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毕 业

二个月实习很快结束，我们又都回到学校，冰雪这次回来，从她的老家歙县带回来一方砚台和墨碇，说是送人的，歙砚是有名的，我猜想她肯定是送给老师，也没多想。

有一天晚自习，在阶梯教室，那天我去的稍晚些，我到时，冰雪已坐在阶梯教室靠近左后面的一排，她的前面还有空位，我就走了过去，刚坐下，她就拿着一个很精致的盒子给我，

说“这是送给你的”。

送我的，是什么？

你回到寝室再打开。

好的。

当时，我很想知道是啥，一直忍着没打开。

我怕影响别人，就写纸条，纸条上画了一个心，一支箭射中“心”的中间。

纸条传回来，上面冰雪写了一句话，“这里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小站，我不会在此长时间停留的，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心中怅然若失.....

回到寝室，我打开冰雪送给我的盒子，里面是一方砚台，圆形的砚台，上面有个盖子正好盖上，旁边有一块盘龙墨碇。一条金龙盘在墨碇上，金龙很威武。看着砚台我欣喜万分，转而又愁肠百度，生活中你想得到的，却得不到，没想得到的，却又让你得到，这就是所谓的马太效应吗。

心有千千，结却在前方。

当晚我在日记中写下“叫我怎么说”

叫我怎么说

如果爱能说出口

也许爱就有了归宿

如果爱是纯洁的泉水

漫过砂石

在一次次泛滥中

汇成爱的河流

叫我怎么对你说

爱的河流流到何处

如果爱能说清楚

也许爱就到了尽头

如果爱是杯醇酒

越是久远

越醇香可口

叫我怎么对你说

想说时还是缄口

接下来，毕业班的同学都在忙着写毕业纪念册的话语，学校统一制作，人手一册，所有的人相互传着写。

我在纪念册的扉页上写到：

致友人

秀山有迷人的幽风花泉

碧水有醉人的渔歌归帆

纷繁漫长的人生旅途中

我多期盼有暖心的好人缘

解意的知音伴

在这分别之际

愿君留下几句真诚的话语

以飨别后的思念

愿我们的友谊与天地同存。

冰雪在我的纪念册上写的是：

世界人口五十亿，

认识了你真稀奇。

认识的概率50亿份之一，缘分，真是缘分......

毕业班的同学，玩的好的，相约着吃毕业聚餐，三五个，或七八人在离农师院比较近的、中都市内的一些饭店尽情释放离愁别绪。每一晚都有断肠人在天涯的感受，萋萋满别情；有些同学在酒精的麻醉下大胆说出暗恋之苦，或以其他方式明心。

我们的宣传委员朱英就在我的毕业纪念册上这样写道：

小高：

初次与你相逢，就觉得你很好玩，有种亲近感，忘不了那时矜持和稳重的你，不知怎的我就相信了你，和你谈心、诉苦，以求你的安慰。你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后来又变的热情大方，似我心中理想的男孩，我曾编织过绮丽的梦，只怨我们无缘拥有那份情，我不会再苛求，顺其自然，但愿你无论名留何方、成就何处，千万别忘了远方的我，天天为你祝福！

朱英

92.6.29

看到上述文字，我受宠若惊，怎么，还有人喜欢我。两年中我没有感觉到，是我没注意过，还是朱英矜持，亦或羞于表达。就这样默默地在心中编织少女的梦，这绮丽的梦不知何时才能隐去。

1992年6月15日晚上，我们寝室八人，班长李超群又邀请了我们班的五位女生在中都市钟楼饭店聚餐，说是聚餐，其实就是话别宴，

今天五位女生都做了打扮，略施粉黛，每个人都显得和往日不同，那种经过诗书陶冶出的气质美，让我们不停地夸赞。两年前还是个小丫头，现在个个变美女。

聚餐宴上，大家推杯换盏，说着两年来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今晚老六何立德喝的最多，老六借酒壮胆，举着酒杯，走到冰雪座位前说“冰雪，今晚我要敬你一杯酒，这杯酒你一定要喝，今晚我喝醉了，你就当我今晚说的是醉话，我、我、我、我喜欢你”。

冰雪当时满脸通红，说老六，你别这样，你就是喝醉了，乱说。

这时，我走过去，接过老六的酒杯，说“小弟来替冰雪喝这杯”，不等老六反应过来，我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老六看着我说：老八，我嫉妒你，也羡慕你，冰雪对你这么好，我心里难受，我喜欢她，但我不敢接近她，不敢正视她，我背地里也恨自己，恨自己胆小，不敢主动和冰雪说话，每天只要能看到她就很开心，看到别的男生和她说话，心里就不舒服。记得去年有一次上午放学后，在路过红楼前的宣传栏，我的头撞到宣传栏上，撞破的事吗？当时就是老八你和她说话，她对你那么亲近，我心里愤愤的，只顾回头看你们，不小心就撞上了，头也撞破了，还不敢对别人说。两年来我受尽这种暗恋的煎熬。我今天很开心，不管怎样，我还是说出来了，说着说着，老六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老六确实醉了！后来我们几个轮换把何立德扶到寝室。

那晚，冰雪也被何立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7月13日上午，我把冰雪送到了临淮关火车站，这是最后的分别吗，何时才能相见，谁也不知道。那时是那么地依依不舍。一直到火车开了，走了，我才回头。

独自

返回农师院。

当天到临淮关时还出着太阳，不一会就下起了雨。当晚我在日记上写下：

送别雨

回一回头

再望一眼

天空的骄阳

也不忍再看

云儿走过来

亲吻你

那止不住的泪

让云儿来挥洒

代我向你向大地

倾诉那无限的留恋

怎忍心

看着你

在泪雨中独自回转

雨水可打湿

你的衣和发

我真想冲进车门

奔向你

让我整个人和心

让我全部的情感

陪伴你

我真想真想

把你所有痛苦承担

真想与你共度

共度快乐时光

这多情的雨

又打湿了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