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眼眶微红
“二小姐?”轻轻的,是青梅的声音。
微微皱了皱眉,安晓慢慢清醒过来,她竟然睡着了,这么放松警惕,可不是好事。
“何事?”她的声音稍微有点沙哑。
“二小姐,咱们到了,子时刚过。”青梅说着,也有点嘟囔,显然是被吵醒以后还没清醒呢。
撩起车帘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正门口悬挂的两只不算明亮的灯笼,上面各写着一个安字。
这国安府修建的既不华丽也不宏伟,算是官员中比较朴素的,周围也没什么比较豪华的府邸,这么一比较,倒是显得这里没有那么朴素。
外面张嬷嬷跟宋嬷嬷等的有点着急了,不耐烦的开口:“二小姐,您醒了吗?”脚凳已经在马车下面放好了,就等青梅扶着安晓下来,就能进去休息了。
这天气白日不冷,可到了夜半也有嗖嗖的凉风,尤其都是在马车里睡着了又醒来的,被冷风这么一吹,身上一阵阵冷汗冒着,明儿个估计是要得风寒了。
马车里面,安晓也不说话,故意多呆一会儿,就是不愿意遂了这两位嬷嬷的意思。
人家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妈早就离开了,马车一到,第一个就回去给老夫人复命。说是复命,可这个时候老夫人哪里会等她?分明就是找个借口先离开,不在这里遭罪。
这两位嬷嬷但凡是个聪明的,也就不用留在这里挨冷风吹。
觉得呆的够久了,安晓身体动了动,让青梅扶着,慢悠悠下了马车,踩在脚蹬上也是稳稳的,不让一丝一毫问题出现。
大晚上的,也没甚心思看着周围,只是脚步匆匆快速回去晓园。等她们到了,两位嬷嬷也各自离开,回去休息,就等明天上午给老夫人请安了。
坐在房间里,一身发寒,这屋子显然没什么人收拾,里面也没有先用火盆烤一烤,甚至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这些丫鬟婆子惯会偷懒,等以后有机会,必然是要发落的。一个青竹的事情,也就能敲打他们几天而已。
第二日一早,青梅青萝就开始忙活开来,使唤小丫鬟拿这个递那个,倒好像真是为了给安晓打扮的漂漂亮亮。
看着艳红色的胭脂就要涂在自己脸上,安晓立刻阻止。要是这东西抹上脸,岂不是要把猴子屁股给比下去。
“小姐?”青萝好奇询问。
“就算再装扮,也比不过大姐,又何必多此一举,浪费了好胭脂,不如赏给你用算了。”安晓轻声说着,倒是让青萝喜不自胜。
跪在地上规矩的行了个礼,这胭脂就被青萝收进了袖子里面,一点也不推辞。
收拾好了,主仆三人也就往老夫人的常青院过去,这名字是老夫人自己个儿取的,就是希望自己也能常青,想要个好寿命。
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忙碌的丫鬟婆子,大家看到安晓,也都是规规矩矩的行礼,倒是没有什么太狂妄的下人。
看来这狂妄的人,全都留在了晓园里面,外面的人倒都是好的,可惜没一个人轮到她跟前。
“看到没有,这二小姐打扮的也太素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老夫人怎么了。”
“就是啊,老夫人最喜欢明亮鲜艳的颜色,这二小姐竟然完全没有这么打扮呢。”
“这庶女就是庶女,我刚才可看到大小姐了,那颜色叫一个好,也不是二小姐能比的。”
这些言论,一路上也听了不少,安晓全当耳旁风,没时间在乎。
到了常青院,门口站着两个小丫鬟,看到她笑呵呵的帮忙开了门,态度还是很恭敬的,不愧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安晓也点点头,带着丫鬟就进去了。
青梅跟青萝没被提拔上来之前,都是三四等的丫鬟,从来没有进过主院里面,最多就是在外面给丫鬟婆子们递点东西,完成了差事就离开了,这还是第一次来老夫人的院子,害怕的很,缩头缩尾的很是丢脸。
两个丫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要把周围的景色全都记下来,回去好跟以前那些小姐妹炫耀。
安晓也不管,随他们怎么去。
正堂内,已经来了不少人,也空着一些位置,安晓来的时间不早不晚,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漏。
嘴角勾起微笑,慢慢走上去,给坐在主位的老夫人行李:“祖母安好,安晓给祖母请安了。”
这老夫人狄氏,娘家原本是卖草鞋的落魄户,安通去世的父亲安正名家里也就是个卖脆饼的,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这狄氏有了个出息儿子,带着全家鸡犬升天,这才有了她现在老夫人的位置。
不过几年的镀金,狄氏看起来,还真像是从小到大的富贵人家出来的老夫人,这气度姿态,都是很好的,可见为了融入这皇城上流人家,没少费些功夫,倒是让安晓生出来几分佩服。
此时,狄氏坐在主位上,身着八宝长寿福禄袍,头上戴着翡翠玛瑙玉步摇,淡淡点头,不过说了一个字:“好。”
刹那间,安晓红了眼眶,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委屈。
旁边距离安晓比较近的人均是看到了,全都明白安晓委屈什么。
一夜之间,姨娘死了,弟弟没了,自己出逃又差点死在外面,看到了老夫人,还不就跟看见了救命恩人一般吗?
穿着鹅黄色绸缎裙子的女人笑了笑,竟然主动开口帮安晓说话:“老夫人,您看看咱们家二小姐,真是个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姨娘弟弟都没了,自己也差点一命呜呼,要不是有您的红光照着,怕是这孩子也早就被小鬼带去了。”
说着,她往坐在老夫人下面的大夫人邹秋云那里看了一眼,显然是意有所指。
邹秋云自然不能不开口,眼睛盯着安晓,不紧不慢道:“三弟妹这话不对,安晓好歹是国安府的二小姐,怎么会因为一个卑贱的姨娘伤感?不过辉哥儿那孩子没了,我确实也伤心了好几日,可惜了老爷的骨肉。”
“晓儿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