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把刀
李如海原本是要小早川樱子在教室里等他的，但小早川樱子却惦记着家里的食材不够了，想要先去超市采购，于是二人只好各行其事。
他拿着“八代千目丸——无目版”去十鬼组找麻生悠羽，打算交还她，顺便还钱。刚转过走廊，便看到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身影迎面走来。
顿时意识海中一阵沸腾，相原秀中的残念执念一起造了反，想挣脱李如海意识的束缚，亲近一下正走过来的倩影，一时之间，为了压制执念，李如海呆在了原地。
迎面走来的正是千雪美奈——那位让相原秀中痴狂的少女。
千雪美奈身形在同龄女孩子中，算是高的了，差不多能有一米六五，身材比例完美，黄金分割这个词就像是为她发明的一样。她生了一张俏丽的瓜子脸，肤色白嫩光滑，一双眼晴黑如点漆，眼睫毛长而翘，走起路来都仿佛微微发颤，粉色的双唇看起来竟有晶莹的感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用白色发带在脑后简单的绑了一个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只能让人觉得完美——如果真有女神这种生物，一定是按千雪美奈为模版打造的。
只是女神一双秀眉微扬，嘴角挂着冷笑，看起来冰冷迫人，难以亲近。
起初，李如海还以为这冷笑是给自己的，在千雪美奈目不斜视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后，才反应过来，这女孩子就是用这种表情示人的，并不是给自己特意准备的。
他不由自嘲一笑，也暗暗心惊——他是那种目无余子的性子，但刚才千雪美奈迎面走来，他竟然心神被夺，一直注视着她，即便是有一定相原秀中执念的影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名少女美的惊人。
这种美，不仅仅在于外表，而在于外表与气质的完美统一，一种冰雪女神巡游大地重现人间的美景。
仅仅看照片或是凭相原秀中的印象，这种美无法体现十分之一。
一直到千雪美奈身影转弯，李如海才收回目光。
这还是李如海来学校四天了，第一次碰到千雪美奈。最近他练功依旧不顺，想用灵力重铸身躯，但相原秀中的执念总是出来捣蛋，几乎没有进展。他是迫切想完成相原秀中执念的，先不说和千雪美奈交往能不能让执念滚蛋或是安静下来，只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其它路可以走了——怎么把意识海中不属于自己的部份赶走，这师父也没教过啊。
更要命的是，相原秀中给他留下的烂摊子——相原秀中已经向千雪美奈表白过了，被很羞辱性地拒绝了，这种开局让他怎么接？
加上又不在同一个班，平时也接触不到，连找机会凑过去都难。
这尼玛，难道希望她像小早川樱子一样遇到电车痴汉，然后又有一个没事爱家暴的爹？没这么好运，像千雪美奈这种美貌，遇到电车痴汉，只要振臂一呼，电车上的其他男人能把痴汉生吃了——连酱油都不用沾。
他闷闷不乐地想着，走到了十鬼组，一问，麻生悠羽不在，按道理来说，刀给人家弄得面目全非，是要等一等她，多少给人家个解释才符合情理，但他现在实在是没心情了，把刀和钱丢下让社团成员转交，转身去找玲木幸了。
花了不少时间，才在操场上找到了正在看田径社女成员乳摇的铃木幸，不顾他的反对，一把抓起来就把他往没人的地方拎。
一路上铃木幸连连抱怨，过了片刻又开始眉飞色舞地诱惑李如海跟他回去，一起观赏田径社女成员跑步时小兔兔地跳跃，直到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才安静下来。
到了偏僻处，铃木幸略有不满地发问：“相原大哥，又怎么了，今天有福利，不看会被天谴的。”
李如海冷哼一声：“再啰嗦我先天谴了你……我找你有正事。”
铃木幸看李如海表情严肃，也正经起来：“那相原大哥有什么事？”
李如海沉思了片刻，告诉铃木幸：“帮我查一下C班的千雪美奈，我要她所有的资料——任何资料都要，哪怕你觉得无关紧要的也要，明白了吗？”
铃木幸大吃一惊，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相原大哥要对千雪同学做什么吗？难道是想追求她？”
李如海点头：“没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拜托你了。”
铃木幸长吁了一口气，“相原大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东工院高校部至少有一半男生喜欢她，跟她表白都要排队的，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比较好。”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又小声说：“更何况，大哥你都有小早川大姐了，三心二意不太好吧……”
看到李如海皱眉头，他举手发誓：“我是真心实意为大哥考虑的，千雪同学从国中开始就是出了名的大美人，那时高校部三年级生都有去纠缠她的，还出过为她决斗的事，一轻伤一重伤，上了新闻的……大哥要是追求千雪同学，光是本校的情敌就有数百了，加上外校的……何必自讨苦吃呢？”
看到李如海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越发诚恳了：“相原大哥，你都有小早川大姐了，高一就有学园妻，啊，不，你们都同居了……你知道这有多让人羡慕吗？万一大哥爱慕千雪同学的事要是让她知道了，小早川大姐该多伤心，要是因为这个跟大哥你分手了，又追不到千雪同学，用三国演义中的话来说是该怎么说来着？对，‘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啊！”
李如海挥手止住他的劝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管怎么样，先把资料给我！”
铃木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吧，大哥，我去打听……您可要记得啊，我又帮您做了一件事。”
李如海没好气地说：“知道了，去吧！”
铃木幸摇头晃脑地走了，边走还边嘟囔：“这事真是……唉，小早川大姐真是太可怜了！”
李如海望着夕阳缓缓盘坐在地上，沉下心体查金丹灵力——不管怎么样都要消除执念！
……
麻生悠羽返回社团时，一名社员向她奉上用块烂布包裹着的“八代千目丸——无目版”，麻生悠羽接过刀，问道：“相原学弟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那社员摇摇头：“没有，部长，只是让我转交‘千目丸’和一些钱，钱交给副部长了。”
麻生悠羽摆摆手让他退下，回到了休息室，暗暗后悔没有早点到社团来——她还是很希望能再见一次李如海的，他的剑技让她印象深刻。
而且，她命令手下去查李如海的资料，结果手下全是一帮饭桶，找回来的资料一点用没有，李如海练习的道场、学艺的师父一概没查到，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知道了李如海的女朋友是谁——但这价值不大，她又不是想抢男人，她感兴趣的是李如海的剑技，她要找的是李如海的师父，李如海可以拜师，她也可以。
正想着，梳着包包头的丸子捧着一杯茶凑了过来，先奉上茶，然后看着用烂布包着的“千目丸”满怀期望地问：“大小姐，‘千目丸’修好了吗？”
麻生悠羽回过神来，抖掉“千目丸”刀身上的烂布，定晴一看，这……根本不是“千目丸”好不好？这就是一把普通的RB刀，“千目丸”上的鬼眼去哪里了？
丸子一看，也是大怒，她一拍桌子，叫道：“啊，这个坏人，肯定是把‘千目丸’贪掉了，然后买了一把烂刀来充数！”她抽出短刀，一刀剁向“八代千目丸——无目版”，同时大喊：“绝不能饶了那个坏人，大小姐，我们叫齐人马把他……”只觉手上一轻，手中的短刀只余了半截。
她略一呆滞，接着腿一软，跪在地上手捧断刀，哭了出来：“啊，我的名刀‘神之切’也断掉了……”
麻生悠羽以手抚额，叹气道：“丸子，不是买把刀起个名字就是名刀了……”
丸子“哦”了一声，眼泪瞬间消失，丢掉断刀站了起来：“大小姐，这把刀有古怪。”
麻生悠羽当然也明白，丸子手中的短刀虽然不是什么名刀，但也是百中选一的精品，一刀斩在“千目丸”上，连声响都没有就直接一分为二——她刚才只是平平举着，又没有用力。
她持刀随手对着桌子角就是一刀，实木桌角连声儿都没有，直接落地。
丸子在边惊叹道：“哇，真是锋利！”
丸子年幼见识少，不知道这刀的厉害，但麻生悠羽从小立志于武道，对刀痴爱异常，怎么可能不知道手中之刀的可贵。如此之锋利，简直是削铁如泥，她刚才可是随手一挥，力气用了不足三分，斩在实木上就像是斩在空气上一样，这简直是神兵利器，手持这样一把刀，即便武艺不如敌人，但挥手之间便斩断了敌人的武器，那胜负还用说吗？
她又惊又喜地把刀放在眼前细看，刚把脸凑上去，便觉一股森寒之气扑面而来，汗毛根根直立，一瞧之下，只见刀刃之上凝着几点露珠，遥遥欲坠。
顿时，她的瞳孔缩得只有针尖大小，急道：“丸子，备车，马上返回家中。”
丸子不明所以，但马上应了声是，出门去叫司机。麻生悠羽捡起破布要裹住“千目丸”，但看这块破布又脏又烂，实在是不忍心用它玷污名刀，四处寻了一下，找不到合适的布帛，便索性把外套一脱，细心把刀包了起来。
麻生悠羽带着丸子乘车飞快返回家中，刚一下车，管家就迎了上来：“大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边说边要伸手接过麻生悠羽手中的刀。
麻生悠羽避开他的手，示意自己要拿着，问：“父亲大人在哪里？我有急事要见他。”
管家低头道：“老爷在雪茄室，已经进去一会儿了，大小姐是不是稍等一下？”麻生悠羽的父亲是名雪茄爱好者，平日里享受雪茄的时候也是他思考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不喜欢任何人打扰他。
麻生悠羽直接拒绝：“不行，我马上要见他。”边说边直接往雪茄室跑去。
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平日里冷静的大小姐一脸急色，看到麻生悠羽已经往雪茄室去了，也不敢跟随，便伸手拉住要追上去的丸子，打算先问个明白。
麻生悠羽到了雪茄室门前，轻轻问：“父亲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门内传来不悦的声音：“是羽千代吗？进来吧！”
麻生悠羽“嗨”了一声，拉开门，见到自己父亲正半躺在摇椅上吐云吐雾，她知道自己父亲最厌烦独处时别人打扰他，也不敢多废话，直接把刀奉上：“父亲，请看这把刀。”
麻生悠羽的父亲麻生胜家正一边享受雪茄的香醇一边考虑最近和二之阶堂的冲突，突然被女儿打断思绪，心中颇有些不悦，但麻生悠羽终归是他所喜爱的长女，便扫了一眼刀，漫不经心地问：“羽千代又寻到什么好刀了吗？我现在有事，改日再鉴赏吧。”
麻生悠羽坚持：“请父亲大人一定好好看一看！”
麻生胜家叹了口气，搁下了雪茄，但没有熄灭，打算先把女儿打发了：“好吧好吧，让我看看。”
他接过刀，看了一眼，便笑道：“好像没什么特别，莫非是古董刀？确实，太刀这种样式现在不多见了，现在是打刀的时代了。”
“请父亲大人试刀！”麻生悠羽也不多解释，随手摸起雪茄剪便向自己父亲抛去。
室内刀光一闪，如同雷霆闪过，麻生悠羽心中赞叹：自己父亲的剑技确实上等，这种姿式下出刀，自己竟然连刀的轨迹都捕捉不到。
而麻生胜家却看着地上一分为四的雪茄剪发怔，刚刚他随手一刀斩出，手上根本没有任何阻滞感，差点错认为斩空了，没想到……
削铁如泥这个词常见到，但都是形容古时的神兵利刃的，现实生活中哪里能见到？某些特殊加工过的利器也确实也能削断铁棍，但那可是要用足了力气，绝对没有这般轻松。
麻生胜家呆了片刻，连忙把刀捧到眼前细看——雪茄剪是超硬合金打造，万一把眼前这把“神器”的刃口崩了，那真是哭都来不及了。他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女儿，你说你扔什么不好，你扔这个，万一崩了刃口可怎么是好？
刀刃刀身都完整无缺，就像从没有用过一样，这让麻生胜家长长出了一口气。当他的眼光扫到了露珠时，顿时大惊失色。
麻生悠羽看到父亲大人也发现了，兴奋地问：“父亲大人，您看是不是那把刀？”
麻生胜家用指尖缓缓拭过刃口，只觉森寒之意直入骨髓，沉思良久，缓缓道：“应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