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偷小小（下）
“终于见到你了。”小小上上下下的打量夏夕，忽然说了句奇怪的话。
“咦，我很有名吗？”
“你不知道？对于你这位七彩金眸妃子大家都好奇着呢。有的说你是妖女有的说你是仙女，京城里私下里可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滟光阁的后台老板。”
“金眸？我不是黑眼吗？你怎么知道我和滟光阁有关系的？”夏夕一口气把所有疑问问了出来。
滟光阁是声色娱乐场所，最近在各个繁华都市都有分店，专门请宫里的老师调教才色具绝的女子，进行卖艺不卖身的经营。天下人都知道滟光阁收入有一部分拿去孝敬了绝杀宫，欺负了滟光阁里女子的男人就等着接绝杀令吧。
“那个，金眸，是我说的。”铎擎帝讪讪的说。
“啊？”夏夕不解。
“有一回听到宫里的人在谈论你的发色，我就说了句七彩发色配上金眸的话一定很美，没想到他们就那样传出去了。”
“是么？”夏夕思索起来，喃喃道，“金眸，要是戴隐形眼睛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么是隐形眼镜？”小小好奇的问道。
“我们那一种放进眼睛里的保持视力的透明薄片。有的同时还具有改变瞳仁颜色的作用。”
“太神奇了！丫头，你们那到底是哪啊，什么时候带小小我去看看吧？我看能出你这样丫头的地肯定还有其他好东西。”
“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我们那除了数不清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外还有各式各样的防盗工具，比如说保险箱，红外线防盗，指纹识别系统，眼球识别系统，声音识别系统，安全门，各种警报器……总之应有尽有，对于一个真正的小偷来说，那是个极富挑战的偷盗乐园，能从那些地方偷出东西来才叫高手。而且，越是顶级的防盗体系东西越是值钱，整个皇宫都换不了。”说到这夏夕神秘一笑，摆摆手道：“不过带你去可就难了。我们那有规矩，不能擅带外人进入。想去啊，得过七七四十九关，一关比一关难，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可能再回去。我又不傻。”
“七七四十九关，这么多？”小小小小的眼珠往上一翻，显出痛苦的样子，两条短短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唉，夏夕刚才那一串陌生却充满刺激的名词已经让他心痒难耐了。
夏夕正想说什么，小小忽然猛的吸一口气，决然而然的道：“没事，想我小小要看上那样东西不是经过千难万险的，区区四十九关绝对不在话下。丫头，你就带我去吧。只要你带我去，说，你看上什么，有的我给你，没的我帮你偷去！”
“唉，我倒是想啊。不过，说老实话，我还真没有什么看得上得不到你又能帮我偷到的。”
夏夕学着小小翻着白眼歪着脑袋做出认真思索的样子，铎擎帝抿着嘴在一边笑。
小小急了：“欸，我说丫头，你就别折腾我了。你给我说！我就不信天底下有什么我是偷不到的。”
“问题是我真没想到什么啊。啊！”她忽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小小紧追问。
铎擎帝猛的一惊，连远在一边的暗影都站起了身。
“嘿嘿嘿。”夏夕不好意思的笑着，“我忽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小小恨不得把夏夕一脚踢到天边去。可是，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七七四十九关的头一关是自宫。”
两个男人都傻了。
“咦，你不知道什么是自宫吗？自宫……”
“你闭嘴！”小小猛的打断夏夕，“什么臭规矩，你耍我！”
“哪有！”夏夕非常委屈的口气，“我刚刚想起就马上告诉你。跟你说，我们那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冰雪聪明，男子个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为了不便宜了外面的宵小之徒，经过全城男女一致同意，出入城里的人除了奉了旨意的外一律要过四十九关，那头一关就是看人。女的呢，只要样貌或脑子一样好就成，男的呢，必先自宫才能出入。你看，就算是我们自己城中的男子擅自出城的也要自宫呢。唉，基本规矩我也跟你说了，反正我是不再回去了。七七四十九关啊，想起来就感觉被剥了一次皮。”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小小仍然有些怀疑，这丫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过五关斩六将的人。
“我？我当然是走出来的。嘿嘿，老实跟你说，我偷了城主的令牌出来的。”
“那不是还可以凭令牌回去吗？”小小心中又充满了希望。夏夕好像不想回去，那他不是可以……
“当然。不过，我到皇宫的时候令牌被搜走了。这个混账皇帝还以为那是没用的木头把它丢给御膳房里烧火的太监，等我追去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块焦炭了。唉，我再也回不去了。”
夏夕骤有架势的哀叹起来，小小失望透顶转头正想朝那‘混账皇帝’吼叫两句，不料铎擎帝早已非常配合的表现出内疚的样子。那么一个绝世＊＊＊＊＊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也不忍责备的了。小小哀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完全失了力气。
“小小。”夏夕不解了，“你干嘛要这么伤心啊？天下可偷的地方多着呢，再说，凭你的身手那肯定是不管什么东西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小瞅着屋顶无限感伤的说道，“这，就是高手的悲哀。就像你说的，没有我偷不到的，正是这样，我已无物可偷了。你说，要是没有挑战的话还能算偷东西吗？那东西还值得偷吗？唉，我真后悔，我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厉害，害得我都找不到一处可以激起偷兴的地方来了。我干嘛吃饱了没事干把自己弄得这么厉害？唉，我真后悔，真后悔。”小小已经完全陷入自怨自艾的崇高境界中去了。
夏夕尴尬的看向铎擎帝，铎擎帝早就习惯了如此，但笑不语。
这个自恋的贼啊，真叫人哑口无言。
“小小，我有个建议你可以考虑试试。”
“说来听听。”表面上小小不动声色，内心却翻滚起来。这丫头既然能统领逼影门必然有过人之处，没准自己真的能改善这‘寂寞’的日子呢。
“搞防盗啊。”
“你疯了？”两个男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哎呀，你们先听我说嘛。用小小神偷的经验来搞防盗，那肯定是天下第一防。既然已经无物可偷，那就干脆防偷好了。用你的防盗系统来检验你的偷盗技术——当然不是让你去偷自己啦。要知道，一千个小偷就有一千种偷法，正所谓防不胜防。偷东西说白了就是见招拆招，而防偷呢，则要考虑到无数个小偷的招法以防被拆，你说，是偷东西的厉害还是防偷的厉害？再者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虽然你是神偷，但不能保证这世上便没有隐世高人啊。只要是高手都喜欢挑战，你打出神偷防盗的名号，任谁都会心痒。到时，要是成功防盗，你就只有证明你偷技一流，要是不小心被偷了，那更可以以此增加技能，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嘛。最最重要的的是，喂，先别想我还没说完呢，下面的才是重点。”
看到小小一副神思无限的样子让夏夕很受打击，一心想拉回注意力。
“天底下谁不防盗？只要稍微值点钱的东西所有人莫不想藏得紧紧的让人绝对偷不到。所以，嘿嘿，小小，弄个防盗公司，就是什么防偷门派之类的东西，凭你的身手，哎呀，那是绝对财源滚滚如滔滔江河般源源不绝啊！我仿佛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在我面前积累成山了！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夕儿，你，小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穷？”铎擎帝小心翼翼的问，生怕不小心伤了一颗脆弱的心。
“咳，也不是。”夏夕的脸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以后特别喜欢赚钱，一想到有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就觉得心花怒放。”
铎擎帝听着这直白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正想再说两句不防小小忽然开了口：“对啊！哎呀，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丫头你真是天才！啊，对，我现在马上就回去弄去。”
语音刚落，只听得桌子一声轻响，人已飞出几丈之外，伴着莫名其妙的话：“丫头，那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回过神的夏夕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翡翠！”
小小送给夏夕的见面礼是一只蹲坐着的翡翠猫。整只猫颜色通体均匀，淡淡的绿色由内到外仿佛在流动似的，雕工精巧细致，虽然仅为手掌般大小却逼真的让人忍不住伸出手去在猫鼻子处探探看是否真有呼吸。这只猫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连铎擎帝的眼中都放出了异彩。
“栝凌，小小太好了！居然送我这个！翡翠，猫，天啊，极品中的极品，在我所有的收藏里恐怕没有一样比得上这个。”
“你喜欢翡翠？”
“对啊。”夏夕爱不释手的把翡翠猫捧在手心细细观赏，“我的家里最多的就是翡翠了。不过我通常都是收集石头，就是没加工的翡翠，因为我觉得那样才是最美的。当然，也有很多翡翠制品。不过真的，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我想，原先那块翡翠一定更好看。”
“呃，夕儿。”铎擎帝忽然觉得夏夕把那翡翠捧上天而忽视他非常过分，决定把夏夕的注意力拉开。
“嗯？”
“你不是说要出壳了吗？”
“什么？”夏夕不解的抬起头。
“你早先不是说明天要出这夕宫去玩玩吗？”
“哦，是啊。怎么了？”
“明天刚好是旦妃的生辰，依着往年惯例会在御花园里设宴，到时候我过来带你去吧。”
“嗯。好。哎，我说栝凌，你为什么没有皇后？”
“皇后？没想过。反正现在五妃共同管理后宫的局面就很好。”
“也是。要是挑了哪个出尖，这原本就暗流汹涌的后宫恐怕要掀起巨浪了。”
“有这么恐怖吗？”
“你这光会享齐人之福的皇帝哪知道我们妃子的苦处！对了，我很奇怪，你几岁了？”
“问这个干嘛？你都没告诉过我凭什么我要告诉你？”
“啧啧啧，你还是男人吗？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太小气了吧。喂，栝凌，说话之前先想想，不要糟蹋了你那绝世的容貌。你不知道问女人年龄是很不礼貌的吗？”
“我一句话你扯出十句话，夏夕，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怎么这么啰嗦？”
“你还有脸说我。我不过是问你几岁而已，回答只要一个数字就成。可你，不肯说也就罢了，还拐弯抹角的骂我。再说我也奇怪我怎么了，怎么一到你这来不仅贪财人也鸡婆。要知道我在我们那可是有名的冰山。现在弄得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更年期提早到了。”
夏夕可一点没夸张。那时的她虽然也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但只要能以一个字代替话的她绝不说两个字，跟她共事要有非常的理解力，因为她绝不会解释自己说的任何话，不论在别人眼中看来多么莫名其妙。正因为如此，她的冷酷无情是出了名的。
“23。”
“啊？”
“我，23岁。”
“哦。比我大一岁。那么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有不少小孩了吧。为什么你没有孩子？”
“你有22岁？你不是骗人的吧？我说夕儿，用不着夸大你的年龄，因为你再怎么看都像是发育不良。”
“不要扯开话题。”
“呵，不要恼羞成怒嘛。你刚才说什么？孩子？夏夕，我发现你比我的臣子还关心我的私人问题。”
“皇上，我这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哼！看不出来你这么八婆。”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今才发现自己也很八婆。好吧，刚才的问题作废。”夏夕皱着眉头苦着脸，自己这是怎么了？
“时机还不到。”铎擎帝站起身忽然说道。
夏夕惊讶的抬起头，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皇帝生孩子还要看时机吗？
“你不知道吧，我有一个亲哥哥，也长得很美哦。”铎擎帝眨着眼对夏夕道。
“咦？”
不理会瞪大眼的夏夕，铎擎帝莞尔一笑，转身离开，边走边道：“记得，明儿午时我过来接你。”
满心困惑的夏夕看着铎擎帝消失门口，怔怔的呆了半响，毅然决定不去思考他那奇怪的消息。她如今首要做的是好好反省自己在大宇王朝的所作所为，找出这段时间‘精神失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