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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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灯下黑影

映入视网膜的除了那张摆放着电视机的桌子外,再有就是旁边一个由六个小衣柜组合而成的大衣橱了,衣柜分成上下两层,黄制莲和阿雅姐每人占用了两个,筱莱只用了一个,剩下的那一个就是刚才从里面窜出一大群蟑螂来的黄陈煜用过的柜子。

如今她已经把素未谋面的黄陈煜曾经使用过的柜子清理干净了,但是筱莱仍然不想使用它,想着那群蟑螂似在里面产卵繁殖的情形她就头皮发麻,当时清理衣柜时扑面而来的那股怪异霉味此刻似乎又飘散在了她的鼻尖。

她翻身面对着墙壁,墙壁是翻新过的,偶尔会从墙体上掉下小块小块的石灰来,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整间宿舍里唯独这面墙在离地板约一米高的地方被贴上了墙纸,也许以前睡在这张床铺上的主人是一个非常爱干净和浪漫的人,她会是黄陈煜吗?想到那个柜子里未清洗干净的锅碗瓢盆后筱莱就觉得这面墙纸不应该是她贴的。

“制莲,你睡了吗?”

“快了。”

“这面墙纸是黄陈煜贴的吗?”

“是,她来之后不久就有了,问这个做什么?”黄制莲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最后就进入了梦乡。

筱莱把手枕在脑袋下面,原来自己猜测错误。她看着上铺的床板,每天下班后回到宿舍,大部分时间都被她用来发呆了,要么就是打开那台放在床上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极少情况下她才会和宿舍的其他两位舍友聊天。

在419宿舍里,黄制莲算是一个多话之人,房间里通常情况下都是她的声音,不管筱莱和阿雅姐有没有理睬她,她都一如既往的喋喋不休,哪怕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有时候阿雅姐会和她聊聊工作上的事情,讲到医院里某位医生和某位护士之间的一些八卦新闻时,黄制莲总是容易心血来潮,兴致勃勃,津津乐道。

或许是下班后的时间对她们来说过得有些慢,所以只能通过讲八卦和讲医院内部的矛盾斗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发时间,而筱莱一直想听到的事情却没有从她们俩的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或许事情本来就很简单,所以才会听不到她想要听的,结果可能只不过是自己在始作俑者。

到了第二天晚上,在宿舍里的筱莱还是除了发呆就是上网。

“哈哈哈哈……”一阵夸张的笑声让筱莱觉得有些刺耳,黄制莲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大笑起来,原形毕露的她早已经和“淑女”一词无缘,她正和阿雅姐聊到某个女人,结果就尖叫了起来,“就是她,丑得要命!太丑了。”接着她又别过头去问正盘腿坐在床上上网的筱莱,“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上司,太丑了!”

筱莱愣了一下,唐月青吗?或许在医院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长相会比她丑陋的人了。

“你在她手下做事感觉怎么样?”阿雅姐问着筱莱。

筱莱扭头看了看她们二人,思考再三后才淡然道:“还好吧。”即使感觉不好,她也没有在背后说人是非的习惯。

“我和她接触得少,但是以我这五十年过来人的眼光来看,那个女人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别看她表面上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她的城府太深了。”阿雅姐如是道,“你要小心她,说不定哪一天就对付你给你小鞋穿了。”

筱莱疑惑道:“为何要对付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普通员工罢了。”

“不不不,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平凡,这两个多月来,你哪一天不是在宿舍里赶稿子的?将来也许会超过她,我好心提醒你,听我的准没错。”她又笃定道。

筱莱看着阿雅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自己每天晚上都在宿舍加班赶稿子确实夸张了些,自己还没有到能把工作当成生活的全部的地步,摇了摇头后她就又继续上网了。

剩下的二人也继续谈论着医院里的各种风声和动静,渐渐的时间就快到十一点了,筱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她把电脑关机后整理了一下床铺,上了厕所后就准备睡觉了。两个多月来的相处与磨合让宿舍的三人都有了共同的默契,每晚只要到了十一点左右,不论是谁,都可以去关灯,让宿舍进入休眠状态。

灯灭后,宿舍里逐渐恢复了安静,只有阿雅姐的床上还透着从手机屏幕上发出来的幽蓝之光。筱莱又翻身对着那面贴着墙纸的墙,这样便不至于被阿雅姐的手机亮光影响到难以入眠了,时间在流逝,渐渐的,她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筱莱去上班,刚到座位上坐下,她就接到了李主任的通知:明天早上五点半在医院门口集合,要去章董的朋友开的一家医院里学习最新的医疗营销方式,学时一天,请相关人员于今天做好相关工作的安排。到了中午筱莱才知道代表医疗营销团队出差的人除了章一旗外就是李主任、唐月青和她这三人了,只让属于营销团队的人出去学习。

筱莱把当天的工作都做完后就把剩下的相对不赶时间的工作安排到了后天,当晚在宿舍她就告知了舍友们自己要出差一事,想到自己明天过早起床势必会影响到舍友们的睡眠,所以她才提前知会她们,好让舍友们都有个心理准备。

听闻此事后,阿雅姐和黄制莲似乎都在吃惊,“你也跟着去?和章董?”黄制莲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筱莱问道,阿雅姐倒显得相对平静,她只是问一共出差的还有什么人。筱莱一一回答完她们的问题后就进了浴室洗澡,而黄制莲则开始感叹,“看不出来啊,可以啊筱莱,你才来多久啊?”

筱莱并没有在意黄制莲的这句话,或者说是根本无心听,甚至没有多加思考黄制莲的话里有话的言外之意。

阿雅姐和黄制莲之所以对筱莱出差一事感到意外,是因为在医院里还从来没有过谁会在刚来没多久就和董事长一同出差的,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可见这样的人并不简单,这也正应验了阿雅姐前一晚所说,在她看来,不久的将来,筱莱的能力很有可能会超过唐月青。

这个晚上三人都相约早睡,只因为第二天筱莱要早起。可睡意却偏偏与筱莱作对,她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却在半夜又醒来。两个多月来的不间断失眠让她的神经近乎衰弱,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凌晨2:00,又是这个熟悉的数字!接下去一直到凌晨四点她都没能再入睡,于是干脆起床洗漱,小心翼翼的换好衣服后带上包就离开了宿舍。

凌晨四点半,大马路旁高高架起的路灯还亮着,光晕一圈圈的投设而下,可是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子,只有远远的清洁工扫地的声音传来,声音在这样的黑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也把这条到医院的路衬得更加安静。

筱莱迈着步子向医院的方向走着,她知道自己出发早了,可是在宿舍里也只是在熬时间罢了,倒不如出来透透气。百米之内都不见一个人影,她抱着自己的双肩不时的向四处张望,仿佛在某个角落里会有令人恐慌的东西出现。

提心吊胆中她终于走到了医院门口,于是松了一口气,集合的人还未到,她只好蹲在大门口的一旁无所事事着,偶尔累了便起来走几步,借着保安室外面的那盏灯,她能看清医院门口的那片空地。可是她总觉得那盏灯的下面有一双眼睛正在诡异的盯着她,她希望这只是自己多日来休息不好而导致精神紧张的原因。灯下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保安室的那扇门,越是这种时候,人就越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会驱使着自己的双腿朝着保安室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灯下黑”让她还是无法看清楚那扇门,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像是跳脱了胸腔,正一点点向嗓子眼上移。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向前走。她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想努力看清楚“灯下黑”的地方,可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从那个会让人恐惧万分的地方传出了厚重的声音。

那种声音让她瞬间不寒而栗,像是一扇石门被自动打开或是关上时摩擦地面而产生的声音,声音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她的胸膛,她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了,眼睛却一刻也没有从“灯下黑”的地方移开过。

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是不是自己在吓自己?

她全身的细胞都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接下来就会有人力不可控的可怕一幕出现。

她想象着这些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在微微夜风的吹袭下她又感觉到手心一阵冰凉,湿哒哒的原来是手心渗出的汗珠。她想折回,可是步子却挪不动了,双腿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无法动弹,只能怔在原地。

这时候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得不再正常的呼吸声响彻在耳畔,起伏不定的胸脯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超负荷运转着,不知哪一秒自己就有可能暴毙。

突然,就在她眨眼的那万分之一秒的瞬间,“灯下黑”的地方真的出现了一张面孔。嵌在苍老且长满皱纹的脸上的那双浑浊可怕的眼睛折射着寒气逼人的目光,像一道剑一样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刺射过来,最可怕的是那张面孔在向她靠近……

筱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她想呼救,却张不开嘴,牙齿一直在打架,看着那张像悬浮在黑夜里的脸,它正一点、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了,她却被动着无动于衷,即使她的眼眶里已经涌出了孤独无助的眼泪,哪怕此刻她的心底在呐喊,撕心裂肺地呐喊,却只有自己听得见。

那张脸已经出现在离她不到一步的距离里,脸下面的身子也慢慢的显现,筱莱的头皮早已发麻,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就在面前的那副身躯想继续向她靠近时,说时迟那时快,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你来得比我还早。”

架在背有些驼的那副身躯上的脸终于止住了向前飘移,那副似乎要倒下来把筱莱的身子完全吞噬的身躯也停止了移动。

唐月青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站在离筱莱仅一步之遥的另外一个人,戏谑道:“刘叔,你可够尽责的,我们要去出差你也起这么早。”

还未和筱莱对上话,筱莱就双腿发软地倒了下去。唐月青不明所以地看着筱莱和刘叔。背着灯光的刘叔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太清楚,唐月青没有在意他,看着倒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筱莱,她这才象征性的伸手去摸了一下筱莱的胳膊,却发现筱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又伸出手背探了探了筱莱的额头,想看看是否生病了,可是一切都正常,除了那颤抖不已的身子外。

“你怎么了?”唐月青的语气里倒听不出有多担心筱莱,筱莱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把唐月青的手腕紧紧的抓住,“麻烦你,扶我……扶我起来。”

唐月青不明白筱莱到底怎么了,只是听她的话把她扶到了医院门口,筱莱尽力跨着步子离开那片空地,却一直不敢回头,直到走到医院门口,扶着墙时她才战战兢兢地抬眼瞥了一下前面的那片空地——就在刚才,他们站着的那个地方,人不见了,他不见了!

筱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脑袋似要炸开,他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呢?不该向受了惊吓的人道歉吗?

天空渐渐放亮,唐月青见筱莱投放着搜寻的目光,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或人,自我判断后便对筱莱说道:“刘叔肯定是回去睡回笼觉了。”

也许是这样的。筱莱怔怔的用还在颤抖的手擦了额头上的汗珠,唐月青却依然云里雾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来例假了?”

筱莱摇了摇头,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涸,在黎明微蓝色的光亮下,这张脸就如同僵尸脸。她借着黎明的光亮,又看了一眼保安室,那扇门被紧紧的关上了。而就在刚才,里面似乎走出了一只会噬血的怪物……

“来得挺早。”男人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早啊,主任。”唐月青回头看了一眼。李主任正向她们走过来,在李主任的身后跟着一辆车子,说话间车子就已经到了眼前,原来是章一旗的专属轿车,但章一旗并未在车上。司机摇下车窗,对着站在医院门口的三人说道:“上车吧,掉头再顺道去接章董,然后就向目的地出发。”

筱莱尽可能的让自己恢复正常,她正想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快僵硬了,她抖了抖双腿,强迫自己迈开步子。唐月青和李主任先行上了车,她最后终于以不算太慢的速度跟进了车里。直到车子开动的那一刻,看着保安室在车窗外倒退,她才觉得自己真正得救了。

半个小时后司机接上了章一旗,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章一旗一直在车上和李主任讲工作上的事情,唐月青穿着筱莱第一天上班时看见的那条鲜艳如血的红裙子,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司机在专心致志的开车,他们都有自己消磨时间的方式,只有筱莱还在惊魂未定的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攥在一起。

刘叔的眉毛上似乎覆上了一层冰霜,没错,筱莱回忆起当时看到的那张脸上的与众不同之处。因为他和自己距离之近,所以她才会感到从刘叔身上散发着的那股寒气,只是当时过于害怕,她完全忽略了这一情况。他到底在保安室做什么?那天陪小露去领快递时她就观察到保安室里并没有装空调,即使刘叔在那里过夜,也不可能冷到这种程度吧,况且现在是难以入秋的南方大城市里的十二月上旬,距离第一次冷空气的造访还有一周的时间。

筱莱百思不得其解,两个小时的路程中章一旗和李主任因业务发展方向上的不同意见又吵了起来,把唐月青从迷糊中惊醒,她尴尬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筱莱,筱莱也吃惊的看着前面因为营销理念不合而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一阵唇枪舌剑过后,吵架声戛然而止,车内一片死静,没人再说一句话。唐月青和筱莱从上车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只不过是继续保持安静罢了。

五个人的车里气氛降到了冰点,除了尴尬再无其它,偶尔司机会小心翼翼地问一下章一旗接下来的行程选择和要到哪里就餐等问题,接着就又是一阵尴尬的气氛和紧张的气息,除了章一旗外,剩下的四个人大气不敢出,谁都害怕自己的一个不经意间的行为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筱莱摸着自己的后背,两个小时的车程让凌晨出的那些冷汗干了,她的心情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当目的地到达后,她就长吁了一口气,她还告诉自己先抛开一切杂念,必须开始一天的学习了。

中午他们在一家海鲜酒楼用餐,作为贵宾的章一旗受到了朋友热情的接待,筱莱自然是跟着沾了光。午饭过后,下午是继续学习没有学完的营销课程,对筱莱来说这一趟行程虽然枯燥,但至少远离了那座会让自己感到压抑的城市。

到了五点左右,章一旗的司机就到了楼下来接他们了。和同仁告别后,车子就带着他们原路返回,路上的两个小时里,章一旗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对李主任开骂了,也许他是觉得今天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丢了脸,因为别人带领的营销团队远远比李主任带领的团队做得好,而章一旗作为医院对外发展的最高领导,不仅没能让自己的手下和别人拉开距离,连齐头并进都没有做到,更没有让医院的效益达到预期的效果,这对好胜心强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有了先前的教训后,这回李主任聪明地选择了收敛锋芒,他一声不吭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后座依然是唐月青和筱莱,而中间改装有一个专属的座位,上面坐着的便是高高在上的章一旗。

他骂完了李主任后,车内又是一片安静,当司机开着车子回到市区时,先是把章一旗送回了家,然后才把剩下的三人送回了医院。

刚下车李主任就垂头丧气道:“听见没有,没有业绩就没有尊严啊!”

唐月青和筱莱都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保持沉默也许是最明智的做法。

李主任看了一下时间后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吃晚饭,但是筱莱拒绝了,她随口找了一个理由后就先行离开转而回了宿舍。剩下司机、唐月青和李主任三人,司机也说自己还有事,和李主任道别后就开车离开了,最后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二人,但唐月青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一路上的批评声而影响到心情,她最终和李主任一起去吃饭了。

二人在医院附近不远处的街道上选择了一间高档的西餐厅,李主任的脸上带着笑容,或许是西餐厅的优美环境让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好,看起来他也丝毫没有被章一旗一路上的责骂而影响到心情。

他看了看西餐厅本子上的价目表后,就点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和两份精致的晚餐,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唐月青按捺不住地就把自己的手从桌面上慢慢的伸了过去,像蛇一样绕行到对方的手背上。

李主任突然有些慌张的向四周张望着,然后迅速的把手抽离,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顿了顿嗓子道:“这里离医院近,万一碰上了熟人……”

“怕什么!都这个点了,别人早吃过饭了,再说了,有谁会经常到这种消费昂贵的地方来吃饭呢?”唐月青立刻打断了李主任的话,不以为然后依然固执的把手伸在桌上,等待着李主任把手放下,但李主任并未遂她愿,她幽怨地看着李主任,眼睛里除了情人间的暧昧还有对温暖的渴望。

“你都多久没有牵过我的手了?”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含着对李主任的不满与埋怨。

李主任抿了抿嘴唇,眼球转动了一圈后才对唐月青解释道:“现在不是特殊时刻吗?你也知道,华蕊手上持有的股份还没有转到我的名下,我现在在集团里就是一个外人,今天在车上你也都听到了,他这哪里是在教训下属啊,我在他眼里就是一条狗,保不齐哪一天章一旗就让我滚蛋了。”

唐月青虽然心有不悦,但想到李主任的前途,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不情愿的把手收回来问道:“那华蕊是什么意思?你都成了她的丈夫了,难道她还是不信任你?”

“这个需要时间,我现在不能冒进,况且医院今年的整体运营策略都出现了偏差,业绩一直在下滑,这个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今天你也看到了,心急如焚的章一旗是怎么刻薄地对我的。华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世无争,我也尽可能想办法架空她在医院的地位和权力,但不管怎么样,都别忘了她身后还有章一旗撑腰,所以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急不来。”

唐月青点了点头,目光由幽怨变成欣赏,她欣赏眼前这个有目标有计划的男人,在她看来,男人就应该有野心勃勃、雄心壮志,哪怕在别人的眼里会觉得那不过是贪婪之徒对地位和金钱的垂涎罢了,她也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