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值得拯救
当这里的千人死亡事件被曝光后，全世界一片哗然。
这是一个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即使是半年前青铜树袭击CCG分部也没有死这么多人。
而且屠杀的画面还被人传播了出去，传播者刻意掩盖了踩踏事件，将所有人的死归在汉墨一个人身上。
他也因此被定义为最恶的人类——一个痴迷于喰种，不惜将自己身体进行改造，拥有强大生物装甲的人类。
事情朝汉墨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如果那些人不妨碍他，默认那些想做人类的喰种转化为人类，那就最好不过。
可事与愿违。
“要想解放全世界的喰种，仅仅在这里解放是没用的，还必须想办法扩展到全世界。”
这里不是末世，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靠他一个人征服全世界，毁灭世界倒是做得到。
半年的时间，他能发展出现在的研究所已经很不错了，他手下也没有更多的人手能安排到其他地区。
汉墨坐在栏杆上，看到下方有两个瘦小的身形朝研究所这边偷偷摸摸地过来，在接近这边的时候被西尾锦拦住了。
“你们，都是喰种吗？”西尾锦眼神复杂地看着前面的一对姐弟，姐姐的年龄在十岁左右，弟弟八岁。
“大哥哥，你也是喰种吗？”姐姐将弟弟护在身后，对他警惕地问道。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都不合身，还有些破旧，不过却很干净。
“嗯。你放心，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们的。”西尾锦走过去，蹲下身子摸着她的头，眼中露出罕见的温柔，“跟我过来吧。”
听完他们的对话，汉墨有些惊讶西尾锦竟然会露出这么温柔的一面，除了在他的女友面前，他几乎没有表现出这种表情。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去通知其他人，为他们安排房间。
在他通知下去不久，地行甲乙就找上汉墨，“汉墨先生，他们的年龄太小了，可能承受不了转化手术。”
“我给你新的实验数据，你根据那些数据优化手术。”汉墨皱着眉头，“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我还谈什么解放喰种。”
感受到汉墨语气中的坚决，地行甲乙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接过由汉墨递过来的存储设备。
告别了地行甲乙，汉墨就走到了居住区去，想去看看刚来到这里的那对姐弟，他正好看到笛口雏实和金木研两人在与他们解除，消除他们的警惕心。
“依旧抱有警惕心，明明心底还保持怀疑，却还是来了这里。”汉墨默默说道，他将目光转向笛口雏实和金木研，“都是一些可怜的孩子，却不是最可怜的。”说完就离开这里。
金木研忽然抬起头，看向汉墨离开的方向，没多想什么，继续和那对新来的姐弟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汉墨在配合地行甲乙优化转化手术，直到能够让那对姐弟成功转化为人类。
转化手术的实质是抑制RC细胞的增殖。
就像汉墨说的一样，喰种实际上也是人类。当人类体内的RC细胞过多就会形成特殊的器官，赫子。而赫子会改造他们的消化系统，强化他们的肌肉，将皮肤变得更加坚韧。
要将喰种完全变为汉墨所认为的人类是不可能的，在他的理解中，人类是没有RC细胞的。
但变成这个世界的‘人类’却没有多大问题。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事情曝光的原因，除了他们自己去寻找的喰种，再也没有其他喰种来到这里。
随着第一个喰种转化成功，陆续有喰种成功转化。
一个个喰种在他们手里成为人类，包括那一对姐弟，而他们被RC细胞改造的身体除了失去赫子和赫眼，消化系统恢复，其余的都被保留下来。
他们的身体素质依旧超过人类，这个发现让更多的人感到惊喜。
“这将会是全人类的进化！”
大多数人都这样认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例如地行甲乙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为什么你体内没有RC细胞？”地行甲乙一次又一次地用仪器扫描汉墨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RC细胞的痕迹。
“因为我是人类。”
“不可能，就算是人类体内也有RC细胞……”地行甲乙下意识地否定汉墨的话，但汉墨接下来的话堵住了他的否定。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是纯正的人类？”
他们不是纯正的人类，汉墨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纯正的人类。
“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人类。”地行甲乙在楞了几秒后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动摇，“纯正的人类……我们以为找到了人类的进化方向，实际上是人类的灭绝方向？这不是进化，只是在变异成喰种……”
如果某一天，人类全部变化为喰种，那喰种的食物就只剩下同类，没有多久，喰种就会灭绝。
“汉墨先生，真正的人类，真的没有RC细胞吗？”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地行甲乙沉寂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如果我们都不是纯正的人类，那你为什么会保持纯净？”
“因为我是其他世界的人类，在和天使的战斗中受伤了，被世界送到这个人间修养的啊。”汉墨笑了一下。
“是吗？”地行甲乙陪着笑了一下，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察觉到他的态度，汉墨也没有多做解释。这些都是真话，他没有说谎，信与不信就是地行甲乙自己的事情。
到了深夜，汉墨独自一人来到天台。
‘你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还要继续待在这个世界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汉墨忽然想起世界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喰种不值得拯救’，并不是喰种的本性难以改变，而是所有人类都可能变成喰种的意思吗？”
‘你能解决种族之间的压迫，可是解决不了同种族内的斗争。你的生命还很长，可这种事情需要你用一生去解决。等你离开，用不了多久又会恢复原状。’
“再过一段时间吧，我要给他们留一个希望，不至于得知真相后，被绝望压垮。”
一队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高筒帽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脸面具，手中提着武士刀，一步一步地过来。
“恶心的气味。”在这个距离上，汉墨能闻到一股腐臭味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
他们还是活的，但无时不刻在散发着这股常人无法察觉的腐烂臭味。
对方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瞬间就冲了上来，轻易沿着墙体边缘跳上了这三十多米高的楼。
一落地，他们就拔出武士刀状的库因克，对着汉墨直接斩了过来。
“半喰种！”剑装在汉墨身边舞动，形成剑网挡住了他们的刀刃。
刀刃上传来的力量让汉墨吃惊，即使是壁虎的力量也没有他们的强。
“这些家伙，没有痛觉吗？”汉墨的右腿横扫而出，重击了其中一人。
他的身体从腰部折断，整个人不自然地折叠在一起倒飞出去。
但他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只是倒在那里。没过几秒，他就如同牵线木偶一样站了起来，重新加入战场。
“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剑装一次又一次地挥斩，每一次都能将他们的部分肢体斩断。但是不到两秒钟，肢体间就弹射出红色的血丝，将断开的肢体连接在一起，回复原状。
“根本不像是身体，更像是一些粘稠物聚合在一起。”
而且…
罪孽轻易地被他们手中的刀斩开，愈合时速度明显下降。
他从其中一人身上抢过来一把刀，操控罪孽将它吞噬。
嗤！
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下，吞噬了刀刃后的罪孽瞬间崩溃，缩回初始的箱子，强制接触的着装。
两个圆环从远处射了过来，牢牢扣在汉墨的双手上并弹射出大量倒刺，同时向地面发射出大量细钩，将他固定在原地。
那些人也拿着刀抵在汉墨的脖子上，将他制止住。
“半年多的时间，你觉得我们还没有找到对抗你那个装甲的办法吗？”一个带着面具，装着白色大衣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看着汉墨的身体，语气疯狂，“真是完美的躯体，超过那个小家伙。那些家伙一致认为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作为人类中最独特的人，你会成为比‘龙’更加完美的存在。”
“‘龙’是什么？”汉墨试着运动双手，不过拘束器上的绳索绷直，面前的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他索性就不挣脱开，提出自己的疑问，“喰种并不是自然存在的，他们的起源，来自某种病毒，我说的没错吧？”
啪，啪，啪。
对面的男子轻轻鼓起掌，“真是大胆的猜测，你敢怎么说，想必已经知道了某些事情。选择把你抓住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继续放任下去，你恐怕连消灭喰种的方法都能找到。不过可惜，你已经逃不掉了，放心吧，你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战斗到现在，就算发生了这样的动静依旧没有人上来查看。这是因为汉墨对他们吩咐过，如果有敌人来袭，他们就待在下方保护其他人。
“你那个转化手术，真是惊艳啊。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这种事情是真的存在。”不知为何，男子忽然说到这个话题，“你是在想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吗？”
他脸上露出烦恼的表情，右手挠了挠头，“怎么说呢，虽然变成了人类，味道和人类差不多，不过口感比喰种好。肉质很嫩，这个和年龄也有很大的关系，不过只有两份，所以就先吃了小的那一份。味道很鲜美啊，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我应该感谢你。对了，我顺便做了一些肉粒，你要试一下吗？”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些用彩色锡纸包裹着的东西，看起来和超市里售卖牛肉粒一样。
他随手挑了一个，剥开外壳丢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做成这样后，别有一番风味。”
“梨子和小贵！”后方天台的门口传来动静，雾岛董香红着眼，激发出赫子朝男子攻了过去，“你给我去死！”
下一瞬间，她就飞了回来，被雾岛绚都接住。
（“大叔，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哥哥，姐姐，大叔，我们要去找一下父亲。”）
“这样啊……”汉墨忽然沉寂下来，伸手扯断了手上的拘束器，“我忽然有点烦躁，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陪我发下一下吗？”
无数拳头瞬间出现在汉墨周围，无情地轰击在围住他的人身上，眨眼间就全部化为血雾喷散到四周。
‘你准备结束这场闹剧了吗？’
“闹剧，对啊，闹剧，我早该结束了。”
汉墨的身体一闪而过，出现在男子身后，右手穿透了他的胸口，抓出了还在跳动的心脏，“这就是你的心脏？真奇怪，为什么它也是红的？”
鲜血从他胸前的洞里喷涌而出，染红了一片地面，汉墨把心脏举起，像是在观察一样，“我知道了，因为你吃下去的是血淋淋生命，所以你的心脏也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