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七脉会武
时光荏苒，两年时间一促而过。
今天，是青云门的大日子，六十年一度的七脉会武即将拉开帷幕。
今天，也是龙首峰的大日子，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奉掌教道玄真人所托，负责打理本次七脉会武，龙首峰上下都卯足了劲，誓要给师父拿个头名回来。
龙首峰恪律堂前，苍松道人的三十多位亲传弟子齐聚一处。
文聪、林惊羽这些后入门的弟子还是第一次参加七脉会武这样的盛事，正激动地站在齐昊的身边询问着：“师兄，七脉会武有这么多的同门参加，想必会很有趣吧。”
齐昊也是心情极好，笑着道：“不错，七脉会武乃我门最大的盛事，同门各脉无不重视。能够入选代表各脉出战的各位同门，无不是各脉佼佼者，能与他们一一切磋是件难得的趣事。”
林惊羽望着手中的斩龙剑，胸中浮起一丝傲气：“能以手中斩龙会尽青云英杰，想想都觉得期待。”
七脉会武，林惊羽等了整整两年，这两年里，他虽然再没有去过小竹峰，但那道蓝色的身影却常常在他梦里出现，每当梦到她，他总会觉得无比地踏实。
终于要见面了吗？两年之约也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林惊羽虽然故作镇定，但眼睛里还是闪过一丝激动。
经过两年的闭关，林惊羽的太极玄清道已经成功突破玉清八层，这份修为在年轻一辈中足以名列前茅。
这时，旁边的方超听见了林惊羽的话，走过来架着林惊羽的肩膀，挤了挤眉毛，笑道：“小师弟，你有所不知，七脉会武还有比这更有趣的呢。”
方超也是参加过上次七脉会武的‘老人’了，林惊羽一听他这么说，不由问道：“方师兄，还有什么事？”
方超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道：“小师弟英俊潇洒，少年英杰，若是能场上取胜，别脉众多年轻师妹定当为小师弟你的风采所折服，尖叫欢呼，那岂不更是人生一大快事？搞不好你还能给我们带个弟妹回来。”
方超还是老样子，想来喜欢打趣别人，齐昊哈哈一笑，也附和道：“难得方师弟平日里不着边际，今天倒也说了几句在理的话。”
林惊羽虽然两世为人，但是在感情这一方面脸皮终究是薄了点，任由两位师兄取笑了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过还好，苍松道人从恪律堂中走了出来，算是给林惊羽解了围。
“咳咳。”伴随着两句干咳，刚刚还在玩笑的众人陡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朝身后躬身道：“师父。”
苍松穿着一身崭新的玄色道袍，头戴青玉道冠，身材高大，气度庄严，俨然一副宗师气派。
苍松不苟言笑地环视着众人，沉声道：“走吧。”
说完，轻掐法诀，祭起那柄威震青云的秋虹，踩着淡淡黄光，凌空而去。
前些年刚入门的文聪，因为修行时间尚短，还不能御剑飞行，所以便由和一向他关系不错的林惊羽负责带他。
林惊羽祭起青光流转的斩龙，顿时斩龙原本修长的剑身被放大了数十倍，林惊羽拉着文聪踏上斩龙，道：“文师兄站稳了。”
说完，林惊羽右手向前一指，斩龙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化作苍龙，没入茫茫云海之中。
盏茶之后，等林惊羽带着文聪赶到通天峰时，齐昊已经在青云六景之一的“云海”等候。
齐昊走到林惊羽的面前，道：“师父被掌教真人请去议事了，让我们自行过去，不必等他。”
云海神秘飘渺，一如林惊羽五年前见到的那般，只是今日热闹了许多。
林惊羽虽然曾经来一次，但是对这里还是不熟，于是就跟在齐昊身后走着，忽然眼前一亮，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凡！”林惊羽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张小凡的后背。
“惊羽！”两人目光相触，张小凡激动的叫道。
林惊羽拉着张小凡的手臂道：“小凡，你有参加这次的大试吗？”
张小凡点了点头，笑道：“有，我师父对我极好，开恩让我参加了，你呢？”
林惊羽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我当然也有参加，只是没想到你这小子，两年不见，倒长的这么高了？”
张小凡捶了他一拳，笑骂道：“怎么，就你可以长大，不许我高了吗？”
林惊羽大笑，他二人在一旁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只是在说话间，张小凡无意间回头一看，却见齐昊不知什么时候看见了田灵儿和文敏那一群女子站在一旁，正走过去打招呼，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痛，连脸色也变了。
林惊羽看在眼里，讶道：“怎么了，小凡？你身体不舒服吗？”
张小凡摇了摇头，强笑着道：“没事。”只是他话虽如此，眼睛却还是看着齐昊那边的。
齐昊这时已走到田灵儿与文敏面前，他首先笑着向田灵儿打了个招呼，道：“田师妹，还记得我吗？”
田灵儿一直在兴高采烈地和文敏等小竹峰众人说着话，此时忽见齐昊突然出现，不知怎么，脸上一红，声音也变得小声了：“齐师兄好。”
远处，文敏心思何等敏锐，看了看田灵儿的样子，心里便大致有了数，当下向齐昊道：“齐师兄，怎么你只认得田师妹，眼中都没有我们小竹峰各位姐妹了吗？”
她说了这话，身后的各个女子都起哄起来，齐昊连忙道：“文师姐这是哪里话，我岂敢如此怠慢了小竹峰各位师姐？”
文敏轻笑一声，道：“这次大试不知道齐师兄可有参加？”
齐昊笑道：“原本我是不想参加了，不过家师以为小弟修行还需磨练，命我参加，所以就厚颜占了本脉一个名额了。”
文敏轻笑一声，道：“齐师兄这次再度参加七脉会武，想必是志在必得了？”
齐昊眼中精光一闪，道：“文师姐在上届大试之中，连过三关，可惜败于长门萧逸才萧师兄之手，令人扼腕。想必经过一甲子的精修，加上水月大师的悉心栽培，如今以小竹峰第一高手的身份，必也是冲着这大试桂冠来的吧！”
文敏微笑道：“不敢，不敢，我怎敢与齐师兄你争，而且小竹峰第一高手这个称号，我可更是担当不起的。本脉另有奇才姐妹，齐师兄可要小心了。”
前些年，林惊羽和陆雪琪的那场比试青云门皆知，更有好事者将他们二人并称为年轻一代的青云双英，所以陆雪琪的名头齐昊自然也是听过的。
齐昊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微笑道：“文师姐口中的师妹想来就是前些年，与我这小师弟打成平手的陆雪琪陆师妹了吧。”
文敏闻言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玉立一旁的林惊羽，饶有兴致地对林惊羽道：“林师弟，为了赴你当年之约，我们家陆师妹可是整整苦修了两年，但愿你可别让她失望才好。”
林惊羽走上前去，看了眼文敏身后那张冷若冰霜的倾世容颜，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陆师妹天资奇高，修行刻苦，惊羽若是有幸碰到陆师妹，定当全力以赴，但求不要输的太难看便好。”
陆雪琪性子高傲，向来不喜欢主动与人说话，尤其是男人，不过今天陆雪琪却一反常态，看着林惊羽淡淡回道：“林师兄客气了，此次会武若有机会，还望林师兄不吝赐教。”
会武尚未开始，年轻一辈中极负盛名的两个人便擦出了火花。
正在这时，广场上空忽然传来一声尖啸，声若惊雷，震动全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广场上数百位青云弟子都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红光电射而来，片刻间停到广场上方，一把红色仙剑散发道道仙气，横在广场半空，上面站立着一个通天峰长门道士，朗声向站在广场上的各脉弟子道：“诸位师兄，掌门真人与各位首座有令，请参加七脉会武大试的各位师兄上玉清殿说话。”
山风吹来，白云飘渺，广场上数百人的青云弟子骚动了一阵，便陆续有人走了出来，向广场前端走去。
林惊羽和张小凡并肩走在一起，踏上虹桥那鬼斧神工般的桥身，看着桥两侧涔涔流下的清澈水流，依旧折射出迷幻美丽的七色彩虹，五年前两个不知世事的少年，如今已是青云门下的弟子。
林惊羽低声叹了一句：“五年了！”
“是啊，五年了。”张小凡看着这些曾经相识的景象，缓缓叹了一声。
眼前的景色一如当年，随着虹桥的上升，白云渐渐都落在脚下，蔚蓝的天空清澈如洗，横在头顶。
“你为什么不御剑上去呢？”张小凡知道林惊羽是会御剑的，于是突然问道。
林惊羽面上微有讶容，道：“你不知道吗？我们弟子辈在通天峰主殿附近是不容许御剑凌空而行的。一来是为了表示尊重长门上；二来是通天峰峰顶有一座极厉害的禁制，名叫‘诛仙剑阵’，任何人只要擅自御空飞到通天峰上空，必然要受到‘诛仙剑阵’的诛杀。”
张小凡吃了一惊，道：“难怪这么多同门高手，居然一个御剑的也没有。对了，那个‘诛仙剑阵’厉害吗？”
林惊羽目光望向高高耸立在前方的山峰，道：“我也没有见识过，不过想来是极厉害的。听说这‘诛仙剑阵’从青云祖师传下，到了千年前青叶祖师又再予以完善，威力绝伦。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胆敢到我们青云山撒野了。”
张小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座雄伟高大的山峰，感叹道：“好厉害啊！”
他二人这么边说边走着，跟随着这数十人一起走过了虹桥。
过了虹桥，就到了青云门镇山灵兽水麒麟所居的碧水潭了。与五年前张小凡和林惊羽初来时不同，这头被青云门弟子敬称为灵尊的上古异兽，此时没有躲在潭水中，而是老早就趴在了潭边空地上晒着太阳。
不过看着它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倒与五年前没什么两样。
青云弟子走下虹桥，逐一向这头庞然大物行礼，然后踏上潭边的台阶，向那高高在上的玉清观主殿走去。
林惊羽与张小凡跟在众人背后，悄声向张小凡道：“你还记得我们刚来时候的遭遇吗？”
张小凡点了点头，心有余悸道：“记得，淋了一身的水，当时看到这么一头大怪兽，可把我给吓坏了。”
张小凡与林惊羽走下虹桥，来到碧水潭边，向那只水麒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不过从一开始这只水麒麟似乎就睡得特别死，任谁行礼也没有反应，此刻埋头大睡，鼾声如雷，十成十是不知道这两个青云小辈在向它行礼的。
张小凡与林惊羽也没想过水麒麟会答理他们，行过礼后，他们便走上台阶。
“小凡，你现在可有法宝了吗？”林惊羽看见张小凡两手空空，忽然问道。
张小凡呆了一下，“没有，”他低声道：“我的修行不够，还不能驱用法宝。”
林惊羽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等这次会武结束了，我陪你下山寻找天才地宝，给你炼一个。”
张小凡看着好兄弟和善的面孔，脸上微微一笑，下意识地伸手到怀中摸了一下那根黑呼呼的烧火棍，想着师兄弟们对烧火棍的嘲笑，心中闪过一丝委屈。
烧火棍彷佛响应了他的心思，片刻间寒气大盛，从他的手掌直接蔓延到肩膀吗，还没等他弄清楚原因。
忽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他们身后爆发。
不只是张小凡，就连修行远胜于他的林惊羽竟也和他一样，全身一震，耳朵里轰然作响，耳鸣不止，而走在他们前面的部分青云门弟子，看来也是同样情况。
众人惊讶之极，在这青云门圣地之上，怎会有如此怪声，当下纷纷回头，一看之下，众人更是惊骇莫名，只见在碧水潭边，那只一直酣睡的巨兽水麒麟，突然间苏醒过来，恶狠狠回过头，硕大的双目竟透出无尽凶光，背上毛发根根竖起，张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了两根长长锋利的獠牙，竟是摆出了一副攻击姿态。
而他的目标，赫然便是站在台阶上的青云门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