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面相
几盏落地灯笼暖色的光应在两人身上。
李曦言的眼中映着两簇灯光：“我应该顺理成章心安理得的全盘接受你的‘馈赠’？满心欢喜的回应你，开始新生活？”
她低下头盯着面前的炒菜，好像里面有什么玄机。
“那样做，还会是我吗？”
她的表情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他。
看到她的样子，沐绍辉心中一痛。
他或许真的太急了。
对她而言，遭受背叛才没多久，怎么可能完全放下心防去进入另一段婚姻？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会有些阴影的吧。
……
“曦言。”
沐绍辉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等到那双眸子映出了他的身影，他才开口：“我会一直等到你真心愿意和我在一起，至此之前我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你可以不回应我的心情，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也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亏欠。等到你可以独自支撑李氏……”
“再离婚也可以。”
他的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似乎有些艰难的接着说着没讲完的话。
磁性的声音鼓震着她的耳膜。
李曦言有些意外。
沐绍辉在她面前一直表现的时而严肃时而不正经，总让人觉得看不透，但是怎么也不会是个感情细腻的人。
可现在，他的话一下击中了李曦言心底的念头。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在意一个人，又怎么会去揣摩她怎么想？
沐绍辉没有讲过任何直白的喜爱。
他的行为却让她感觉眼前的男人是在意她的。
李曦言咬了咬下唇，努力忽视他前半段话，告诉自己坚定拒绝才是最好的。
她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沐绍辉是个极优秀的男人，是个女人就很难抵挡它的魅力。
可扪心自问，她可以放下之前经历的种种重新开始？
可能吗？
她的心里已经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直到现在，沐绍辉的每个决定都还会让她不由自主的几番猜测。
和这样的她在一起，怎么可能过的好？
……
他承诺了可以离婚。
那就最好了。
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尽快接手李氏还给他自由，也会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现在娶她已经要顶着家族的压力。
更不用说她根本无法回应他的心情……
她既然没办法全心全意的接受他，那就不能害他。
早点划清界限，对两人都好。
李曦言已经有了回答。
可对着这双令人沉迷的蜜色眸子却有些开不了口。
沐绍辉看起来，也并不想听到她将要讲的话。
他叩了叩桌面，重新拿起筷子，若无其事给她夹了一块肉。
“先吃东西吧，都快凉了。”
李曦言默默将他夹到碗里的红烧肉扒进嘴里。
满怀心事的嚼了几下吞了进去。
食不知味。
……
两人相对无言的吃完了一顿饭。
门外的小侍从像是掐准了时间敲了敲门。
李曦言立刻看了眼沐绍辉。
沐绍辉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这里的事，她几乎以为这里是个私人餐厅了。
小侍从的出现，告诉她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沐绍辉不急不缓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小侍从已经推了门进来：“沐少爷，老爷已经回来了，现在在后院等您。”
沐绍辉应了声，小侍从就退了出去。
李曦言满心的问号：“老爷是谁？”
沐绍辉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将领口的扣子一丝不苟的扣起来。
然后才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是一位很厉害的长辈。”
李曦言见他自然的又握住她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抽出来。
既然现在还在婚姻中，那么她也在这段时间，起码在外人面前，也做好一个“妻子”吧。
他们出了“四合院”院门，李曦言一眼看到等在门口的小侍从。
看到他们，小侍从欠了欠身，引着他们顺着左侧小道往里走。
两侧的花木渐少，变成成片的竹子。
茂密的青竹掩映的小道，似乎望不到头。
沐绍辉很沉得住气，步伐稳健的牵着李曦言。
走了大概得有七八分钟，才看到远远地有间竹楼。
竹楼前面还开垦了一块田，田边竹楼前似乎有一个人影。
等到走的进了，那个人影也逐渐清晰。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穿着灰色麻布长衫，正蹲在田边低头瞧着什么。
“今天可来了位稀客呐。”
老翁神情专注的盯着脚下的地面。
李曦言跟着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沐绍辉无奈的叹口气：“您种的玉米还是没长出来？”
“胡说！”
老翁吹着长胡子瞪了他一眼：“一点常识也没有，都什么季节了。秋天哪有玉米，这些种的是萝卜。”
李曦言本来挺紧张，这会儿眼里带了一丝笑意。
她本来以为这的主人这么讲究，又是长辈，一定很严肃。
没想到来了却发现是个“老顽童”。
好像刚想起来还有其他人在。
老翁咳了两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来啦？”
“还带着这么一个……”
老翁说着，又偷瞄了李曦言两下，然后却突然面色大变。
他一下停住话头，两步抢上前来，紧紧盯住李曦言的脸，惊道：“不对！怎么会是这种面相！”
沐绍辉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也紧张起来：“章老，怎么了？”
老翁，也就是章老喃喃道：“不该呀！眉间一道黑气，已经不是活人面相啦！”
听到这里，李曦言心口猛地一紧。
他知道！？
只有她心里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
在她的记忆中，确实已经死了一次。
可沐绍辉不明白，他只知道章老的话说着玄乎，可还没有不应验的。
但他没有往别处想，只以为李曦言将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当即问道：“章老，您看出了什么？能确定吗？有没有办法解决？”
章老又揉了揉眼睛，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抚了抚李曦言的眉心：“哎呀，奇怪。老夫上了年纪眼花了？这孩子明明好端端站在这里，怎么会看出那样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