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东岸夏季风提前带来的强降水
很多时候，透过事物展示在外的一个方面，便能看清楚事物内部空虚的实质。
规模庞大，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叛军看起来强大，实际上只是空架子。叛军凭借伏击、偷袭等伎俩就算能击败几次帝国南方地方军，也改变不了他们羸弱的本质。
所有人都相信帝国会快速的平定叛乱。
通过贾马镇的实战，诺森子爵认为三天收复北岸实在是件简单至极的事情，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作战部署。
奥托军士率领一队雇佣兵向西攻打康登镇，安德鲁军士率领一队雇佣兵向南攻打布劳镇，而诺森子爵率领骑兵攻打库帕镇。这三处镇子的叛军数量少于贾马镇，大约每个镇子只有两千人出头。
按照这个计划，不用三天，两天时间就足够收复北岸的全部失地，完成合围了。
原本打算连夜行军的诺森子爵在奥尔良的劝阻下打消了这个想法，若是他麾下士兵都是帝国北方正规军的精锐，连夜行军自然不成问题，但对于一帮雇佣兵来说，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一夜无话。
翌日下午，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纵使这三处镇子里的叛军已经有了防备，还是轻而易举的被诺森子爵率部击溃了。
雷纳突入库帕镇时，一点没感觉自己在与敌人交战，那些跪倒在道路两侧瑟瑟发抖的叛军就是一群失去了土地的农民，他们面黄肌瘦，数日没有吃过饱饭，更像是乞丐。
什么时候帝国底层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了？
破败的镇子，破败的田地，这几处镇子都是破败荒凉的景象，听前去附近村庄搜查回来的凯恩所言，这附近的村庄更是毫无生机，明明已到春耕时节，却任凭田地荒废而不耕作。
当然，除去老弱妇孺，也没有人可以耕作了。
加上贾马镇，被俘虏的叛军数量足足有六千人，被杀或者伤重而死的叛军也有近两千人。
如果按照诺森子爵的说法，叛军人数在五万人以上，光凭雷纳在内的这两千名贾斯特斯侯爵带来的雇佣兵便消灭了近六分之一的叛军！
一切都顺利的超乎雷纳的想象，他甚至认为只要待在镇子里，坐等贾斯特斯侯爵率大军南下击溃叛军主力的捷报传来就可以了。
是的，由于战事进行的太顺利，而又没有显露出不寻常或者阴谋成分在其中。贾斯特斯侯爵与凯洛斯执政官商量后，决定改变原有的作战计划，组建一支万人规模的主力军，南下与叛军决战。
这当然有快速结束战争的想法，毕竟不光是叛军，帝国也是缺粮的。
两万多名帝国士兵和雇佣兵所需的粮草都是从帝国中部运来南方的，漫长的补给线导致运粮的民夫们光在路上就要消耗掉一半的粮食。
3月8日，一支由两千名帝国北方军团正规军，三千名帝国北方预备役，五千名帝国南方地方军组成的军团在贾斯特斯侯爵的统领下从凯洛斯防线出发，向南进军。
凯洛斯执政官则率领一千名帝国北方军团正规军，两千名帝国北方预备役，两千名帝国北方地方军和五千名帝国南方地方军留守凯洛斯防线。
这样就算是决战失利，也有足够的兵力把守防线，避免叛军流窜到其他郡，将破坏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留给诺森子爵的任务，是率领雇佣兵守住北岸，剿灭流窜而来的叛军。
为了避免数量庞大的俘虏发生动乱，诺森子爵命令俘虏修缮镇子的防务，搭建起木墙围绕镇子，并在中间垒土，形成了较为坚固的防御体系。
这一招不仅可以增强防御，还可以消耗俘虏们的力气，避免他们闹事。在搭建完木墙后，诺森子爵又命令俘虏们开垦荒地，修缮镇子。这倒不是诺森子爵多好心想恢复当地的建设，而是单纯的不想让俘虏们闲下来。
这一切举动让当地人对雷纳等雇佣兵的认可提升，不再像新来时用那般恐惧中带着抵触的眼神看着他们。
在得知帝国大军南下后的第二天起，暴雨突降。
暴风雨通常不会持续太久，但暴雨结束后淅淅沥沥的阴雨却持续了足足半个月之久。
涨起的溪水淹没了土路，几处塌陷彻底让这条路变成难行之路。
北岸的帝国雇佣兵与外界的联系也变得少了起来，运来的粮草变得更少，雇佣兵们之间开始担忧的情绪，俘虏们更是改为了每天只有一顿稀粥吊命。
听说这是因为帝国的补给线遭到了不明武装的袭击。
俘虏们的抱怨很快传入了诺森子爵的耳朵，他在书记官奥尔良的建议下，从俘虏中挑选了一千名表现好的，编为一个联队，享受跟雇佣兵同等的待遇，替他管辖其他俘虏。
也减少了因为分别驻扎四座镇子导致的人手不足的压力。
被天气憋在镇子里，雷纳只能每日练习剑法，闲聊睡觉，着实闷得人发慌。
直到一封征调令传来，改变了这种状况。、
雇佣骑兵们被命令南下助战。
很简单的指令，雷纳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贾斯特斯侯爵南下时可是带领一千名帝国骑兵的，难道侯爵大人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在这泥泞的路上，骑兵并不比步兵走得快！”
沃德抱怨道，他在老家萨里昂可从未遇见过这样糟糕的天气，也很不理解这种天气，雷纳当然也不会跟他解释这是大陆东岸夏季风提前带来的强降水现象。
帝国骑兵队长出身的鲁兹被诺森子爵任命为暂时的骑兵统领，率领三百七十二名雇佣骑兵渡过莱温河，向贾斯特斯侯爵的主力军集结点靠近。
莱温河一改他们到达那日的平静，汹涌的河水拍击岸边，一名骑兵在过河途中不慎落水，未等同伴拉起他，便被急湍的河水冲走！
“让！”同伴们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沉入河中，浪花迅速淹没他挣扎的身子。
雷纳目睹了这一事件，心中泛起一丝害怕，他牵着战马的缰绳，战马哀鸣着，恳求不要过河。
“走吧，这不合时宜的雨，快走吧！”
乔道夫像是在催促着寒鸦冒险团的骑手动身过河，又像是在催促这阴雨停下。
足足费了一个小时，全部人马才渡过这条并不算宽的河，当雷纳小步走过剧烈摇晃的浮桥时，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