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到家，古梅依旧沉静在气愤之中，木然的望着夕阳射进屋子的霞光。霞光在门槛前慢慢倾斜退去。这真是今年最冷的一天。她独坐在堂前，空虚而无助，害怕而愤怒。为什么？她想，自从自己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逃避父亲的婚配，嫁到赵家以后，什么事都不顺心，霉运连连。难道自己真的是错了。

暮色阴沉下来，屋子里开始灰蒙蒙的一片。古梅起身打开了电灯，关紧了木门。厨房因为没有灯，只从大堂照进来些许光线，依旧暗淡。意识到还没有煮饭，她点了一只蜡烛放在餐桌上，点燃了灯芯。扑朔的烛光将她孤独的身影照映在墙壁上，她沉默地弯着腰，淘米做饭。

四周一片寂寥，古梅生起了炉子里的火。炉火几次都熄灭了，想着想着，她忽然抑制不住心中苦涩，捂住双眼，小声哭泣起来。

“妈妈。”

她的一角被轻轻拽了几下，她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一脸稚气的小梅，可爱的小妹已经懂事，他默默地站在母亲的大腿边。“孩子，长大了要学会自己走路了，以后妈妈还指望你搀扶一把呢。”古梅抱起孩子，小梅为母亲拭去脸颊上的泪花。她坐在母亲的大腿上，看着火焰在炉子里熊熊燃烧。

古梅偶尔弯腰用铁钳加一块木头放进去。炉边暖哄哄的。

夜晚降临，林子里的猫头鹰又咕咕叫响。吹灭了蜡烛，但如何才能卸载一天的包袱，安然入睡呢，不到最后一次永眠好像永远也无法释然安逸。难眠中的孤寂，清醒后的迷惘，煎熬与孤寂，但又不希望迷惘。睡还是不睡，煎熬到身心疲惫。她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面前却浮现出大海的身影，异乡雇主家的一件茅屋里，昏暗的灯光下，他彻夜弯着脊背刨木头，做家具。长满老茧的手上忽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缩回手，SHUN吸着流血的食指。古梅惊醒，睁开了眼睛。

咯吱。。。。。。隔着一道房门，正堂传来的大门被推开一声诡秘响动。缓慢而低沉。是风吧？古梅疑惑地从床上坐起身子。她记得就寝之前把门锁好了，还检查了一遍。怎么会被风吹开呢？古梅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大堂里传出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证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来。古梅一下子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啪－－－－－－有人踢到了脚盆。

嘘。。。。。。有人长长地嘘了一声。

不止一个人，古梅心中愈发心慌，不知如何是好，脚步声慢慢靠近，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她急中生智，抓起衣物咬在牙里，抱起孩子，裹紧棉被滚进漆黑，肮脏，满是灰尘泥土的床底下。往漆黑的墙角挪动着。随着卧室的房门打开，脚步声慢慢逼近，她发慌的心砰砰地加快了节奏。一丁点的声音也许就会暴露，自己将处于险境。

“妈的，算她聪明，知道得罪了人，一定是逃回娘家去了。”一个粗狂的声音轻声说道。

“便宜她了，不过也好，大哥，咱们正好趁着这几机会，放手大干一场，找点值钱的回去。”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接着说。

“是是，这下咱们大胆放心地干吧，要是找到了什么金银首饰还能发一笔小财呢。大哥咱们分头找吧。”另一个略显得年轻的声音激动地说到，

“大姐的这一巴掌以后再还，他娘的，否则叫她做不成人。”说话的就是王痞子，露出拿凶悍的刀疤脸，他打开了手电筒往四周照了一通。“把他们放钱的地给找出来。干！”

古梅听着心中胆寒，但如今已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了，她屏住了呼气，捂住了小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