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扎卡尔
东北风伴随着狗头人一同前进，年轻的狗头人中队长汤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是一名出色的猎人，但从未杀过人。
诺多精灵的营寨连着蜿蜒的山路修筑，拱卫着中心处的一个小平台，那里灯火通明，旗帜林立，应该是诺多大军统帅所在的大营。
虽然是匆匆扎起来的营寨，但明里暗里的哨卫力量一点也不少，在接近营寨尚有两百步距离时，狗头人们便被哨兵发现了。
“呜呜！”
示警号角被吹响，夜间巡逻的诺多小队迅速反应登上寨墙，冲着大概位置射击，数十支箭矢朝密林飞射而来！
箭矢嗖嗖钉在树木与土地上，狗头人中队长汤姆迅速下达后撤的命令，上百名精干的狗头人毫发无损的撤回，诺多精灵也并未选择出营追击。
远处站在山岗上的沃德接到了汤姆一行人无功而返的消息，他并不感到惊讶或是恼怒，诺多精灵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支对手可不是大荒原匪徒，南部叛军和拜蛇教这些货色能够比拟的。
中队长汤姆一脸羞愧的站在沃德面前，沃德安慰了他两句，能把人一个不少的带回来，也不算吃亏。
“沃德首领！让我去吧！玛索部落的勇士最擅长战斗！”
主力第一大队的大队长玛索兴致勃勃的说道，他是狗头人中远近闻名的勇士，使用一把陈旧的重战锤，能轻松举起两百斤的巨石。
第二大队的大队长索菲亚不甘示弱，紧随其后的请战，这是一名使用长柄巨斧的魁梧狗头人，能与玛索交手数十回合而不落下风。
沃德沉吟道：“我们的目的不是硬拼，诺多精灵至少来了五六千人，但他们中间也有不少充数的炮灰，我们要把夜袭的重点放在这些乌合之众上。”
“玛索！索菲亚！”
“属下在！”
“你们二人各带两百勇士，分别袭击两处诺多大营的后方，就是他们上山处，那些炮灰防备不严，营寨又拉的长，得手的机会很多！注意不要贪功冒进，点火烧毁外围即刻撤退！”
沃德发觉诺多大军的营寨后方灯火杂乱，想必就是那些炮灰所在。因为阿登山脉里道路崎岖，可供扎营的地方并不多，狭窄的地方连一个帐篷都支不起来，所以诺多大军的营地绵延数里，左右军的营寨形成两个弧形将中间的小平台保护起来。
这也给了沃德可乘之机，今夜是他唯一的机会，明日中午诺多大军就能抵达半山处，届时面对精灵的进攻，沃德认为自己能坚持的时间最多半日。
玛索和索菲亚两人各自率领两百名披着双层皮甲的狗头人战士顺着山岩朝下摸去，他们是世代生活在阿登山脉的土著，对阿登山脉的地形了如指掌，也只有他们能在夜里进行山地攀援。
玛索身上套着一副帝国制式链甲，他的身材在狗头人中虽然算得上高大，但放在帝国军队中只能算普通。他身上背着四支投矛，每一支都染上了毒蛇的汁液，一触即死。
玛索瞧了一眼顺着另一个方向下山的索菲亚，他跟索菲亚一向不对付，玛索年少成名，是阿登山脉里所有狗头人部落的领袖，多年来威望无比。可他的年纪渐渐大了，三十多岁在人类的寿命里正值盛年，在狗头人平均五十岁的寿命中已经算中年人了，玛索感觉近几年自己的力气都有些下降，偏偏这时候，一个不逊于年轻时自己的索菲亚出现了。
索菲亚才二十岁，他渴望能坐在玛索的位置上，这个年轻人隐隐约约露出的反抗气息令玛索很不安。
帝国人来了之后，玛索看到了巩固自己地位的机会，他迫不及待想要在帝国人面前展示自己，让帝国人知道自己是狗头人的领袖，有被利用的价值。
阴沉的夜色中笼罩着肃杀的氛围，后营的炮灰们显然也接到了敌人夜袭的通知，来来回回的巡逻小队高举着火把，明火执仗的巡视营地外围，这可以将野兽吓退，但对于玛索来说，亮堂的火把却为夜袭提供了更大的方便。
今夜的狗头人战士们都背着投矛，简陋的弓箭无法射杀敌人，但粗糙耐用的投矛能破开皮甲的防护。
玛索仔细观察了一番，每支巡逻队只有四个人，附近区域一共有四支巡逻队，在不断地走来走去。虽然被下令加强警惕，但这些巡逻的人却懒懒散散，值守的哨兵甚至靠在木桩上打盹儿。看得出这伙人很有炮灰的自觉，军纪十分散漫。
“进攻！”
玛索用生硬的通用语喊道！
“呼喝哇啦啦！”
两百狗头人战士喊着古老的战语，从森林间奔驰而出！两支刚好交汇的巡逻队发现了异常，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狗头人战士已经冲到了二十步！
凌厉的投矛将这些巡逻兵钉死在地上，转身逃跑的人也没能躲过，远处另外两支巡逻队见状，一支赶忙掉头跑入营地中大喊大叫，另一支则慌不择路的向山下跑去！
一名年轻的巡逻兵被突出的石头绊倒崴伤了脚，他惨叫着求救，可同伴们却纷纷绕过他继续逃跑。这名十七八岁的巡逻兵奋力爬到森林边上，扭头发现这些夜袭者没有追过来，而是直截了当的杀入营地！
玛索提着两名哨兵的人头，发现事情出乎他想象的顺利，这些敌人丝毫没有抵抗的勇气！他们从未见过狗头人身的狗头人，向着没有狗头人的方向逃跑，许多人嘴里喊着恶魔这个词汇。
粗帆布制成的营帐极易被点燃，加上那些跑入营中的巡逻兵们惊慌失措的叫喊，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武装陷入了混乱。
他们由白鹿堡中的无赖、乡间的混混和少量帝国士兵、治安队员组成，彼此之间矛盾不断，只是碍于精灵和扎卡尔施加的压力，勉强聚在一起罢了。
扎卡尔被亲卫队长叫醒的时候，局面已经失控到无法挽回，他套上皮甲冲出帐篷时，映入眼帘的是整座营地都燃起火焰，四处都是乱跑的士兵，只有百余名亲近的部下自觉聚拢在他四周。
叫醒他的亲卫队长罗宾捧着护盔请扎卡尔戴上，扎卡尔回头问道：“诺多精灵呢！？”
“诺多精灵没有帮咱们的意思，不少逃过去的人都被他们放箭射杀了！”
罗宾丧着脸说道，他跟随扎卡尔多年，眼看着扎卡尔从一个佣兵头子一跃成为诺多精灵的统治代理人，自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混了一个白鹿堡治安副官的职位，可今夜这一场火之后，一切都完了。
“诺多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我接到消息，帝国的大军已经到了，诺多精灵没几天好日子了。”
扎卡尔恢复了往日冷静果敢的个性，他下令收拢败兵，败逃的士兵们见到这里人多，也自觉的围了上来，不多时便聚集起三百多号人。
“大哥，那咱怎么办，精灵要是败了，帝国人也不会饶过我们的！”罗宾忧心忡忡的问道，他也参与了绑架伊布伯爵的行动，按照帝国法律，绝无生还之理。
“我们去投奔朱达！我跟他在白鹿堡是拜了把子的，他想成为称霸北方的霸主，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肯定会接纳我们！”
扎卡尔当机立断，他手持直刃战刀，拨开面前的人走到最前方，那些在营地里放火、围攻落单者的狗头人们也发现了这伙聚集在一起的敌人，扎卡尔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
玛索也注意到了这名高达两米，威风凛凛的人类将领，他伸手摸向后背，才发觉只剩下最后一根投矛了。
“撤退！”
狗头人们毫不恋战，小步快速后退，玛索奋力掷出最后一根投矛，也不看结果如何，转身飞奔！
那柄投矛刺破夜空，尖啸着冲向扎卡尔面门！
扎卡尔聚目汇神，双手握刀一记斜劈！
“铛！”
投矛与战刀相碰撞，被迫改变了轨迹，朝着右后方扎入一座固定营帐的木桩，只听咚一声巨响，那根深埋在土里的木桩应声而断！
此时，狗头人们已经消失在视线的边缘。
四周的士兵们纷纷叫好，用崇拜强者的眼光看着扎卡尔。只有扎卡尔自己知道，他收刀时，发现直刃战刀上多出了一个不容易察觉的小缺口。
“大哥！那边也着火了！”罗宾指着另一端的山上，红狐约翰部营地所在的位置也燃起了大火，两座相邻的山用火光相互照应，颇为滑稽。
“知道了。”
扎卡尔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率领三百多名士兵连夜朝山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