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黑好杀人
漆黑的街道上没有别的声音，只有整齐的步伐声，整齐，有力却又显得空洞苍白。
夜深了，狗吠停了，风也停了。
整个镇子进入安睡。
除了这个镇子的守护者……
“哥，哥”
身后传来的声音被脚步声轻而易举地盖了过去，就如小石头进了大海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距离预测的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
百川有些紧张，手也有些冒虚汗。
“百川哥”
又一声，一只小手碰了一下百川，太过紧张的原因，某人哆嗦了一下。
“别回头，后面有动静。”少年稚嫩的声音传入百川的耳朵。
百川愈发的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紧急的状况，但是作为领队他绝对不能心乱，一旦心理防线被击垮，整个人也就垮了。
百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继续向前走。
侧过头对少年说道：“传令下去，保持戒备，对方可能会提前动手。轻轻地说。”
话一传出，队伍就开始有些骚动不安，敌人的出现让他们的计划同时也出现了意外，士兵们的骚乱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这种情况下必须要稳定人心。
百川把嗓音压的很低，声音很粗犷，像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沧桑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沧桑中年大叔的威慑力总是要比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强上许多。
“兄弟们，咱们现在去东街巡逻了，天黑注意石头。”
喊了两嗓子，百川觉得胆子也大上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下来，开始思考。
如果是在非换班时间出手，那么接口的几名士兵应该已经被干掉了，悄无声息地，没有任何反抗，绝对的实力碾压。
百川后背有些发凉，他需要确定后面是不是真的有人跟着，他把自己的计划透给了守二。
由守二带队继续前进，他慢慢走到后面去确认，一个落队的人绝对是最佳猎物，只要对方有动作他就会察觉到，杀手身上的血腥味是盖不住的。
百川走到队伍后面，一步两步渐渐和队伍拉开距离，从队伍前面到队伍后面的过程是没有暴露他作为队长的身份的，队伍越走越远……
“咻”一声，一把速度极快的刀对着脖子飞来，速度太快，出手太出其不意，百川只来得及微微扭过头，刀贴着脖子上的肌肤擦过，从力道来看，绝对是灌输了真气的，即使经过完美强化，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来不及去擦血痕，又是一记飞刀，百川纵身一跃，飞刀打到石头上被击飞，这记横刀灌输的真气更多，威力更凶悍，很明显对方是下死手。
紧接着，“刷刷刷”连着几记飞刀，都是朝着致命的位置飞来，百川尽力躲闪，胳膊上还是留下了一道口子，鲜血哇哇直流。
分别来自不同方向的飞刀让百川无法判断敌人的数量，也无法预判下一次出刀的方向，他只能逃跑。
逃跑，转过头把背留给敌人是非常愚蠢的，太过危险，目标太大。
百川运行体内全部的真气，很短的时间内真气贯穿全身，以一种非常凶悍的方式在体内暴走，同时也能获得极强的力量。
百川转过身，队伍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看来已经到达东街了，没有一点打斗声，这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百川需要快速和队伍会和，确认他们是安全还是全军覆没。
真气四处乱窜，当力量到达顶峰时，他开始奔跑，像一只猎豹在黑夜中疾行，但是他是逆着奔跑的，无法预知方向的奔跑，步伐很乱，一会走一会右，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正是这样敌人也无法判断出刀的方向，接连几刀都落空了。
最后，终于，在拐弯处，“咻”的一下闪入了黑暗，一片死寂。鲜血、尸体充满了血腥味，这次与上次不同断肢、尸块，脑浆到处都是，场面十分血腥，百川忍不住呕了出来。
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发出求救的声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先杀人，后分尸，什么样的仇恨要如此虐待尸体，说变态也不为过。二是对方的实力恐怖到一种境界，一刀致命而且死无全尸。
百川怔住了，没有反应过来。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尽后，才稍微有了些意识，拉响了烟花。但是，烟花没有响，准确的说被人打掉了。
“哒哒哒”
脚步声慢慢逼近，有节奏的声音让百川觉得很刺耳，很显然对方不想让他这么容易死去，百川坐在地上，两眼无神，他忘记了反抗，也放弃了反抗。
路口处一个人影出现，一袭黑衣，负手而立，身上散发出一个杀手的恐怖气息，这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杀手。
黑夜是杀手最好的伪装，这就是为什么这类人总是穿黑色的原因。
百川有些呆，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
“哥……哥”
百川一个激灵，寻找声音的来源。
守二跑到他面前，护住他，“你先走，我拖住他。”
杀手有些玩味的看着两个猎物，他没有向前，站在远处看着。
“你怎么……还活着”百川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愚蠢，当务之急是拖延时间到李成忠他们赶过来。“拿着，贴在身上，去找你父亲。”
少年拿着符纸，不愿意离开，看着百川。
“快，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百川声音一冷，把符纸贴在他身上，催动阵法，守二慢慢隐去。
“哥，等我。”守二含着泪，慢慢隐在黑暗中。
百川慢慢爬了起来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他很清楚对方的实力，也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回不去了，但是他还是把符纸给了二弟，也不知道师兄会不会怪他。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真气不错。”黑衣杀手发出一串喑哑的声音，像是带了变音器，对方带着面具，百川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体型却很清晰，个子一米七左右，虽然穿着宽松的袍子，但是百川的判断是偏瘦。
“谢谢。”百川对于对方的肯定，礼貌的回了一句，对方不出手，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
“你很聪明也很愚蠢，你不应该救那个家伙的，你比他更有资格活下来。”
百川有些诧异，原来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出手，或者说不屑出手罢了，他有把握在这段时间内杀死自己。
“但是，这是我的选择……”百川虽然嘴上说着话，手却没有闲着，随着体内真气的运行，身体不断强化，将力量全部集中在手臂上，百川打算用一击来为自己争取机会。
“来吧！”一声暴呵，将腰部收缩，后腿成弓字形，肌肉紧缩，青筋暴起，整个人像一只箭一样射了出去，直击敌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