哦，都谁？几点来？”

“邵美云、任莺莺、邹斌，我呗，10点我们过来接你。”

“好好好，我先挂了，赶紧收拾。”

张菲以十万火急的速度，收拾停当。任莺莺的电话就已经来了，“下楼。”

张菲正准备出门，忽然想到那篮子葡萄，就顺手拎上了。张菲坐在车里却唯独没有王小一。

“小一呢？”张菲问道。

邹斌边开车边说，“他在他家跟前的超市买东西，我们现在去接他。”

果然，王小一已经拎着大包小包在等他们了。王小一说道：“现在真是好，连腌好的肉都有，还都切好的，咱们去了就直接穿了就可以烤。”

邵美云翻看着王小一买的一堆东西，拿出一卷卫生纸，说道：“小一，知道的我们是去烧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逃难去呢，你怎么连卫生纸都买了？还这么一大提？”

王小一拿过卫生纸，放在后备箱，说道：“你们上个厕所什么总要用吧，刚好搞特价，我就顺便买了。”

邹斌笑着说：“看到了，节约才是王道，强大吧。”

张菲、任莺莺、邵美云一起说道：“王小一，I 服了YOU。”

离开市区，郊外的风顿时都有些凉意了，张菲他们找了一处近水源的地方，这里空气清新，到处是一片绿色，偶尔还会有不知名的鸟飞过，好一片田园风光，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多了一份静谧。

“哎，真是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张菲感叹道。

任莺莺将一捧水撩向张菲，“别酸了，赶紧来穿肉。”

“哎，如此美景却叫你吹皱一池春水。”说完，帮着任莺莺和邵美云穿起肉来。

邹斌和王小一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摆弄着烧烤炉。

“对了，邵美云，今天你怎么没带陆运会？”

“他回上海了。”邵美云怏怏的说道。

“他不是要回来吗？”张菲问道。

“他妈妈要再婚，所以他回去了。”

“再婚？”张菲和任莺莺二人睁大眼睛，同时问道。

“对呀，是再婚，他父母离异多年，你们早都知道了，可现在他妈妈要再婚。”

“再婚也好，至少她有个伴，以后会不会就不跟你们住一起了？”任莺莺安慰道。

“可是，你知道吗？他妈妈是要在现在的那套房子结婚，本来我们还打算在上海结婚后，住那里的。”邵美云沮丧的说道。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邵美云和陆运会曾经说过要在上海结婚，住陆运会妈妈的那套房子。

”哦，如果这样，你们住那里是不是就不太方便了？”张菲担心的问。

“当然，现在我跟陆运会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张菲，我有时候真的是很羡慕你，还有很多选择的余地，而我和任莺莺就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什么吊死呀，我跟邹斌好着呢！”任莺莺不满的说道，“对了，还要告诉你俩，我们准备12月24日结婚了，你俩想好谁当伴娘？”

“她！”邵美云和张菲互相指着对方说道。“喂，你们怎么能这样，枉我一直把你们当作好友，你俩临阵脱逃？”说完，将手中的铁签指向二人。

三人正在说笑，王小一走过来，招呼道：“你们穿好了没有，火已经弄好了。”三个人这才走过去。将手中的铁签交给王小一，邹斌将调料摆好，说道：“我们两人负责烤，你们负责吃。”

三人笑着坐到河边去了，张菲将那篮葡萄拿到河边，三人边洗边吃。“这葡萄还挺甜的，你在哪买的？现在葡萄还没有下来吧。”任莺莺问道。

“我的一个客户。”张菲淡淡的答道。

”这么好？是不是那种高富帅呀？，不会在追你吧。”邵美云凑近问道。

“哎，就是，所以我才烦恼不已。”

“烦恼？张菲，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好的机会，对了？资产多少？……”两人同时发问。

张菲顿时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瞬间就陈建朝的出身等等问题，问了几十项，就差问他的上三代。

张菲摆摆手，“同志们，请停止你们那颗八卦的心吧，人家正烦着呢！你知道吗，他昨天居然开了一辆宾利出现在我楼下面，幸亏是晚上，要是让行里的人看见该怎么说呀？”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任莺莺做花痴状。

“可是，最近我还遇见了我的白骆驼。”张菲悲哀的说。

“什么白骆驼？”任莺莺和邵美云好奇的问道。

“杨铭！”张菲狠狠的揪下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含糊的说。

任莺莺想了半天，才明白张菲说得是谁，她还想往下说，却听到身后王小一的说道：“肉烤好了，快去拿吧。”

三个人都转身看着王小一，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凉的缘故，王小一的脸有些苍白，他手里拿了几串烤肉，任莺莺本想拿一串，但看到王小一却一脸严肃的样子，拉着邵美云找邹斌去了。任莺莺低声对邵美云说：“不知道我们的谈话王小一听到没有，看样子他是听到了？我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两人迅速离去就只剩下王小一和张菲，张菲指着河边的一块石头说道：“我们坐那边吧。”

王小一将一串烤肉递给张菲，说道：“我特意烤的时间长点，你不是爱吃烤的焦一点的吗？”

“谢谢，你总是那么细心。”张菲接过烤肉。

“张菲，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好像又瘦了点儿，工作很忙吗？”

“嗯，”张菲吃着一块烤肉说道，“最近我们正在做一个楼盘的贷款，可能没有休息好吧。你烤的还真不赖。”

“要不要我给你补一下呀？”王小一问道。

“小一，你饶了我吧，不会又让我喝你独创的老母鸡大补汤吧？”张菲求饶的说道，“上次你居然都没有放盐。还有那汤倒到碗里，上面一层明黄的油，腻都腻死我了。”

“收到，我会改进的。”王小一又递给张菲一串烤肉，“不过还是要给你说，吃东西要健康一点，烤糊的东西要少吃。”

“嗯，不过确实是糊一点才好吃嘛！”张菲边吃边伸出大拇指。

王小一开心的笑了笑。

愉快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下午6点，他们就各自回家。张菲回到公寓，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要马上拿去干洗才行，她翻遍了衣服和提包，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枚胸针。

“到底到哪里去了。”张菲坐在椅子上回想着，依稀记得自己的落荒而逃，不会吧，落在杨铭那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