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蝠古窟
“咳咳！”张小凡生性木讷，最受不了这种怪怪的氛围，连忙咳嗽了一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张小凡这么一打岔，也把陆雪琪中害羞中拉了出来，陆雪琪站起身子，对林惊羽道：“恩，我们出发吧。”
说完，不理众人，带着头便逃也似地走了。林惊羽和齐昊相视一笑，都跟了上去。
四人刚走出去一会，便忽然听见天空中传来几声呼啸，天际闪现四道光芒，二黄一白一青，片刻之后，这四道光芒在他们前方落下，一阵闪烁过后，现出了四道身影。
左侧两人，却是两个和尚，稍后的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巨目，满脸横肉，不怒而威。
右侧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俊俏，女的秀媚，站在一起极为般配，便如神仙座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这四人向青云门四人看来，见到他们身上血污，都是皱了皱眉，那年轻白净的和尚首先喧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请问四位施主可是青云门下？”
青云四人对望一眼，齐昊越众而出，回了一礼，道：“正是，在下齐昊，请问诸位是？”
那年轻和尚微微一笑，道：“小僧是天音寺法相，这位是师弟法善。旁边这两位乃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
身材高大的法善还瓮声瓮气地问候一声，但那焚香谷的李洵、燕虹却都是神情倨傲，微微点头，无礼之极。
齐昊眉头一皱，当下便不理焚香谷两人，向法相道：“久仰天音寺法相师兄大名，被正道修真誉为千年罕见的人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过人！”
法相微微一笑，道：“齐师兄实在谬誉了，小僧资质鲁钝，唯恩师普泓不弃，授我真法，以期为天下苍生做些善事，却不敢与青云门诸位师兄相提并论的。”
齐昊大笑，连连摆手，道：“法相师兄太谦虚了，来，我为诸位引见一下我的几位师弟师妹。”
当齐昊介绍到张小凡时吗，法相眼睛一亮，多看了一眼，但又立即掩饰了过去，反倒笑着对林惊羽和陆雪琪道：“原来二位就是被称为青云双英的林师弟、陆师妹，小僧久仰。”
林惊羽不知道法相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俩的名字，但还是回礼道：“不过是门中弟子的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倒是法相师兄佛法高深，实乃我等楷模。”
此时，从谈话开始就被晾在一旁的焚香谷李洵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突然开口冷冷地道：“齐师兄，青云门一向自居正道领袖，道家真法独步天下，怎么今日一见，却个个是如此狼狈？”
李洵此言一出，青云四人俱是不悦。
陆雪琪见李洵竟敢侮辱师门，俏脸一寒，与先前娇羞的样子大相径庭，横剑冷然道：“青云道法究竟如何，李师兄一试便知。”
陆雪琪清丽出尘，宛若月宫仙子，只看得李洵心中一呆，心神荡漾，一时间竟忘了回话。
林惊羽见李洵如此失礼，心生恼怒，伸手将陆雪琪护在身后，傲然道：“陆师妹，焚香谷仙法之妙我早想领教，不如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
陆雪琪性子好强，别人这样擅自挡在陆雪琪前面，她本该不悦地，但不知怎么的，她一看见林惊羽这样挡在前面，心中反倒满是甜意，似乎非常享受林惊羽这样的维护。
就在这时，天音寺法相走了出来，含笑道：“诸位师兄，我等来此本是为了查探魔教余党，临行前想必各位师长前辈都已教诲过了，若是被他们知道我们在此意气用事，只怕回去不免受到责罚，再说本也是些小事，还是大家都退让一步，如何？”
李洵回过神来，哼了一声，仰首看天，虽然不说话但意思倒也颇为明显了。齐昊此刻心里想到临行前道玄真人的嘱咐，便在后边唤道：“小师弟，法相师兄说得有理，我们还是以和为贵吧！”
林惊羽一向对齐昊颇为敬重，于是也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次日凌晨，朝阳初升。林惊羽等八人早早地便来到了空桑山上。
法相等人先青云众人而到，已经是摸清楚了万蝠古窟的位置，于是便径直带着众人万蝠古窟的洞口。
万蝠古窟是一个巨大的半山洞穴，位在山阴背阳处，微微向下倾斜，只有洞口有些许光亮，再往里处便是漆黑一片。站在离洞口还有五六丈远的地方，众人却都感觉到洞里阴风一阵阵的吹出，拂过脸上，阴冷入骨。同时隐隐还有些沙沙声传来，似低语，似鬼哭，让人心头发麻。
齐昊看了看洞穴，回头强笑道：“我们进去吧。”
“恩”，林惊羽感受着这种瘆人的氛围，点头应了一声，脚步又朝陆雪琪移近了几步。
洞穴中危险难测，众人为防万一，都早早地把法宝祭了起来。
林惊羽手持霞光流转的斩龙剑，和齐昊并肩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对身后的张小凡道：“小凡，你小心些。”
张小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洞穴之中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脚下的路，没走几步，林惊羽便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向下陷了下去，林惊羽连忙祭起斩龙，斩龙剑青光大盛，照亮了林惊羽的周身，林惊羽低头望去，原来脚下踩着的竟是极厚的蝙蝠粪便。
蝙蝠粪便恶臭难当，走在上面“格叽”作响，让人难受万分。
林惊羽转头看向陆雪琪，只见她紧皱眉头，面色苍白，一脸不愉的样子。
林惊羽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里面走去，忽然，那如妖魔低语的沙沙声也同时大了起来，彷佛在遥远处，又似乎就在身旁，前后左右，到处都是。
这时，齐昊忽然低声道：“慢！”
齐昊的那柄寒冰仙剑缓缓升起，光芒渐亮，把前头洞穴照亮不少时，众人登时屏住了呼吸。
这是极大的洞穴，洞穴顶端离地极高，在寒冰仙剑白光照耀下，众人赫然看见在这山洞顶端密密麻麻地倒挂着无数黑色的蝙蝠，几乎根本看不到山洞的岩石。
而那”沙沙”声音，便是这些畜生摩擦低鸣所生。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停了片刻，众人便都发觉，虽然这里的光亮在一片漆黑特别醒目，但这些蝙蝠似乎的确没有动静，不会袭击，发现了这一点，众人多少松了口气。
如此又走了片刻，林惊羽忽然感觉脚下有异，低头一看，原来众人已经走出了满是蝙蝠粪便的地带，来到了干净的硬地上。
此时法相低声念了一句佛号，片刻之后，一颗闪烁着庄严肃穆金光的圆珠从他手中祭起，起先这光芒还似依恋着法相，但随着法相法力催持，刹那间金光大盛，以这珠子为中心，金光如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涌去。
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都被映成了淡淡金色，同时心情一阵舒畅，纵有几分紧张之意，也在瞬间平伏了下来。偌大的一个空间，转眼间已亮如白昼，若不是怪石狰狞还有蝙蝠蠕动，几乎让人以为到了佛家胜境。
林惊羽看着法相手中的佛光四散的佛珠，讶然叹道：“轮回珠！“
轮回珠为天音寺至宝，乃是天音寺传给方丈候选人的法宝，林惊羽曾听师父苍松道人提过，故而有些印象。
如此看来，法相便是天音寺所中意的下任方丈了。
法相看了林惊羽一眼，道：“林师弟果然好眼力。”
林惊羽笑着回道：“法相师兄佛法高深，着实让人佩服。”
法相谦虚地摇了摇头，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周围，只见洞壁上以一条红线为界，竟是把所有蝙蝠都隔在了外面，着实有些怪异，于是沉声道：“此处古怪甚多，诸位切要小心。”
众人都点了点头，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鞋子，各自祭起法宝，继续小心翼翼地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虽然宽敞，蜿蜒曲折，四通八达，众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面的路被一块巨石分成了两边。
这块巨石横亘在道路中央，上面雕刻着四个血红大字——天道在我。
焚香谷李洵哼了一声，怒道：“魔教妖人，也敢妄称天道！”
法相却皱起了眉头，向这石碑多看了几眼，道：“我来时曾听恩师普泓上人言道，八百年前魔教在此洞穴中的确有此一块石碑，但当时已被我正道仙人以大神通一剑斩开，今日再见，怎么却是完好无损？”
这时，心思细致的焚香谷燕虹指着这块巨石，突然开口道：“你们看那石碑下四分处，可是有一道断痕？”
众人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地方有一道细微裂痕，斜斜向上，把整个石碑分为两半，裂缝处石头纹理呈现暗暗红色，但若不细看，决然是看不出来。
齐昊点了点头，对燕虹道：“燕师妹好细的心。”
燕虹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齐昊又看了那石碑两眼，转身对众人道：“既然这座石碑已被人修复，可见魔教妖人多半在此，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趟我们算是来对了。”
法相接着道：“齐师兄言之有理，眼下这洞穴中危机四伏，眼前就有一个难题，这两条岔路，我们该走哪一条？”
这时，林惊羽走上前去，道：“不如兵分两路，我青云门四人往左边岔路查看，法相、法善师兄与焚香谷两位往右边岔路查探，若遇上魔教妖人，便以长啸示警，如何？”
法相默然，虽然明知道这般分散开来并非好事，但山洞幽深，也不知这两条岔路有多远，万一走错再行回头，时辰上只怕耽误太多，而在场之人都是各派精英，未必不能自保。
当下他转头看了看焚香谷李洵、燕虹，见他们二人并无异议，遂道：“那就依林师弟所言，诸位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