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的学生
一成不变的三点一线学习生活因为校庆的到来而又了一点点不同。中午就已经有人买好了看节目必备的饮料就等着下午的到来了。李华再三叮嘱注意秩序，注意卫生。一如既往的唠叨，一如既往地被忽视。
“这校庆搞得，这帮同学都没精力上课了。”林夕染还在语文办公室帮忙数资料，听了老师的抱怨不由跟旁边的课代表对视一眼，低头窃笑。
“他们没在你课上翻天就已经很好了。我上节课就直接被上自习了，班里就剩那么几个人，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还能讲的下去吗？？”艺术班的老师不知是安慰还是抱怨倒让办公室里的老师有了同感。
“你那是艺术班，这个校庆，当然少不了他们了。”
“……”
林夕染听到他们的讨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生怕待久了涉及到自己。
“林夕染，你留一下。”还是躲不过，前面的语文课代表接过她手里的资料，向她投以自求多福的同情目光。林夕染撇嘴，早知道就不陪着她过来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低着头走到老师桌前站定，实在想不到自己单独被留下来是为了什么。语文老师拿起桌上的作业本径自翻开：“你的作文我看过了，这一篇还不错，有些地方还是需要提高，我已经给你批注出来了，你先看看，拿回去改改，改完之后再给我。”
“嗯，好，谢谢老师。”
“没事。”
“唉~”林夕染跟老师这是这边和乐融融，旁边的马老师叹了口气，来回翻了翻面前的笔记，再三确认好名字之后叹了口气，冲办公室里抱怨：“你们说这帮学生是怎么回事？作业都不认真做，一个个的都是应付！”
“都这样，老马你要是再这这么计较会被气死的。”
“哪里容得我不计较，一个个的忙着数理化，语文就不重要了吗？我倒觉得语文提分还容易呢。说了又不听，真是要被气死了！”
林夕染听着，把头低的更深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触到这些老师的铁板，语文老师轻笑：“行了，再说就把同学都吓到了。”看了眼正在认真琢磨的林夕染，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老高你就是脾气好。整天对着学生笑呵呵的。不过你这同学也是认真，这范文都选了好几篇了吧？”
“哎呀，我要是多几个像林夕染这样的学生，得省多少心。”旁边马老师的话让林夕染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笑了笑。“唉，我看这是谁……申浩？又是他，唉～愁死了。那个林夕染，你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再下去帮我把申浩叫过来。”
“啊？”林夕染有些呆愣，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了，她说的是谁？
“得了吧，你们八班在对面三楼，十一班出了办公室拐个弯就到，你就别麻烦我的学生了，还得跑下去给你传达。”
“老高你还心疼了？什么你的学生，这俩以前还是我的学生呢。又不是不认识，唉，这申浩，之前就没少说过他。算了，你让他看完节目过来找我吧。”
“嗯，好的。”林夕染脸红的跟刚熟透的苹果一样，马老师跟她现在的语文老师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开玩笑，只是，这玩笑如果不是以她为中心，她会很乐意看好戏的：“那老师我先走了？”林夕染合上本子询问道。
“回去吧。抽空记得改好拿过来。”
“嗯，好的。”
拐弯来到八班门口，因为要去会堂所以教室，走廊里很是闹腾。林夕染站在八班门口寻找申浩的身影，来回走动的人群想找一个人也是很是费劲的，正当她想随便抓个人替她传达时，前门出现男生调侃的声音——
“哎，申浩，你小女朋友来找你了。”
林夕染刚刚恢复的小脸又一次以最快的速度变色。看向前门，申浩正跟一帮男生闹在一起，扭头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举步走向她时还要应付他那帮起哄的同学。林夕染有些不好意思，看到申浩带笑的眉眼时脸红的更厉害了。
“你怎么在这？不去看节目吗？”
“来找你的。马老师让我跟你说你在校庆节目结束之后去找她。所以我就过来了。”林夕染无奈的耸耸肩。申浩倚在门框上也是一脸的无奈：“不是吧，这都分班多久了老马还让你传达。逮着你这个课代表不放了是吧？”
“你还说呢，分班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不令人省心。哎，这不是我说的，马老师说的！”林夕染一看申浩抬起的手马上改口，申浩好笑的大掌抚上她的头发一通蹂躏，林夕染挣开整理头发，申浩呵呵笑。
“你什么时候去会堂？跟我一起？”
“得了吧，你跟你同学一起吧。我还得上去找鹿铭呢。”
“你……”
“林夕染，申浩？”申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拐角处出现的声音让他皱眉，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林夕染眼睛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怎么会在这？”
“来给老班送东西。”鹿铭从拐角处走过来，申浩一脸沉闷，却又在他过来时眉尖一挑，一脸的得意。鹿铭就当没看见，笑着打了招呼：“怎么在这？”
“马老师让我来替她传话。”林夕染好笑的看了一眼申浩：“我又履行了一次课代表的义务。”
“又要被老马训了？”鹿铭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林夕染抿嘴偷笑。申浩白了他一眼，不屑争论。
“走吧，教室里应该没多少人了吧？”笑过之后林夕染出声问鹿铭。顺带看向申浩：“我们直接去会堂，要一起吗？”
申浩看了一眼教室，点了点头。林夕染抓着两个人的胳膊：“那咱走吧。”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回趟教室。”林夕染碰到鹿铭胳膊的一瞬，他明显僵了一下，扭头跟两个人说道。
“怎么了？”
“你准备好的零食不拿了？”
“呀，看到你我都忘了。你去吧，我们在楼梯口等你，东西好像在你书洞里。”
鹿铭点头，加快步伐离开，他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走吧。咱在那边三楼等着他就行。”
申浩盯着她放下的手，单手摁着她的肩膀：“小林子。”
“嗯？”林夕染抬头，卷翘的睫毛划过一丝弧线，晕出一片光影。
“什么时候你跟鹿铭的关系比我都好了？”
“啥？哪有？咱不都是好朋友嘛。”林夕染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咱们又不在一个班，相处肯定就少了呀，我跟鹿铭可是同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呢。”完事很仗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
“什么？”
“没什么！”可是我会不自在，会吃醋，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嫉妒鹿铭。但是又不敢说出来。
会堂里人头攒动，林夕染三人一进去就被乌怏怏的人群淹没。
“咱班在哪呢？”
“咱去前面吧，前面看的清楚。”
“哎，你在这里啊！”
“麻烦让一让，谢谢。”
数百人的大会堂，如果被塞满之后又岂是一个热闹可以形容的。林夕染扫视一圈，很是无奈的问旁边的鹿铭：“咱要坐在哪？”
鹿铭很是淡定的指向某个方向，两人顺着看过，齐齐扶额，抽动嘴角。只见眼尖的刘思奇冲着他们挥手，那兴奋度就差没站在桌子上了，当然林夕染断定如果他面前有桌子，那肯定是逃不了了。她能说不认识他吗？
硬着头皮走过去，刘思奇迅速收起放在某个位置上的外套：“小呆，你坐在这。咦～耗子，你怎么也在这？”
“怎么，我不能在这吗？”
“不是，你们班在前面。哎~”刘思奇还没来得及阻止，申浩径自坐在他预备留给林夕染的位子上，像尊大佛一样看了一眼旁边的座位，又赏脸看他一眼，启唇赏了几个字：“重色轻友！”
刘思奇怒了，到底谁才是最重色，最轻友的那个？刘思奇哼了一声，随即扑上去单手环着申浩的脖子位子讨公道。林夕染好笑的看着这俩见面之后就难舍难分的好兄弟，跟鹿铭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他们面前的座位就座，绝不做电灯泡！闹腾的两人也很快休站，两个人在后面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林夕染递了零食给他们，然后一门心思等着看节目。
没有想象中的有趣，林夕染只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吃的上面，鹿铭闭目养神，突然后面的刘思奇扑哧一声，盯着舞台笑出了声。林夕染跟申浩的目光转到他身上，鹿铭雷打不动。刘思奇伸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台上：“天路！”
申浩一头雾水，林夕染抿嘴：“好好看节目！”
“我靠，这会儿终于见到真人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刘思奇想着之前每天在耳边回荡的“天籁”，一个哆嗦，侧头跟申浩解释，他们那里可没有机会体会他们的特权。
“都高三了不好好学习还来参加节目，唱的还那么难听！”听到主持人报幕之后刘思奇不耐的抱怨，咔嚓一声咬碎手里的薯片。
“有本事你去唱，就你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喉，绝对比她更震撼。”申浩语气里带着笑意，眼睛盯着前面的某人，抓着一绺可疑的黑色，两只手不停的动作，刘思奇好奇的凑上前，灵光乍现，憋着笑指了指某人后面帽子上的袋子，无语任何语言，坏点子极多的两个人想到了一块，用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哼，我是没兴趣参加，万一有人因为我的歌喉而爱上我怎么办？”
“啊呸，刘思奇你不自恋能死啊？！”
林夕染听着后面人的斗嘴，扭头看过去，后面窸窣声一片，两个人正襟危坐冲着她微笑，林夕染被他们笑的发怵，摸摸暗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转回身，后面两人松了口气。
“下面有请✘✘和他的搭档石磊给大家带来一首《那些你很冒险的梦》，大家欢迎。”
主持人刚报完，刘思奇来了兴趣：“终于不是红色，励志，老一套的歌曲了。咦～这还真是四石啊。”
没有听清报幕的林夕染听见他的疑问，探头去看，奈何前面的建筑物挡住了视线，她重新坐回去，拐了一下旁边的鹿铭：“四石是谁？”
“石磊。”
石，磊？果然是四石。这帮男生，起的外号还真是……贴切：“他报了节目？你之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鹿铭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前面所有十一班的同学聊天的也好，睡觉的也好，统统坐起身子打算认真看节目。毕竟突然出现自己班的同学，再怎么说也要好好捧场的。
“这首歌，我们想送给在座的各位同学，尤其是十一班的……”当“十一班”的字眼从话筒里传出时，会堂再次热闹起来，部分人探着头往中间寻找，开始计算幸运的十一班的所在位置，部分人激动的讨论着。被莫名点到的十一班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最后看向台上低头调试吉他始终不发一语的石磊身上。只有坐在最前排的同学起哄，拍掌，欢呼。
“啊，表白吗？”
“谁？说的是谁？”
“真浪漫。”
“我靠，真大胆。”
吉他声起，喧闹声止。大家陆续停止讨论喧闹，坐好享受着音乐流动的舒缓旋律。喧闹声中台上人错过话筒说出的名字，或许也只有坐在前排的可以依稀了解。林夕染偏头看向鹿铭，这厮难得的皱眉，她撇撇嘴，回头跟碰到八卦就兴奋的刘思奇讨论？或许是扭动的幅度太大，头上传来一阵扯痛，她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跟衣服扯在了一起。这么明显的系扣，一看就是人为。刘思奇眨眼，手指在暗处指向旁边人，林夕染咬牙：“申！浩！”
“哎，小林子你别气，我给你解下来。”申浩憋笑，恶作剧得逞的刘思奇捂着肚子。
“快解开。”林夕染伸手去动，奈何眼睛没有长在后面，只能气鼓鼓的转头，紧接着又是一阵扯痛。刘思奇笑的不能自己。几个正在因为恶作剧打闹的几个人也没有再注意台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