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野兽
“赫子？”笛口凉子发出不确定的疑问，那东西的形态，太像赫子了。
汉墨轻轻一踏地面，加速前冲，穿过蛾翼状赫子，来到笛口凉子的背后。
他看到笛口雏实不知何时已经逃离了这里，没有立即追上去。
在上一个世界移植了发电能力的罪孽装甲，此时还保留着一部分能力。
其中一项，是让汉墨能够目视电磁波，他自己捕捉到笛口雏实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弱电磁波，即使她跑远了，他也能确定她的位置。
他捕捉到了破空声向他逼近，竖起右手挡在身下。
砰！
四个蛾翼状赫子横扫在汉墨的右侧身躯上，让他的身体稍微平移了两步，在地上留下划痕。
除了瞄准他头部的被右手挡住，其余地分别落在右脚关节，腰部，肋骨处。
他叹气道，“果然，电影里单手就挡住所有攻击都是骗人的，人家怎么可能傻傻地只攻击我的手。”
他双手张开，抓住身侧的赫子，将它连同人一起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手下留情，即使是普通人，被你攻击到，最多也就是骨折。”
他追上去，快速一拳打在笛口凉子的腹部，让她吐出一口苦水。
笛口凉子痛苦地捂住肚子，身体因疼痛而使不上力气，只能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别再试着激怒我。”汉墨冷漠地说道，如果是其他人，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方。
舍身保护女儿的母爱，宁死也不出卖同伴的忠诚，还有，即使在黑暗之中也没有堕落的人格。
这些综合在一起，使得汉墨选择放过了她。
这些品质，即使在人类中也极为难得，更何况是表现在一个喰种身上。
但是……
“还想动手吗？我已经记下你女儿的气息，如果你再试图攻击我，我会找到她，在你面前杀了她。”汉墨瞥了笛口凉子一眼，用笛口雏实来威胁她。
她不知道汉墨只是单纯的威胁她，即使她再次攻击，他也不会去杀笛口雏实。
如果真要说原因的话……是他自己主动找上笛口凉子母女，事情的起因是他造成的。他没有那么多事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汉墨不会让别人因为他自己的行动而负责。
并非什么敢作敢当，也不是什么善良。这只是他行事的原则。
故意去挑衅无辜的人，激怒他们攻击自己，然后有借口去干掉别人。这种虚伪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汉墨快速跑到库因克和雨伞旁边，将它们丢上楼顶。
然后站到小巷中间，等待脚步声的主人们的到来。
在他们踏进这条巷子的时候，熟悉的怪异语调响起，“听到这里有奇怪的声音，就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最有趣的东西了啊。”
“亚门，你先离开这里，那个家伙不是你能对付的。”山田真一凝重地拿出自己的库因克，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前方的‘怪物’身上离开。
全身被赫子包围，这种姿态……被人冠以专有的称号。
“赫者。”亚门钢太郎跟着拿出自己的库因克，没有冲动，他选择听从前辈的话开始后退。
“告诉丸手，我们这里，需要支援，嘛，或者来帮忙收尸也可以。”真户吴绪依旧用怪异的语调说话，眼里露出仇恨的目光，“那可是吞食了大量同类才会变成的赫者，真正的怪物呢。”
赫者，立于喰种顶端的存在，最明显的特征是拥有多个赫包，能够覆盖全身的赫子。
所有的赫者至少有SS级的实力，只有多名特等搜查官才能保证讨伐。
那在身体缓缓流动的装甲，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是正常材料制成。CCG也有研究将库因克制成铠甲，但那种东西不但有很大的缺陷，产量也极低。
“赫者？”汉墨侧着头，有些疑惑，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为了避免他们听出他的声音，他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变得类似机械的合成音，“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赫者是什么，但有一点你们没有判断错，那就是……”
他高高跳起，右拳如炮弹般砸向他们。
“我比你们更强啊。”
轰！
地面直接被砸出一个大坑，子弹一样的碎石飞溅到四周，肆无忌惮地破坏周围的东西，包括那三个人。
亚门钢太郎躲闪不及，手臂被碎石击伤，鲜血逐滴落下。另外两人因为躲闪得及时，没有被碎石砸中。
一条粗糙如同触手的东西朝汉墨横扫过来，被他单手抓住。
“库因克……”汉墨记得这个形状的赫子，这是笛口朝木的鳞赫。他竟然这么快就将笛口朝木的鳞赫制成了库因克，联想到自己那个做了两天才完成了库因克，他就一阵郁闷。
“终究是死物。”
在汉墨竖起右手，准备将这个库因克摧毁的时候，山田真一已经拿着他的库因克朝汉墨冲了上来。
剑状库因克斜斩在他的后背上，山田真一双手用力，想要突破装甲。
感觉到他的动作的汉墨，直接激发了罪孽的附加能力，一阵电光从他身上放出，形成半球向周围扩散。
“躲开！”山田真一大喊一声，丢下库因克向后跑出，但电弧扩散的速度比他逃的速度更快。在电弧接触到他的那瞬间，轻微的爆破声从他身上发出，将他击飞到远处。同一秒内，真户吴绪也步了他的后尘，被电弧击飞出去。
战斗开始到现在还没过去半分钟，就已经结束了。
“这就是上等搜查官的实力吗？”汉墨摇摇头，眼中只有失望。
太弱了，就算攻击再强，受限于人本身的速度，也很难攻击到上级喰种。就像于杰森战斗那样，被轻易地戏耍。
在成为搜查官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进行一次提升动态实力与神经反应的手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跟不上某些上级喰种的速度。
据说最强的搜查官，有马贵将能够独立讨伐SSS级喰种。
汉墨转过身往回走，看到笛口凉子正挣扎起身，想要趁他和搜查官战斗的时候逃离这里。
“天真啊，到手的食物，可不能轻易放弃啊。”他冷笑一声，眼中似乎露出了某种疯狂，“要不是你们打扰，我现在就能品尝一下新鲜的血肉了。不过一只喰种已经够我吃了，就不杀你们了，等我肚子饿了再来找你们。”
他单手成刀，在笛口凉子绝望地眼神里，冲过去刺入笛口凉子的腹部。右手沾着鲜血从她后背贯穿出来，后面的墙壁上被飞溅而出的血染上点点红斑，大量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入地上。
汉墨将手缓缓抽出，单手提起笛口凉子，将她扛在肩上，双脚一屈，准备跳到楼顶。
在这时，一个沉闷的抽泣声传入他耳中，他没有移动头，而是直接转动眼睛往那边看去，看到了一抹茶色闪过。
没有多说什么，他直接跳上楼顶，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里。
……
在转角处，一个穿着天蓝色外套的少年死死捂住笛口雏实的眼睛和嘴巴，不敢让她发出声音。那种残忍的景象，不是她现在应该接触的。
眼泪从双眼流下，那个人说话根本没有任何掩饰的意图。他在这里都听到了那个人说的话。
那个人，要把笛口小姐作为食物，拿去吃掉，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躲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笛口小姐带走。
……
另一边，汉墨扛着笛口凉子在大楼间跳跃着，之后跳入偏僻的地区，将笛口凉子放下。
他当然不可能去吃人，那些话，包括最后重伤笛口凉子的动作，都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如果她没有死去，她的相貌就会被画出来，作为通缉令上的头像。他又不想去杀了她，所以就只能伪造一个把她当作食物的假象。这样，他们就有很大的可能不去白费力气发布笛口凉子的通缉令。
在他们眼里，汉墨是‘赫者’，通过吞食喰种获得更加强大力量的喰种，是会吃喰种的，怪物中的怪物。捕捉其他的喰种，作为食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那些疯狂的野兽，从来都不会将其他同种野兽当作同类。
汉墨看到她腹部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还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喰种想要治疗自己的伤势，好像，是要进食才行。我要到哪里去给她找肉……”他有些难办，放任下去的话，笛口凉子有很大的几率会死，他总不能一直扛着笛口凉子去寻找‘食物’。
杀人可以获得食物，杀喰种也可以获得食物。但如果他为了‘获得食物’这一目的，去专门猎杀喰种或人类，那他和那些失去人性的喰种有什么区别？
他找了一个废弃的屋子，将笛口凉子放了进去，守在门外没有离开。
罪孽被他解除着装状态后，就放进了口袋。
“是人类的味道啊……”
“还有一股血的味道……”
“真是幸运，食物自己送上了门。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吃东西了！”
一阵阵如同野兽一样的低吼声从楼道传来，四双猩红的双眼慢慢出现在汉墨的视野里。
“没想到会有人类来到这里，哈哈哈哈……”
在饥饿的支配下，一个喰种四肢着地，张开大嘴，流着口水，朝汉墨冲了过来。
十多米的距离，在他的狂奔下不到一秒就跨越而过。剩余三只紧跟在他后面，朝汉墨扑了过来。
没有时间去拿箱子，更没有时间去拿起罪孽进行着装。
“麻烦了。”汉墨叹息一声，眼神平静地看着堵住前方楼道的四只喰种……
他的身体快速侧身，躲开了第一只喰种的攻击，然后左手抓出罪孽，准备扣在腰上进行着装。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一个异样的触感从手臂上传来。
汉墨侧头看去，看见双眼发红的喰种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疯狂地撕咬着。他能感觉到粘稠的唾液沾在右臂上，锋利地牙齿在他的手臂上摩擦着。
另外的喰种也一同扑了上来，一个抓住他的脚直接咬下，想要将他的肉撕扯出来，另外的张开大口朝他的脸咬了过来。
在右手被控制住的情况下，他不得不缓了一下左手的动作，用手肘打飞了那张咬向他脸的大口。
那些搜查官，平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疯狂的东西啊……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此时已经陷入了绝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口一口吃掉，在绝望中死去。啊，不对，如果眼睛先被吃掉的话，那就不用看着他们把自己吃掉了。
在一只手被拉出，一只脚被扯住的情况下，他早就离开地面，被喰种撕扯在空中进行分食。也只有他，才能在这种时候还在想这种事情。
这样想着，汉墨直接将罪孽扣在腰上，高压电弧直接弹飞了抓住他的喰种，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漆黑的装甲覆盖住汉墨的身体。
没有丝毫留手，在罪孽的加持下，汉墨化作比他们更加恐怖的怪物，在他们绝望的惨叫中将他们撕碎。
“现在，食物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