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流言蜚语指蜀相（下）

夜晚，利见到杜宇愁眉苦脸的进来，不知出了什么事，她也没有马上问杜宇，而是随后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杜宇本来不想告诉利的，毕竟还没有查清楚，不想这么随意传播，但是他还是对利说了，想听一下她的意见，看她有什么好的注意，于是他就把之前丹报告鳖灵的情况告诉利。

利听后也感到不可思议，平常看鳖灵很是安稳，没有那种乱臣贼子的感觉，虽然这个是表面看不出来，但是之前她对鳖灵的印象是忠君爱国。听到这种消息她还是不相信的，于是她对杜宇阐述了她的观点，她认为鳖灵是一个忠心的人，从之前的事件也能看的出来，之所以有这样的言论，恐怕是有人不怀好心，有意陷害鳖灵，她还说许多人知道鳖灵和鸬的关系，把他们说在一起更容易达到陷害的效果。而且之前鳖灵刚刚去了瞿上，更增加了嫌疑，但是鳖灵去瞿上不是自己请愿去的，而是奉了蜀帝的命令去的，所以说这应该是有人刻意造谣。当然最后利说这是自己个人的见解，一切还是需要杜宇调查之后，以事实来说话了。

杜宇听了利的一番论述后，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和自己之前想的也有类似的情况，他也没有下结论，还是等待调查的结果吧，一会两人就休息了。

黑夜漫漫，夜空中不见月光，它被黑云掩藏起来，只有零星闪烁，鳖灵没有睡觉，他独坐在院中，周围异常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他望着空中零零散散的星光以及月光面前的黑云，他陷入了深思。小时候他曾在父母面前也曾见过这样的情景，他那时曾开口问他的父母，那么美丽的月光为什么会被遮挡呢，为什么不让人欣赏呢，那时他的父亲对他说过，美丽的东西固然好，但是想永远得到它确实不可能的，月光也是一样啊，它不可能永远展现在人们面前，它也需要休息啊！那时他确实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或许能明白了，正如他现在的位置一样，虽然是高高在上，无不令人羡慕，然而不可能一直都在此位，不然总会惹人觊觎，这不他的麻烦来了吧。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在此地的时间太长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他很迷茫啊！当初他不知为何来到这里，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无论怎样这都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在这里得到杜宇的赏识，并帮助了杜宇解决一系列的困难，这令自己和杜宇的关系达到更亲密的地步。随着他帮助蜀治理水患，杜宇让他担任蜀相，更是让他达到他以为的人生高峰，他觉得自己已经是高不可攀，当然事实上也差不多。

虽然他到了高位，但是他倒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为人还是比较随和的，也没有太大的仇人，如今这种事情的发生，令他措手不及，这才萌生退意。然而他转念一想如果现在说出离去的念头，会不会更令人生疑，别人会不会说他事情败露，仓皇逃走呢，别人怎么说还无所谓，万一杜宇也是这样想，那么自己真成了罪人了，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就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不一会，周围似乎亮了许多，原来夜空中的明月不知什么时候冲破了黑云的遮挡，呈现在夜空之中，鳖灵欣赏着这美丽的月光，仿佛没有了疲倦的感觉，也忘记了这已是深夜。

第二天，鳖灵去见杜宇，他没有对杜宇说起他听到的传言，反而杜宇无意间先提起了此事，杜宇问他是否听说了传言。既然杜宇提起了此事，鳖灵也没有隐瞒，他说最近确实有所耳闻，不过他以为有人陷害他，他表示没有此类的想法，他对蜀以及蜀帝是忠诚的，他相信蜀帝会查清楚，他说话时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的。

杜宇看他这个样子，其实也明白他这是否认了传言，表明自己的立场，杜宇之所以提出来，也是看鳖灵有什么样的表现。从鳖灵的语言看来，他应该知道了传言，并且应该也是猜到杜宇也知道了这事，当杜宇提出来时，他并没有多么惊讶的表情。之后杜宇对他说，让他不要激动，自己还是相信他的，并且一定查出真相，而且已经派丹去调查，让他放心一定还他一个清白。杜宇这么说，看似要替鳖灵洗清冤屈，有何尝不是真的有一些怀疑啊，这样明目张胆的查，感觉上还是比较让人可以接受，而又没有怨言。

当然谁也不傻，鳖灵也一样，杜宇嘴上说相信他，他也能看出还是有些疑问的，他也能理解，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是这样吧。这时鳖灵做出了一件令杜宇震惊的事，鳖灵说暂时辞去丞相之位，等调查结束之后，如果蜀帝仍然相信他，他仍然可以为蜀效力。鳖灵还强调了一件事，那就是鸬，怎样处理自己无所谓，但是无论怎样鸬是不会背叛蜀帝，希望蜀帝再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轻易停鸬的职位，况且现在他仍在瞿上担任重要职务，而且也在寻找翼等人的消息，如果现在让他停职，恐怕对蜀不利啊！

杜宇听了鳖灵的话，很是惊讶，即使流言直指鳖灵，但是鳖灵还能说出利于蜀的事，无论他这样说是为了什么，确实他说的话没有错。之后杜宇对他说，他们两个的位置在没有查清之前谁都不会被罢免，让他放心不要多想，安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然而鳖灵确仍旧坚持辞去丞相之位，等到时候再任也不迟，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让杜宇相信他。

杜宇看他这么执着，于是就答应他，暂时辞去丞相一职，到时再做决断，至于鸬则继续担任其职位，对外没有宣布鳖灵主动辞去丞相之位，而是说鳖灵暂时有其他事情去做，如有什么事情直接向蜀帝汇报就是了。

不久瞿上方面鸬也是听说了此事，鸬知道这是有人陷害他们，但是他现在也没有能帮助鳖灵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等杜宇调查清楚再说了，他现在是不能参与进去，否则到时谁也救了，只会雪上加霜啊。

丹这里也在如火如荼的调查中，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很好调查，毕竟只是传言，丹只好一边调查鳖灵，一边寻找传言的源头，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捏造事实。

鳖灵卸任丞相的消息不久也传到翼等人的耳中，翼很是兴奋的对魃说终于有了效果，这下鳖灵可要有麻烦喽。可是魃确有疑问，为什么仅仅是鳖灵有事，而鸬确没有事情呢，还有如果杜宇查到鳖灵没有反叛，到时又回到原位上，我们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翼犹豫了一会说道，至于鸬为什么没有事，这还不好说也许是杜宇在顾及什么，即使杜宇之后查出真相，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到时候杜宇和鳖灵之前肯定会有嫌隙，对我们的行动也有益处。之前我们缺少机会，现在正好我们可以在这件事上寻找机会，出动讨伐杜宇。他冥想了一会后，又想了一个对策，他对魃说既然鸬没有受到影响，那就再添一把火。

几天后关于鳖灵的传言没有止息，又来了一个更厉害的爆料，不过不是针对鳖灵，而是鸬。传言说到当初鸬之所以答应出来担任司马一职，不过是为了替前蜀王报仇，虽然弃有错但是也不至于让外人来过问，毕竟他是鱼凫王的后人，而且还说到鸬早已和弃的后人达成协议，伙同鳖灵对抗杜宇。

这一消息一出在郫城可算是炸了锅了，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当然这一消息第一时间也传到了杜宇的耳中，这肯定是丹的功劳啊！丹站在杜宇面前，把传言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杜宇。杜宇踱来踱去，思考着事情的经过，之后他问丹有什么看法。

丹想了一会，说这件事无非有两种结果，第一就是传言是真的，有人揭露鳖灵和鸬的罪行；第二就是传言是假的，有人故意陷害他俩，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杜宇问他比较相信哪一个，丹表示第二种比较大吧。

杜宇点点头，又问他如果是第二种，那么是什么人这样干的呢，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丹想了想，说如果没有后来的传言还不好下结论，但是之后传来鸬的消息，而且还和弃的后人扯上了关系，这样一来，如果是有人陷害那么应该是翼等人吧，当然前提是这是谣言。他们目的应该是让蜀产生混乱，同时让蜀帝对他俩产生怀疑，从而罢免两人职位，这样鸬对他们的威胁就减少了。

杜宇听了丹的话，双手一拍，嘴角还露出一丝微笑，称赞丹什么时候分析问题这么细致了，说的头头是道，不得不佩服他啊。丹听杜宇夸奖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说不过是一时兴起，才说了这么一些话。

杜宇说他分析的很有道理，说的也没错，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于是让他先回去吧!丹刚想走，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杜宇问道，到底还查不查。杜宇说当然要查了，刚才也说了如果这是谣言的前提下，才是翼等人搞得鬼，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是不是真的啊，继续查，丹默默的点头，离开了。

其实杜宇这时心里已经有数了，他相信这是翼等人故意陷害鳖灵和鸬，之所以让丹继续查，当然也是为了找出证据更有力的支持自己的想法，同时他也在想如何应对这件事情。

这时瞿上城内，鸬暂时还没有听到针对自己的传言，仍旧担心着鳖灵的情况，即使现在是敏感时期，他也想回郫城见一见杜宇，阐述情况表明鳖灵和自己对蜀以及蜀帝的忠心，没有反叛的意向，请蜀帝调查清楚。之前他派人向蜀帝说明自己回去的意图，但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知到时他听到针对自己的言论会是什么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