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品月

白绿说月境的动植物没有特殊条件是成不了妖的，妖基本都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没有办法听到花朵说话，鸟儿聊天。当然，暗暗这种本来就是妖的鸟除外。

坐在东宫太子寝殿的屋顶上，莲意、白绿、连倾、暗暗正在对月而酌。起因是连倾抬头望月说了句‘这样的月色不欣赏真是浪费啊’，暗暗便给白绿递了个眼神，白绿去找了莲意要酒，所以，他们四个就一起到了屋顶上了。

坐在屋顶上，头顶上亮如白玉的月亮分外清冷，月光如雪，映得远远近近的深褐色建筑仿如在梦中般；水面深深浅浅的反射着盈盈月光，墨绿色的荷叶微微颤动，拔高的花朵也跟着颤着，如有细碎的低语在花叶间传递交换……整个皇宫在这种月色下有一种遥远的静谧，带着若有若无的伤感，如那荷香一般。

这种风景，也只有白绿在欣赏而已。

连倾手里拿着冷玉月光杯，装了半杯的酒，正举着杯子对着月光研究着色泽变幻，暗暗依然是猫头鹰的模样，没有猫头鹰自觉的蹲在连倾身边看连倾的动作，莲意则在为连倾讲解这酒及这杯的妙处。

白绿不自觉的叹一口气，觉得白费了风雅。

莲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酒这杯，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讲的，更不是像连倾研究猴子似的看好玩的。

月色、美酒、登高，这三样若一起，本是最容易引惆怅的。连倾却是没有这种风雅的，陪客的莲意自然也不会惆怅，暗暗就更不用说了，可怜的白绿只觉得空有一腔哀怨无处发，生生转成了闷闷的无聊。

知己，难逢啊！

“白绿，你没吃饱吗？”

白绿一脸僵化，半响才问：“何出此言？”

“拿着酒杯一脸哀怨，空腹喝酒伤身，难道不是你此刻所苦？”连倾问得真诚。

“我让人给你拿吃、的？”莲意在白绿狠恶的目光下忍不住缩了缩，声音也小下去。

“你自己拿不是更有诚意？”白绿不客气的反问。

“呃？”莲意楞了一下，脸上冒起红晕，“我这就去。”

“傻呀，听不懂真假？”白绿一把抓住正起身的莲意，没好气的道。

莲意脸涨得通红，连倾大笑起来。

得了，更没氛围了。

一壶酒空了，各人也就回自己房间睡了。

前一晚睡迟了，却不约而同的早起。连倾跟着他们在东宫里逛了逛，吃过午饭后便回去补眠，等她睁眼，已经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今晚是有个接风洗尘宴的，所以她睁眼时，外间站了一溜等着伺候她洗漱更衣的侍女。

连倾自己洗了脸漱了口后便乖乖的让侍女给她更衣梳妆，不问也不多言，只是在打扮好之后轻声道了谢，说‘我很喜欢’，在镜子前走了两个来回，便出门了。

白绿和暗暗住在隔壁的房间，连倾正想去敲门，一个侍卫跑过来道：“连倾姑娘，白绿公子已经出去了，在前面的小花园里等您呢。”

连倾拐入小拱门，便看到白绿和暗暗在花园里的石桌边聊着什么，白绿坐在石凳上，暗暗倒挂在石桌上方的枝条上。

听到声音，白绿和暗暗一边说着话都抬眼看她，然后，忍不住都愣住了。

连倾头发倒没什么装饰，她的头发太过顺滑又偏短，任何饰物都戴不上去，脸微微抹了些胭脂，穿了一袭浅绿带青色小碎花的长裙，看起来素雅干净。总体来说，她看起来十分自然，但就因为太自然了，所以白绿和暗暗才忍不住吃惊。

明明是一个现代社会来的，现在看来却仿佛自小长在这个异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