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融合决斗
叶茝来到了神灵卫城的一片高地，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任其随风飘扬。
这片空地位于卫城最顶端，比起雅典卫城，更像欧式台地园。
“真是荣幸，我的陛下。”
叶茝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着卷叶纹十字披风的少年正站在她身后，俯身捋起她的一缕头发贴近唇边。他的面孔，和叶茝伪装成的男孩“星空”有几分神似。叶茝知道，他就是那位传奇中的宙斯。
“您可以唤我织列，那是我本来的名字，”他贴得愈发地近，语调轻佻又放肆，“我等你很久了，行。”
“你知道我的来意。”叶茝淡淡地说道。
叶茝恢复了精神，却并不像外表那样明白自己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不过冥冥之中，她意识里出现过的那个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似乎在指引她怎么说，怎么做。
二人各自向远离对方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织列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霎时，一股强烈的气流被释放出来，使人感觉肌肤有些扭曲，筋脉狂躁着，似乎要被扭断。而就在这时，另一股不同的力传来，炽烈而烧灼，宛如烈焰。
织列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银色长矛，矛体并无多余的装饰，显得纯真而圣洁。矛身周围不时激起冰色的闪电，炫目得令人睁不开眼。几乎同时，叶茝手中则出现了另一根长矛，钛金色的矛身如日光般闪耀。
织列左手握紧了长矛，猛地刺来，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叶茝闪躲未及，右手掌心已被刺穿。在燥热的空气中，登时血雾漫起。两支矛在血光里都变成赤色，相互碰撞，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并释放着魔元的能量。强压已经将柱石粉碎，混乱之中，碎石也跟着相互碰撞。二人不使用自身魔元，纯粹地用神器搏击。
不多时，撞击声静了下来，血雾也渐渐散去。叶茝掌心依然滴着血，身上原本的白袍也被染得通红。叶茝此时有些呆滞，织列的面影，还有打斗声，似乎还在眼前，还在耳边。
他们的魔元相通，原本是一个人，此时归一，叶茝却一时间无法承受这暴涨而来的魔元。
忽然，叶茝脚下，一股十分诡异的巨力向下压去，地面破裂，她也失足跌落。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上方有人及时抓住了叶茝的右手。冰冷的感觉立即钻入叶幽的伤口，和刚才的炽烈截然相反。
“是你……”缓过神来，叶茝抬头一看，竟是先前失踪的诚。几时不见，她的眼瞳前似乎蒙上了一层六边冰花，令她原本就惊艳的脸更显妖魅，也更为冰冷。
“是你害了他……”
诚喃喃着，叶茝有些迷迷糊糊，不解其意。只见她念念有词着，拧紧了眉头。
“都是你这害人的恶魔，他才会白白死去，被人遗忘……”诚说着，握紧了手，叶茝只觉一阵剧痛，刺骨的寒气似乎更深了。“把阿波罗魔元换来给我……”
“诚，是我……”叶茝用虚弱的声音说道，然而诚充耳不闻，一波血色在碧绿的瞳仁中旋转着，瞳孔里满是杀意。
“他一定是受了阿波罗魔元的蛊惑，”她呢喃着，神色中满是痴狂，“给我吧，既然你不能割舍那份爱，还不如交给我来办，毕竟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没有人比我更配得到他的爱！”
叶幽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不知不觉抬起左手，和左手中的长矛。诚一戒，以为叶茝要出手了，冰剑入手的同时，一片血色却映入眼帘。诚大吃一惊，也在一瞬间松开了手。叶茝会自断手臂，从台上掉下去，是她没有想到的。而那个手臂追着叶茝的身体，不知坠往什么地方去了。不知为何，刚才还一心想杀了叶茝的克洛诺斯，此时看到她坠落，反而怅然若失。
叶茝坠落到了齐仙境，或者说，有人引她到了那儿。有人在那儿接住了她，连同她的那只手臂。
叶茝没有意识，冥冥之中只听见织列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不分明：“行，我的灵魂会与你同在……”
她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她的身体小小的，脖子上一紧，接着便是一阵窒息感。好像有一个衣着华服的男人掐着她的脖子，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咒骂着，而她则无力地喊着“Papa……”，换不回一丝同情。
再次醒来时，叶茝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土屋内，旁边趴着一个浅蓝色长发的小姑娘，小姑娘进入了梦乡，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主人”。
“蓝……凰……”
听到这虚弱的声音，小姑娘猛地惊醒，擦了擦哭得通红的眼睛，扑到叶茝身上。
“主人！——你终于醒来了！”
还真是蓝凰。听到熟悉的声音，叶茝才确了定。
只见蓝凰现在变成了一个八九岁女孩的模样，浅蓝色的长直发末端微翘，蓝色的眼睛水灵灵的。
“这里是哪儿？”叶茝问道。
“这里是瑶音森林，主人。”蓝凰说着，“师傅带你来这里的。”
叶茝伸出手，摸了摸蓝凰毛茸茸的脑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蓝凰，我的手也是你师傅接上的吗？”
“手？”蓝凰不解，“主人的手一直在呀！”
叶茝微微皱眉，缓缓起身。
“我想见见他。”
“啊，这可不行，师傅平时不会见人的。主人——”
蓝凰趴在叶茝腿上，正说着，叶茝看见一个人扶着窗台，一头蓝色短发，从洞开的门口探过身来。只见他面色苍白，容貌分明是年轻人的模样，眼底却尽是沧桑。
叶茝愣了一愣，似觉此人有几分面熟。不知为何，看到他，她心里不觉一阵酸楚，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们间发生过什么。
“茝。”那个人勉强一笑，看了看叶茝的右手，“还适应吗？”
“嗯……你就是蓝凰的师傅？”
“天宫尚。”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叶茝身体本能似的一震。还要发问，少年却别过身去。
“千夜，送她离开吧。”他吩咐道。应声出现了一个黑头发的少年，恭恭敬敬地来到叶茝跟前。叶茝也久违地感觉到了本体，这个少年是满天星神灵。
“这里是不祥之地，你不该来的。”天宫尚小声说着。
“蓝凰呢？”叶幽又问。
“蓝凰留下就好了，主人你不用担心！”蓝凰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天宫尚身后，笑嘻嘻地说道。
叶茝隐约有些不安，只见眼前的场景渐渐变得虚无，转变成了圣殿大厅那金碧辉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