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蝉 螳螂
除了雨生龙之介这个乱入的疯子,其他的御主没有一个是傻子。
他们要么像韦伯那样“大隐隐于市”,藏身于不起眼的民居之中,借着Rider战车的高机动力展开行动,要么就是像慎二那样建立工房,尽可能把据点打造得固若金汤。
肯尼斯这样的高贵的“领主”毫无疑问属于后者。虽然他来冬木市的时间并不长,却已经对整间凯悦酒店进行了彻底的改造。
这种改造不是物质上的,而是指魔术的强化,用肯尼斯自己的话说——
“结界二十四层,魔力炉三台,用来代替猎犬的恶灵,数十只魑魅魍魉,无数的陷阱,连地下水道都没有遗漏,再加上走廊的一部分已经化为异界。也就是说,彼此可以尽情的较量秘术,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外界,就让我们的客人好好的参观一下我肯尼斯·艾尔梅洛伊的魔术工房吧。”
隔着上百米的距离,慎二都可以清晰捕捉到肯尼斯脸上的得意,可想而知他对自己的工房有多么的自信。
根据斯卡哈几天来的侦查,肯尼斯工房的防御能力只逊色于被原初卢恩全面强化过的间桐家以及Caster用职介技能建立的类似自身延伸的工房,足以与远坂时臣引以为傲的祖传工房相比——单论魔术。
是的,只讨论对魔术防御,不考虑其他。
世界上的绝大多数魔术师都会下意识地忽视科技甚至蔑视科技,在他们眼里神秘学与魔术至上,至于科学,不过是没有才能的普通人的挣扎罢了,不值一提。
作为传统魔术师的代表,肯尼斯也是这么认为的,并想当然地认为所有的魔术师和他有着相同的看法。他从没有没有考虑过单纯的物理防御,更没有考虑过被普通人袭击的可能性。
所以,他悲剧了。
脸上的得意还没有退去,就感受到了剧烈的摇晃,仿佛天旋地转。
很快,钢筋混凝土分崩离析的巨响在夜空中回荡,渲染出无比恐怖的气氛。
酒店塌了!
全高一百五十多米的高层酒店,保持着直立的姿势,就好似被地面吸了进去一样崩倒了。因为所有的外墙都向里面倒塌的原因,没有一片碎片迸到外面,只有因为倒塌产生的粉尘将四周的街道湮没。
这是非常高明的爆破技巧——定向爆破,主要用来破坏大型高层建筑而使用的高级爆破技术。籍由对承重墙和关键支柱的破坏,使建筑由于自身的重量而向内侧压下。使用最少数量的炸药,达到完全破坏的目的。
“没有听到爆炸的声音,更将对周围的影响降到了最低,简直就是艺术啊。”
慎二放下望远镜,不带有丝毫虚伪的赞叹。
“据说卫宫切嗣精通古今内外所有的爆破技术,是当之无愧的爆破大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正做到了‘艺术就是爆炸’。”
虽然没有见到真人,但慎二可以肯定,这一场大戏的导演正是卫宫切嗣。
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混得再叼,一砖拍倒。谁和你比魔术,不进工房直接从外面拆了,看你怎么办?
种花家的家训慎二不敢忘却,同样以此为准则行动的还有万事只讲效率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而且比前者更加变本加厉。
如果让慎二来攻击,他最多只会毁掉几层楼,卫宫切嗣则直接炸塌了这幢摩天大楼。
这个冬木市中所有作为魔术师根据地的建筑都被记载在卫宫切嗣的破坏名单上,而冬木凯悦酒店便是其中之一。切嗣预先取得了建筑的设计图,在其中寻找到设置炸弹的爆炸点。只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实际的操作连一小时都用不了。
按照卫宫切嗣的判断,肯尼斯所在的三十二层,由于定向爆破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失去支撑,最终就等于是从一百五十米的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掉到地面。不管有多么坚固的魔术结界防备也好,在如此强大的破坏力面前也无法保护在室内的人。
卫宫切嗣就像一只蓄谋已久,四处捕猎的螳螂,肯尼斯就是被他盯上的那只蝉。
为了确保“蝉”的死亡,卫宫切嗣还特地安排了助手久宇舞弥定点狙击,一旦肯尼斯用魔术脱出三十二层,久宇舞弥就会第一时间进行狙击。
而被久宇舞弥选为狙击地点的正是慎二脚下,位于冬木中心大厦的38层的瞭望台。
凭借“哈迪斯隐身斗篷”接近于权能级别的隐身性能,慎二成功从40层潜入38层,这个时候久宇舞弥正通过耳麦向卫宫切嗣汇报。
“目标直到最后都没有动静,没有逃到饭店外。”
虽然刚刚目睹了一场毁灭性的破坏,可在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激动。
此时,凯悦酒店已经完全坍塌,这意味着久宇舞弥的监视任务告一段落,将子弹从还没得到出场机会便任务结束的枪中取出,放入皮箱,然后把狙击枪放回背上站起身来向下楼的楼梯走去。
突然,她发现了一丝异常。
并不是一般的异样,而是更加不明确的气氛变化。
无论是久宇舞弥这种久经战争的士兵,还是今非昔比的慎二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空气的变化。
这是——杀意!
“——感觉很敏锐嘛,小姐。”
在停下脚步的舞弥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冷峻的男声。那声音在空荡荡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回荡,叫人无法判断它的出处。
舞弥没有回答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冷静地,使用她那敏锐的直觉寻找着对方的位置,并拔出腰间的9mm口径手枪——此时此地出现,只要不是卫宫切嗣,都是敌人,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哼,有这样的觉悟也好。”
隐藏在暗处的男人,一边好似嘲笑一样的说道,慢慢地从自己藏身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将自己暴露在舞弥的视线与枪口之下。
面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修道服,身上散发出莫名的威严与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