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困惑

泰瑞莎是在昨天下午回到新堡的。暗影堡的高层都有参与迎接。因为杜深之前说过，圣殿可能针对泰瑞莎布置，以图分裂暗影堡。所以众高层不免提心吊胆，暗中纷纷留意泰瑞莎的表现。

还好，泰瑞莎的情绪没有任何异常，依旧对所有人笑语晏晏。也包括杜深。

经历接连的交流和商议，暗影堡的高层渐渐放下心来。等众人了解完和谈的情况，并汇报过巫师国度的近况，夜色早已浓郁。众人一起用餐，分散离去，或者继续工作，或者休息。

夜色愈深，城堡里彻底安静下来。杜深找到梅根，笑意盈盈：“怎么样？泰瑞莎在琴音城，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她有没有同肯尼家族的摩根少爷见面？”

“摩根，”梅根面带疑惑，“那是谁？很重要吗？我们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吗，”杜深疑惑，仔细端详梅根的神态，“圣殿就没有安排泰瑞莎同摩根会面？”

梅根面无异色的摇头：“殿下会见的人里面，好像没有叫作摩根的。”

“是吗？”杜深奇怪。他暗自疑惑不解：“不应该啊。当年顺势留下的破绽，圣殿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

“杜深，”梅根困倦的伸展、扭动身躯，“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之前接连赶路，现在时间已晚，我真的很想早点休息。”

“抱歉，”杜深回神，“就是想问问，泰瑞莎在琴音城，是否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梅根没好气的往外走，“没有重要的事情，我去睡觉啦。”

杜深让开道路，转身目送梅根的背影：“抱歉。耽误你休息。”他暗自琢磨，会否梅根欺骗自己。

杜深伫立片刻，摇摇头。他走出城堡，前往军营夜宿。无论圣殿是否离间自己跟泰瑞莎，杜深都打算在近期脱离暗影堡。领地新组建的战斗部队，取名黑锋军团，已经初具规模。杜深近来基本都待在军营里，忙着解衣推食的收买人心。

时间稍晚，马里奥正在钻研，控制亡灵之法。他突然收到女巫的传令。马里奥遵照命令，来到城堡角落的房间里。

房间里，泰瑞莎端坐，梅根相伴一侧。马里奥见礼之后。泰瑞莎递给马里奥一叠白纸：“这是从圣殿得来的检测血脉之法。你先看一看。”

马里奥接住白纸，快速浏览。

泰瑞莎等待一阵，询问：“知识小屋里面，有没有类似的方法？”

马里奥浏览白纸，头也不抬：“我们也收集有检测血脉的办法。但误差很大，只能测出血脉浓郁的超凡者后裔。倒是眼前的这份方案，尤其精妙，别树一帜。”说话间，马里奥渐渐流露欣喜和振奋。

“也就是说，方法没有假，”泰瑞莎凝重，说话断断续续，“如果按照这个办法，能不能检测出……能不能验证出，杜深是否身具影龙血脉？”

马里奥愣怔，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泰瑞莎严肃起来。旁边的梅根下意识的踏前一步。泰瑞莎缓慢解释：“我想验证，杜深是否具备，和我相同的血脉。”

马里奥心里一沉，苦笑起来：“没必要吧？”

“你不要误会，也不要有负担，”泰瑞莎郑重的下令，“你只需要遵照指令行事。其它的事情，你不用管。当然，在我允许以前，你不能向杜深透露半点消息。”

马里奥的心底泛起极为不妙的预感。他苦笑不已，半天没有反应。

“怎么，”梅根不满，气势汹汹，“你不想领命？”

“我，”马里奥暗叹，无奈的点头，“我领命。只是，我需要杜深的少许血肉，或者头发。”

泰瑞莎满意的点头：“我会吩咐侍女尽快收集。你先去准备材料，以便尽早获得结果。”

“我……”马里奥沉重的点头，“我这就去准备。殿下，那我告退啦？”

泰瑞莎应允。马里奥告退，走出门来。泰瑞莎呆坐片刻以后，扭头向梅根吩咐：“盯紧他。不要被他察觉。”梅根点头，默默的走出门。

马里奥回到属于自己的研究室。他坐立不安。他勉强镇定心神，仔细研究手里的资料。很快，马里奥狠狠的将白纸甩落桌面：“混蛋，这就是圣殿故意的！”

马里奥此时才察觉，面前的资料，更精于用来比对两种血脉的相似度。

马里奥走来走去，喃喃自语：“怎么办？我是不是该造假？可是，杜深早有预料，而且好似铁了心要脱离暗影堡。我是不是该告诉他？”

马里奥犹豫半晌，走到门口鬼鬼祟祟的张望。待确定外面没有人监视，马里奥回到卧室。马里奥更换一身更易隐藏身份的装束，镇定自若的走出城堡。城堡外，马里奥用兜帽罩住面容，飞快奔往附近的军营。

梅根并未跟随马里奥走出城堡。她目送马里奥奔向军营的方向。等到马里奥的背影消失于建筑物后面。梅根来到泰瑞莎的卧室，向其禀报：“殿下，马里奥已经离开城堡，去往军营的方向。我推断，他就是去向杜深通风报信的。”

泰瑞莎平静的点头，毫不在意马里奥的“背叛”。

梅根等待片刻，只见泰瑞莎始终默默出神。她忍不住道：“殿下，你究竟是什么打算？若是杜深意图篡夺大权，以他目前的影响力，我们很难抵抗。如果您担心，就必须抓紧时间，用雷霆手段……”

泰瑞莎苦笑，打断道：“梅根姐姐，篡夺大权？你觉得有必要吗？按照咱们崛起的经历，杜深真想夺权，用得着等到现在？”

梅根气沮，催促：“那您就该早点当面向他问个清楚。他虽然欺骗了您，但终归不算太坏。如果他的理由还过得去，您就原谅他吧！”

泰瑞莎瞪眼，又笑又气：“梅根姐姐，你现在是替他说情？你们都偏袒他？我才是暗影堡的主人啊！”

梅根垂首躬身，好似羞愧，又好似等待处罚。

泰瑞莎重重叹息，良久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个结果。其实，他早就对我说过，他不是影龙后裔。我就是……心存奢望。无论结果如何。你放心，事情到此为止。那位摩根少爷的事情，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梅根暗中大松口气。她看看黯然神伤的泰瑞莎，忍不住开解道：“殿下，其实男人撒点小谎，没什么大不了。他的动机，也只是想接近你。其实，当初加里森也曾欺骗过我……”

泰瑞莎哭笑不得，大声打断：“所以，你才离开叔叔？我虽然打算掩藏摩根所说的事情，但并不表示，我就原谅他。”泰瑞莎渐渐愤恨起来：“无论他是何目的，他总归骗过我，不安好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另一边，马里奥通过严密的盘查，总算见到杜深。在简陋的木屋里，马里奥告诉杜深之前的经历。

“我该怎么办？”马里奥忐忑不安的询问。

杜深若无其事的笑答：“你就按照泰瑞莎的吩咐行事。其它的，你不用管。”

“我说，”马里奥转身扫视门窗，再次压低声音，“你不会真的非要脱离暗影堡才甘心吧？我之所以跟随你，固然不想当囚犯，可也不想颠沛流离。你这样玩，很可能葬送大好局面！”

杜深无奈的耸肩：“我之前解释得还不够清楚？与其让圣殿不断离间我和泰瑞莎，还不如我痛快的离开。也好转移敌人的注意，为新国度的发展，争取时间。”

“你，”马里奥重重叹息，“我早前怎么就那么蠢？居然答应为你效力。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时间流逝，第二天中午，马里奥偷偷找到泰瑞莎：“殿下，根据我检测的结果，杜深或许也身具超凡血脉，但跟您的绝对不同。也就是说，他并非古代暗影堡的后裔。”

泰瑞莎流露淡淡的失望，情绪相对平静。

马里奥等待一阵，惴惴不安的低声询问：“殿下，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泰瑞莎回神，和煦的轻笑，“用得着怎么办？请大师保密这个结果，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当然！”马里奥笑着点头，暗地里揣测泰瑞莎是在防备自己。马里奥的心情愈发沉重。

接下来的时间，杜深变得很忙。他几乎终日待在军营里，操练巫师。夜里，他偷偷联络其他巫师高层，敦促对方准备应对暗影堡的分裂。负责管理内政的法拉第，有时会带领杜深前往偏僻的仓库，以便杜深取走各种物资。

时间流逝，杜深一直默默关注泰瑞莎的动静。起初，杜深以为泰瑞莎深具耐心，打算缓慢布置、对付自己。然而，经历长时间的留意，杜深发现，泰瑞莎好似没有任何动作。他不禁深深疑惑起来：“难道，梅根没有骗我？圣殿真的没用摩根进行离间？以圣殿的秉性，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