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存的意义

“拉花前辈，我们到外面走走如何？”罗尔突然间出声，打断了拉花的思绪。拉花惊讶的看了看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对她来说，对于组织的黑衣人们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妖魔猎人，却还是有感情的。

罗尔淡淡的笑开，看向了法拉，“那么法拉先生，就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法拉有风度的点头——他也知道，有他在身边，估计拉花大概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尽管，只是一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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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距离的话，是瞒不过那个法拉的耳目的。”走出山洞，拉花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而这个，也是法拉肯留在山洞的最重要的原因。

“嗯，我知道。”罗尔自在的点了点头。虽然至今也不明白法拉的身份，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也和她在总部周围感受到的那些隐晦的气息不同。但是，他的身上有能量的气息是毋庸置疑的。而不管是什么能量，只要能够强化身体，也就必然能够强化五感。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我要问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所以没关系。”

她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这附近，可以说是总部附近唯一环境美好的地方。“听说经常有训练生来这里，以前不明白，现在却是明白了。碧水青山、绿树芳草，看起来，确实是一个能让人放松身心的好地方呢。”即使在周围能够感觉到妖力。

拉花对她的这个开头有些不解，但是对她的话，她更有些惊讶。“你没有来过？”

“没有啊。”罗尔看了看四周清静的环境，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因为，我不是一个太坚强的人啊。”

“这是什么意思？”

“从我看到我的养父母被妖魔杀死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要变强。但是，我的意志不是那么坚强呢。如果一旦消磨了决心，想来，现在的我会怎么样，可也难说的很。”

原来如此，不允许自己放松吗？看着一脸平静的罗尔，拉花也有些感叹。从训练生到妖魔猎人，其中的死亡率她自然也是很清楚的。能够走到前五的，绝对不是只拥有天赋就可以做到的。没有相应的努力，成就的也不过会是一个普通的妖魔猎人。排位第三，甚至可以参与到双子计划当中，可以想到面前这个女孩的优秀。

“对了，”罗尔看了看拉花，有些疑惑，“据说组织封印了你的妖力？”

拉花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或者是因为长久不曾笑过的缘故，这个笑容看起来颇为怪异。“没有办法说清楚了。不过可以和你说，那种压抑妖力的药，和对我妖力的封印是不一样的。”

是吗？

罗尔看着到了一条小溪边，便站定了，“那么，不说其他的了，进入正题吧。所谓的双子计划，追根到底就是让两姐妹在精神完全同步的状况下，让其中的一方把精神完全交付给另一方，使得自己可以完全不用担心迷失本性不是吗？”

“思想什么的，该如何交付我不明白。但是，这精神同步当中最重要的一点：妖力同调却是我的专长。只要和对方的妖力同调，那么，控制对方的行动就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是，虽然我基本上知道自己的极限。但是，那也是在无数的战斗之中慢慢的摸索出来的，并没有超越过。你们，是进行到了实验的最后一步了。所以，我来这里，主要是想要问你，当你的姐姐妖魔化的时候，承担着她精神的你，是什么样的感受？”

拉花皱眉，“你来这里，就是想要问这个？”

罗尔点头，“组织的解释，当初你们的失败原因，是因为你们普通姐妹之间感应不够，而且自我的意识太强烈。所以，现在的双子，是组织从小培养的。不但是双胞胎，而且基本上没有自我的意识。可是，我也是个妖魔猎人。面临极限时精神上的负担我也大概明白。仅仅是这样，真的就能够保证成功么？这一点，我很怀疑。所以，我才来这里。”

拉花沉吟了一会，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在害怕再次出现一个深渊？”

“算是吧。”罗尔再次点头，“尤其是不希望，我自己也参与在里面。长期进行妖力同调和行为控制需要怎样强大的精神力我很清楚，而且，那对姐妹的妖力还颇为异常。”虽然她自认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制造深渊这种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做的。

“我不知道组织的解释是否正确。但是，当姐姐妖魔化的时候，她身体的反应是直接传递到我的精神里的。那个时候，姐姐的意识，与其说是交给了我，不如说是在沉睡。那种感觉……剧烈的痛苦，可是，又有着强烈的快感。好像很安静，可是却也是剧烈的……”拉花的表情此刻及其诡异，像是怀念，也像是痛苦。

“身体完全妖魔化以后，带来的，是几乎无与伦比的舒畅感。只不过，或者到底不是自己身体的缘故，没有太强烈的想要吃人的感觉而已。而正是这种舒畅感唤醒了露西的意识，然后，无法抗拒那种感觉，被那种感觉控制了。而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一刻，我也放松了精神才失去了控制的缘故。”

“那么如果没有自我的意识，确实有可能有些效果。因为，她们是更不容易因为身体的感觉而分心的。而且双胞胎因为联系更紧密地缘故，控制力可能也会更强。”罗尔做出了结论，“但是，看你的表情，看起来这个实验仍然还是危险的很啊。”

“组织应该有其他的手段来控制的。”拉花恢复了正常，淡淡的说到。

“不只是妖魔吃人的本能而已。”罗尔抬头看天，“人的感觉和情感是天生的。可以压抑，但是我认为不可能消除。就算什么都不知道，要在妖魔化的同时保持集中的精神与本性，在听到你的话以后，反正我是觉得很困难。不过，想要在你这里知道的东西我已经知道了。目的达成，我们回去吧。”说完，她便首先转身往回走。

“如果实验失败了，再次产生一个深渊，你准备怎么做？”拉花忽然开口。

罗尔停了下来，微微垂了垂头，随后转身看着拉花。“说到底，这不应该是我负责的事情。组织并不会放弃这样的实验。而我，也不过是能让这个实验尽快完成而已。我并不希望发生这种事。但是，如果发生了，也并不是我的责任不是么？”

“确实，这并不是你的责任呢……”拉花也垂下头，近乎喃喃自语的说到。

“那么，认为那次的实验失败是自己责任的你，现在认为自己死了其实却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你，又准备这么做呢？”

这一次，拉花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开口。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亲手了结自己犯下的错误。这是我现在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由。也是我还生存着的，唯一的意义。”

唯一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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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看着罗尔一副沉思的样子，法拉忍不住开了口。她和拉花的交谈全过程，他确实是全部听到了的。但是，却并不认为，有什么值得她一直沉思的东西。虽然说她对实验的不乐观让他有些不快，但是，至少没有什么听出反叛的心思，现阶段这也就足够了。

“我在想，我们这些妖魔猎人，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不可否认的，拉花的话确实是触动了她的某根心弦。

“不过是一个会陷入死循环的问题而已。思考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法拉皱着眉，迅速的做了定论。一直以来，组织对妖魔猎人的教育就是“你们生存的意义就是斩杀妖魔”。但是，真正把这个当作信条的妖魔猎人却并不是很多。而重要的是，思考这种问题，很有可能会成为危险的预兆。

是么？罗尔其实也并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虽然不见得会陷入死循环，但是也早知道这会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大的目标，便是能够自由自在的活下去。该如何活的更有意义，不是她现在能够想明白的事情。

或者说，是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有想过吧。所以，才会因为拉花无比坚定的语气动摇了心神。

为何，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说，也要等到我决定好自己该怎么死了以后才能明白么？抱着这样的心思，罗尔一路没有再说话的回到了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