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临阵选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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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最难的是有一双慧眼，看清亲人和敌人之间的区别。在杨柯的心中，张蕊是自己穿越以来真正可以交心的人，自己对于父母和姐姐是亲情，他们将一颗心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面对他们，如同看到前世的亲人，慢慢有了家的感觉，却没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触动。直到和张蕊的偶遇，才让他从内心深处有了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归属感和对异性的依恋，只是这种依恋会走到何方，有没有善终，他真的没有底。
也许有一天，个人的情感会为整个家族、整个政治集团的利益让路，他也不知道。。。。。
“幼芳，如果有一天，你要和我众叛亲离，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你还愿意像现在这样，我们清谈小酌，共对西窗烛吗？”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张蕊没有任何的羞涩和隐藏，一句话直抒胸臆。
杨柯重重的点点头：“挺了这么久，还剩一件事要做完，就是平定藩王，藩王若定，边患安宁，藩王动荡，天下必反，我要给姐姐留下一个太平天下，不是为了杨氏一门富贵到头，只是为了保住我爹娘和姐姐，大权旁落，则身死家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上这条不归路，就算是老天注定，我也要和这个老天斗上一斗。。。。。。。。。”说完，杨柯举杯相敬：“幼芳，我们这辈子必然要经过很多艰难曲折，我给不了你寻常人家的举案齐眉，但我杨柯一定在安顿好爹娘姐姐、安顿好这天下之后，和你一起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只有男耕女织，没有尔虞我诈，我们终老天年，永不相负。。。。。。。”
张蕊满脸的凝重，举起酒杯：“喝下这杯酒，月亮做我们的证人，终老天年，永不相负。。。。”说完，她突然顿了一顿：“这一天。。。。。。还要多久？”
杨柯一饮而尽：“短则一年，长则。。。。。。。。”说道后来，杨柯略有迟疑。
张蕊一字一顿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藩王之乱若起，你自然无暇顾及我，咱们只能祈祷天下太平。不过就算藩王造反又怎么样，我愿意等你到天荒地老。”
杨柯看着张蕊的脸庞，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流光四溢，带着无尽的期盼和惆怅，隐隐有些内疚：“士族一倒，藩王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一直腾不出手来解决这些事，希望老天能再给我点时间。”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窗外虫鸣蛐蛐，树影横斜在窗棂之上，被月光映照得影影绰绰，张蕊看着杨柯，烛光里他的侧影轮廓分明，白衣如雪，纤尘不染，一双漆黑的眸子灿若晨星，不禁痴痴的沉浸在这醉人的夜色中。
这安详宁和的一幕被一个匆匆闯进来的身影打破，张昌表情凝重：“公子，深夜打扰，实在是十万火急，有大事禀报。”
杨柯对张昌的突然到访和火急火燎似乎充耳不闻，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宁静的月光，淡淡的说道：“不想他来的，还是会来，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是不是边关军情？”
张昌点点头：“离石城中的眼线密报，刘渊起兵了。”
张蕊的牙筷失手掉在了地上，心缩成了一团。杨柯起身下了几榻，张昌见机很快的先行退出，到书房之外去等候了。杨柯默默的看了张蕊一眼：“刚刚还说和你归隐田园，可老天爷不让我们顺顺当当啊。。。。。。”
张蕊强忍着泪水，也起身下了几榻，拿起一件披风，轻轻披在了杨柯身上：“夜晚天凉，别冻着，放心料理你的大事去吧，我会为你斋戒祈福，直到你平安归来。。。。。。”
看着杨柯匆匆远去的身影，张蕊对着孤灯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总是喜欢将心事藏在心里，我何尝不知道，如果要娶我，你就不能再做官了，太后和你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从此以后我们只能远离亲人，你却偏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自己一直扛着。”
等到杨柯赶到宫中的时候，杨芷居中而坐，双眉紧锁，杨济、张华、唐仲、唐彬、裴瓒、文鸯、刘伶、蒯钦等一干心腹已经到齐，均是表情凝重，争执不下。直到看到杨柯来了，才暂时停下了争论。
杨柯看了看杨芷：“你们可是在争论何人挂帅的事吗？”
杨芷点点头。
“你们定了几个人选？”杨柯问道。
杨济接过话头：“我推荐了文鸯老将军，张大人建议由我统兵。大家各执一词，正在争论利弊得失。”
杨柯摇摇头：“叔父和文老将军都不行，京都重地，朝局不稳，藩王在侧，边患要平，但如果失了大本营，咱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有你们二位在洛阳坐镇，才能保住朝局不乱。”
刘伶说道：“有这么严重吗？”
跟随杨柯一起进来的张昌插话道：“刘渊此次起兵还勾结了藩王，我们没有拿到人证物证，但一定确有其事。”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内外勾结，朝局刚刚平定，底下其实是波涛汹涌，正是多事之秋，刘渊挑选这个时机显然是和藩王谋划再三的结果，看来形势真的异常严峻。
众人一起问道：“那何人可以统兵呢？”众人有此一问一点也不奇怪，在座的人除了杨济、文鸯、唐彬、裴瓒是行伍出身，打过仗的，其余人都是没上过战场的，而唐彬和裴瓒在军中的资历和威望显然又不够，难以服众。
杨柯淡淡一笑：“文老将军，记得你曾经推荐给我的那个人吗？”
文鸯一拍大腿：“怎么把他给忘了？”继而又不住摇头道：“不行，不行，此人是出了名的骄悍难驯，目中无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加不妥了，如果没有一个拿捏得住他的人，只怕是一步险棋。。。。”
众人均是不明所以，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杨柯没有回答众人的问话，而是石破天惊抛出一句话：“我陪着他走一趟。”这句话无异于事出突然，震得举座大哗，招来一边倒的反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