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四极雪航舰残骸
“我们对某一事物的记忆似乎在一起淡忘，可我们未曾记录过那些事物是什么。
付尊者前段时间来问过我们，可我们都不曾记得。
这很不正常！”
“他们也察觉了么？”徐炙暗暗思索，表面却没有明确回复。
于是问向付笑言：“付尊者询问过他们？”
付笑言诧异，他去问看杨雄什么事他徐炙会不知道，这种明知会问的问题，他不应该再当他们面问自己才对。
所以他立刻会意：“斯~我之前在问什么来着，我也想不起来了，我一般不装什么事在心里，基本，没答案就直接忘了，能忘了的事，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听徐炙和付笑言一问一答，便知道，这看似重要，朦胧不清的事已经没有必要再追问了。
都忘了，问个鬼哦。
“都别站着了，到楼上坐。”
越过这个话题，祝北玄邀请大家到楼上坐。
众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来的不止他们几个。
还有随行的二十多位翼人，夜幽后辈。
若是只有他们自己，当然不会和祝北玄客气什么。
大家相知相熟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只是终结暗界与这普通族人社会之间文化差距甚大。
而终结暗界中又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宇宙生物。
独来独往惯了。
不比这里，普通翼人与夜幽大老远赶过来，肚子早就在咕咕叫了。
听说众人前来，霖雪兵她们六姐妹早就在收拾。
准备糕点茶水瓜果，邀请这些前辈与未曾谋面的后辈围坐。
翼人们也不比以往，经过数十万年，乃至近百万年在银苍繁衍。
经历了时间与科技影响冲刷，躯体结构发生多重变化。
有的羽翼尽失，身着肉翼丑陋不堪，有的参与改造，身上多个机械臂，多一对机械翼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就连夜幽也有许多多了机械系，与翼人们时常盘旋在天际。
他们带来的后辈中，便有三位机械改造的。
隐居的丛林被祝北玄称为新乡，在新乡里，可见不到那些机械改造的翼人与夜幽。
他们不知道翼人族原来的样子，但是见到这些机械改造的，似乎见怪不怪。
付笑言和徐炙他们起先认为，他们带来的后辈，应该是有很高天赋的。
至于天赋说的是什么方面的天赋，自然是体修天赋。
以为他们刻意培养的后辈。
因此看这二十多位后辈，都有种亲切感，心想，银苍的翼人与夜幽终于要出第一批宇宙生物了么。
然而他们却想错了。
听这些后辈互相介绍自己才知道，这只是杨雄他们一行人在世界各地停留定居后，关系较好的。
多为同事，朋友关系而已。
类似徒弟的也有。
就是杨雄带来的三位人高马大的翼人。
然而他却没有引导他们向体修之路走。
后辈们来此地，全然是旅游观光的心态，根本不知道这里隐藏着什么。
但是见到霖雪兵六姐妹后，那二十多个翼人与夜幽才察觉，此地恐怕不像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全然是带他们前来的杨雄等人表现的太平凡了。
平凡到他们认为只是和她们一样的普通人，只是运气好，当老板的当老板，开拳场的开拳场。
也有在偏僻地方当老师的。
在有硅转传承与改造的时代，但凡有家族传承的，都不会像杨雄他们，要人力没人力，要资源没资源。
全靠自己打拼。
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虽有些可惜，付笑言他们却明白他们前来的另外一个目的。
明显是在炫耀。
看，我们隐结界控制的如何？一点破绽都没有。
带来的二十多位陌生后辈就是他们隐结界使用熟稔的证明。
证明他们能够再融入普通族人的社会之中。
在这些翼人与夜幽认出霖雪兵她们六个惊讶之际，徐炙和付笑言他们想到杨雄他们暗中得意什么，不禁哑然失笑。
这样的气氛，着实少有。
待吃饱喝足，霖雪兵她们招呼大家在舞厅开舞会，某些对霖雪兵她们想接触的翼人，如愿以偿的和她们跳了几支舞。
主宾尽欢。
众人停留数天后离去。
离开前，霖雪兵她们则对祝北玄与杨雄他们说到：“若是可以，还希望各位前辈帮忙培养出几位后辈出来，有新同族宇宙生物晋升，我们也不会太寂寞。”
其他人没回答，李星语却开口到：“银苍培养出宇宙生物的机会不大了，银苍已经走向禁忌。”
“啊？”霖雪兵她们听闻，不由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已经走向禁忌？
自祝北玄她们出现为之，她们或多或少都关注着这片大陆，在她们看来，她们已经纠正了错误。
没有让改造出现的过多。
在她们看来，改造的只是少部分人，绝大多数都还是向宇宙生物转变的趋向，应该算不上禁忌。
可李星语却说银苍已经走向禁忌。
她们看向徐炙，徐炙不动声色，似在沉思。
这类问题，他其实与祝北玄交流的一点都不少。
禁忌为何物，为什么让宇宙生物趋之如骛，他其实已经算搞明白一部分了。
但是他没法说，不是不能讲……
看到霖雪兵她们寻求的目光，片刻后，徐炙解释道：“银苍确实已经走向禁忌，不出意外，苍岚也走向了禁忌，不过……”
说到最后，话锋一转。
“不过这对族群目前的环境与状态来说并非坏事，无论是银苍还是苍岚，不出意外，在守乡者势力内，不会有灭亡的危机。
而且禁忌分很多中，其中一种就是针对宇宙生物的，文化与信念在族群中传递，硅砖改造已经发展成熟，没有谁会去尝试向宇宙生物转变了，那是送死行为。
所以说走向了禁忌。”
她们这才明白。
这样的禁忌的话，似乎没有以前永夜那么可怕。
事物都有解决的办法，想解决这类问题其实相当简单。
稍微想想便能知道，她们只需要再开辟一块大陆，带一些年幼翼人与夜幽过去，从头发展机械。
从新宣扬古武文化，断绝科技超前的弊端，便能一定时间内，晋升出一些宇宙生物出来。
她们都能想到，徐炙会想不到么？
付笑言，廖元她们会想不到么？
显然，他们想的到，只是出于身份与个人愿意，不会愿意去费时费力再开辟大陆培养。
对于普通族人，霖雪兵她们比徐炙他们其实要上心的多。
谢过李星语后，与众人告别，并邀请那些翼人，夜幽有空再来。
众人满口答应，说日后肯定少不了打扰他们。
祝北玄笑到：“欢迎来打扰。”
带众人离开，付笑言也带着廖元告辞了：“赤艮族在行宫那边，不可久离，就不奉陪了。”
霖雪兵她们倒是想跟着付笑言，只是自从廖婶来了以后，她们便再也没敢跟付笑言接触。
加上神秘且能量特性对她们恶意满满，就更加不愿与付笑言长期接触了。
有失有得，付笑言倒也不在意。
收拾楼道时，徐炙本想向祝北玄询问，银苍的禁忌，是否可以逆转。
她作为终结暗界人族驻地之一的前堂，自然见多识广，想必这些问题有所了解。
然而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只是暗自好笑。
他需要去问？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必然是可逆的。
李星语所说禁忌不是实物，只是群体意志共同性。
没有什么不能逆转的。
再怎么根深蒂固的思想，只要耍点手段，耗点时间，过个几代人怎么也都改了。
于是，像这样平静的生活持续了近三百年后，虚空外，紫陌的意志定向传来。
说宇宙生物群那边，卫平和联奇传来消息，他们在虚空前方发现了四极雪航舰残骸。
听到四极雪这个熟悉的字眼，霖雪兵她们脑海瞬间就浮现出四位特别会讲故事的异族身影。
六姐妹冲天而起，直奔星空外。
徐炙问到：“要去看看么？”
祝北玄摇头：“星空中航舰残骸见的多了，就不去了。”
说着手捧起一把泥土，泥土上有一抹绿芽：“我现在更想享受乡间的气息。”
徐炙点点头，犹豫片刻，随霖雪兵她们而去。
大陆之外的上空，视野向前看去，还有连绵二十三片大陆，连接在一起，仿佛夜空下，莲叶在水上铺成的路。
只是路的尽头被巨大熔炉给遮掩了。
往前是位置稍加调整的凌空光之帝国。
自从祝北玄他们来了以后，凌空帝国就不曾关注，数十万年过去，似乎还是那边，没多少变化，这多亏了几位建造师打理，才不至于腐朽，使得光帝国真的像永恒国度一样，百万年都不曾变化。
一路疾驰到熔炉最前方，道丰和姬梦娜轮流把守此处。
既为了前行路上的安危，也为了给联奇、卫平他们指定的首领君王传承。
如今坐镇的是道丰，见霖雪兵他们过来，便带他们到俘获的极雪航舰残骸中。
几位建造师早她们一步到这里，时不时对残破的地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不时摇头叹息。
航舰并非被外部攻击导致残破，而是被内部攻击破坏的。
巨大四层雪花航舰甲板中，偶尔还能找到苟延残喘的异族。
不用看也知道是因为内乱。
霖雪兵她们当初与四极雪航舰几位首领学过他们的语言，找到幸存者询问，果真如此。
其中数个残存的巨大机甲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霖雪兵她们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四极雪航舰。
虽然回程与四极雪航舰方向相交，但是怎么也不应该遇到才对。
残破航舰上没有多少幸存者，就连尸骨都没找到多少。
有异族尸骨也是机械改造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四极雪比当初小的多。
透露着诡异。
作为外来者，找到星舰残骸，实在没法去想象，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才会使四极雪航舰出如此变故。
徐炙随她们一起，四处翻看后说到：“这恐怕不是当初的那艘四极雪。”
“什么意思？”
说着，徐炙拿起一个异族改造过的残破机械躯体。
“问题就出在这里，极雪问题替我们先行了一步。”
霖航宇接过他手中腐竹的躯体：“改造么？”
徐炙点头。
几人沉默，又搜索一阵，霖雪兵在满是零件漂浮的废墟中拾取到一个晶石。
“我觉得这是一条正确的进化方向。”
众人围过来，只见她手中绿芒涌动，在废墟中扯出半截机甲舱。
能量灌入机甲，把晶石嵌入对应孔槽中，片刻，机甲启动，一段影像投影在机甲前面。
异族身影被投影出来，无声细语。
然而在场人都能通过口型得知异族讲的什么。
其中一段如下：
「不知为何先民会想要深入这资源匮乏都区域，可我们已经进来了。
好在先行外出的探索舰队探寻到一颗矿星，矿星资源丰富，最后我们补给，只是可惜，先遣部队能源不足，不足以回程。
当消息传递回来，先遣部队因为能源枯竭，全员困死在矿星。
此类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机甲再强，可族人的寿命终究有限，广袤无边的黑暗宇宙，对生灵并不友好。
我们得做出改变。
各族族长一致认为，科技进步的同时，我们自身也得进化。去适应条件与环境。
固守四极雪航舰等待外出部队探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本时代唯一首领赛季，翻阅历代首领留下的资料与指引，参考众族长意见，最终做出决断。
四极雪航舰，全员参与改造！
这是一个伟大的决定，正因为这个决定，族人寿命与躯体机能大大增加，适应虚空远航，适应宇宙环境。
四极雪航舰在数十万年内，找到附近的矿星开采利用殆尽，开始分裂计划。
同样的构造，同样的四极雪航舰开始扩散，向虚空各处出发。亅
因此，这一决定与原有被记载下来，几乎每个被改造者都随身携带这么一块记录信息的晶石。
后面记载不全，便没有了下文。
得知缘由，霖雪兵她们不禁心头狂震。
徐炙说到：“他们在向机械族转变！”
“我觉得若是昔日苍岚也继续发展机械族，或许如今规模会比现在的苍岚大百倍乃至万倍。”
徐炙摇头：“若是昔日发展机械，或许苍岚根本活不到进去守乡者就被守乡者和袭猎者亿万宇宙生物群起而攻之。
那样的境地，即便我们和羗阳他们全力护持，也怕是保不住的。”
说到这里，霖雪兵她们沉默不语。
摧毁机械族发展状态似乎成了什么不成文的规定一样。
众人四下仔细探查，寻找幸存者。
能活下来的幸存者到也顽强。
据他们说，这艘四极雪航舰如他们从晶石内了解到的信息一样，是复制品。
之所以会被破坏，确实他们猜想的源于内斗。
在第二层和第三层六级角雪花状嵌层之间，还有能够驱动的巨大残破机甲，机甲躯身到处都有被攻击的痕迹。
甚至有些驾驶室中还有与地面一样的改造者残骸。
道丰与这些异族没有交集，在航舰外守候。
众人还没深入探寻多久，他便传来意志，说前行虚空碳气密度正在逐渐降低，可能要出塔拉丝碳气海了。
不过众人目前注意力都在四极雪航舰上，没有理会。
只让他找联崎随便要点人手去探测观察一下前方虚空。
她们以前对极雪文明的机甲可是相当感兴趣的。
那是能够与四级五级宇宙生物力拼的高端机甲，她们怎能不动心。
只是当时立场不同，又对禁忌一事颇为忌惮。
便没有接触的打算。
今日不同以往，不知别的种族会不会经历这种禁忌，反应他们已经接触，不如就深入了解一下禁忌种族也无妨。
势力分分合合，没有哪个能够永远统一。
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此，了解过四极雪航舰的来历与如今现状，霖雪兵几她们几个的看法与霖航宇一样。
改造未必是坏事。
起码极雪文明已经拥有了，整个联合族群皆能深入宇宙环境，不依靠宇宙生物，独自探索与发展。
哪怕那会犯众怒，可那又如何？
生灵之间攻城略地，为的就是生存之道。
徐炙沉默不语，何曾几时，在听说禁忌之前，他也是这种想法。
哪怕有所畏惧禁忌，这种想法任然不曾改变。
可他的行为呢？
他教唆并阻止了苍岚向这方面发展。
间接的使数千万年内，数以亿计的体修去博晋升宇宙生物的一线生机。
这有错？
显然，也没有错。
无论发展与不发展，都没有错。
经过满是划痕与冲击留下痕迹的空荡荡金属屋子，虚空诡异寂静，加上无重力状态碎屑漂浮。
莫名孤独感涌上众人心头。
“或许，这就是祝北玄不愿意来看看航舰残骸的原因吧。”徐炙心底暗自思索。
大致探索一阵后，汇聚在熔炉核心不远处，徐炙问到：“你们打算如何处理？刚刚我遇到几位建造师，他们说稍加修缮，倒是能作为一件不错的展示品。
用是没法用了，核心已损，极雪文明的拘力能源我们并不熟悉，一旦驱动运转，便会分崩离析。”
霖雪兵摇头：“并没有用的打算。
把他带回去，作为遗迹，落在倒数第三瓣大陆上。”
说着回头看向后方。
“到时候还需要徐前辈出力，把这二十四区块重新排列，以翼人族大陆为中心，组成旋臂状，二十四区块连接到一起，以供养更多翼人与夜幽。”
徐炙点头，表示没问题，转而又问到：“四极雪的一些幸存者呢？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霖航宇她们本想考虑收留，但是霖雪兵却说到：“他们已然改造，具备普通生灵不曾有的寿命与躯体机能，加上果决判断，其他生灵难以接受。
我会安排卫平他们带人搜寻这些幸存者，逐个毁灭。”
其他几个姐妹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用意。
没有谁反对的。
于是众人意志一齐扩散，笼罩整个四极雪航舰残骸，试图用意志威压对可怜的幸存者补刀。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些改造过的幸存者，大部分抗住了他们的意志。
但凡没有死亡的，皆不受多少影响，能被影响的全死了。
“改造的好处之一？看来是了。”霖雪兵她们沉吟。
“兴许银苍可以加速转变，而不是这种不瘟不火的缓慢自我转变。”霖梦海说到。
意志没法轻易抹杀改造者，便叫来卫平，让他领着吃饱了撑着无所事事的几千宇宙生物进行地毯式搜查。
清理掉四极雪航舰上残存异族。
数量一多，效率自然就上来了。
没几年便彻底清理完。
残骸被带到倒数第三区块。
建造师们有一半追随而去，因为他们把其中的机甲视若珍宝。
那可是别的完整文明的机甲产物。
怎能不心动？
本就是留给这些建造师的，安顿好以后，霖雪兵她们回到熔炉最前方。
他们的注意力被附近虚空给吸引。
因为前行虚空中到处都留有金属柱子，柱子在固定方向前行。
自身还在高速旋转，搅动附近稀薄的可怜的碳气，柱子两端时不时发出强烈绿光，像某些昆虫一样。
而那些碳气越接近金属柱子，旋转的就越快，中心大量距离的碳气已经快转为实心，像蜂窝一样。
建造师们带来的仪器中，聚能塔所在，无不是能量力场扭曲的地方。
放完望去，闪烁不定的绿光还不在少数。
“那是？极雪航舰资料中的聚能柱？”
清扫过四极雪航舰的一位异族宇宙生物问到。
四极雪航舰核心处也有这样的柱子。
“应该是了，走，我们去看看。”卫平率先飞去。
在卫平带异族飞向聚能柱时，徐炙环视四周：“这里看来并非塔拉丝碳气海边界，兴许，只是四极雪新文明的拓展之地。”
“您觉得四极雪如今能发展到什么规模？”霖雪兵突然问到。
徐炙想了一下，摇头：“说不准。”
正说话之际，突然察觉脸上火辣辣一片。
卫平探查到聚能柱炸了，火辣辣的感觉正是爆炸后，能量冲击的热辐射。
眯眼望去，只见卫平他们一群家伙灰头土脸。
卫平嗷嗷叫到：“可恶啊，居然还有自我保护装置！”
“……”
第一个聚能柱探查失败，联崎找来两位在四极雪航舰核心区域研究过的建造师一起，想向前行方向上，另外一个聚能柱飞去。
霖雪兵却拦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