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准备

叶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圣殿内的某个房间，赦跪在他旁边，冰冷的手指向她源源不断地输送魔元。引芷则站在门边，侧对着她。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红色，正是作为神侍的模样。

“是你做的手脚。”她的声音冰冷。

“没错，是我让你无法进入第二位面的。我在你的身体里下了禁制，阻断撒旦通道的同时，也对你起到了作用。”

“你是故意不让我回到圣殿的。”

“带你远离寿劫，本以为可以保护你。”引芷苦笑着。下一秒，只觉头部受到重击，只见叶茝已经瞬移到了他的一侧，重重砸来一拳。

“用整个世界换我一个罪人……”叶茝咬咬牙，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这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引芷说道，眼底暗淡，“你又为什么偏要救撒旦？说到底，都是无所谓的执念。”

叶茝心中愤慨，却无从反驳。

“跟我来。”引芷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叫叶茝跟上。他们离开圣殿，进入了更高一些的一间暗室。在幽暗中，叶茝感受到了一座木制十字架的存在，一旁还有些金属道具，叶茝不禁毛骨悚然。

“什么意思？”

“放心，不是给你准备的。”引芷蹲在器具前，随手捡起一个手术刀模样的东西，“圣源核在我的窦房结附近锁着，可以连接地心魔源，在地狱你会用得到它。

“如果你还想着净化他的暗魔元，可以让他融合圣源核，保不准可以保他一命。”

“有这种东西你怎么不早说？”叶茝皱了皱眉。

“那是我与你相联系的证明。”

叶茝怔住了，听他继续说。

“从地狱出来后，我才在地心，找到并融合了圣源核。然而那时我已经没有了魔元，所以它对我来说并无太大价值，只是能靠它，感应拥有阿波罗血脉的你，在你重新卷入这些之前保护你。”

“我不想听这些……”叶茝甩了甩头，又揪住了他的衣领，“有这东西的话，为什么不用出来？你知道怎么去地狱不是吗？把它给他，不就可以阻止这些惨剧了吗？诚也不用……”

“除了你，撒旦还肯相信谁？”引芷打断道，“况且，没有你的尸体，我根本去不了地狱。他只要你。

“也只有你能把圣源核取出来。不用魔元，单单用手术刀解剖。”

“什么？”叶茝有些不可思议。

“用魔元感受圣源核的位置，我会配合你，尽量让你找到它。”

“不用麻醉？”

“那我还怎么配合你呢？”

引芷笑了笑，叶茝却感觉像被锤子砸了一下一般，脑子里只剩下嗡鸣。

“那就……开始吧。”终于，叶茝妥协了。

与此同时，蓝凰在半圆桌前，正按天宫尚之前的吩咐，向众神解释如何把魔元集中到阿波罗一人身上。

“在下一次寿劫之前，主人会再一次深入地狱，从源头上解决这一切。为进一步保证行动的胜算，我们只能把所有魔元，按照我刚才说的方法，都凝聚在主人身上。”

“可是，”一个神灵有些焦躁，“陛下要是失败了，就像之前那样，我们不就再也没有力量抵抗寿劫了吗？”

此话一出，一些神灵也小声附和。

“主人不会失败的！”蓝凰有些生气，“再说，照现在寿劫的强度，没有主人，你们也根本抵抗不了！”

“爹？”

之前那个被叶茝救过的新手神灵，看到赦从门口进来，说道。神灵们也噤声。

“晚的魔元先留着。”赦说道，看了看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少女，“阿波罗……陛下要是真的失败了——当然，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就让时间回退，从头再来。”

暗室内，血还在一滴一滴地外渗。叶茝看到右心房上端有两颗豆粒大小的晶莹球体，一红一金，还在莹莹发光。

“芷，有两颗。”

叶茝拿开他咬着的纱布，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然而除了颤抖着的呼吸声，没有回应。

“你还不能死……”叶茝不觉紧张起来，试着温暖他的唇。

暗室很静，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和心跳。

“金色的那个……”引芷尽力支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叶茝得令，迅速将那颗取出，放在一旁，然后用魔元迅速缝合。她替他合上衣襟，把他从十字架上解下。

“不用管我，你去找他们吧。”伏在她身上，引芷说道。

叶茝点点头，扶他坐在墙边。

她回到了圣殿，只见大厅的柱体被挖开，一个一人高的金色圆盘映入她的眼帘，众神灵正合力将它竖起。圆盘分为好几层，花纹细密，最外层显示的是众神灵的本体，次外层则是地球生命演变。再向内，还有些别的寓意的内容。总之，展示的是时间的流逝。

“万世盘……”

叶茝站在盘前，看了看周围的神灵们。只见从蓝凰起，每个人都双手合起，闭了眼，胸前升起光点。光点汇聚到叶茝的右手胎记，最终都融入印记之中了。

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蓝凰也变回了小鸟的模样。

叶茝向众神点头示意，众神回以礼。

叶茝摸了摸圆盘，注入魔元，只见圆盘如漩涡一般搅动起来。她一脚踏入圆盘，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茝儿，等一下。”

叶茝一回头，只见引芷一脸苍白，勉强赶来，出现在大殿门口。

“带上蓝凰，它会帮上忙。”

蓝凰闻言，飞来停在叶茝的肩上。

叶茝有些怀疑，然而没有说什么。她终于进入了圆盘，圆盘也停止了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