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把你交给我
“昨天死掉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
“他的尸体你后来见过吗?”
我摇头,昨天等我跟果儿过去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运走了。
“我也是听我爸跟我妈偷偷说的,据说那个尸体啊,浑身发臭,而且身上还有好多头发呢!”林果儿边说边皱眉。
发臭?是因为那个水洼子吧。
可这头发,会不会是那顶假发?
“而且还都是长头发,缠在衣服裤子里面不说,耳朵里也全是!一把一把的!”
不对,那就不成立了,那顶假发最多也就是贴在他衣服上,怎么可能进耳朵里面?
真是见鬼了……
我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事儿太奇怪了。
“又死人了!又死人了!”远处咋咋呼呼的,但大喊的声音很清晰。
我跟果儿瞪大了眼睛,随着人群跟了过去。
果儿拉着我手,好像有些害怕,这丫头,素来比我胆子小。
这回死的,就是今天我在施工场地见到的那人。
而这一次,我看了个真切。
那人身上都是黑色的长头发,东一搓西一撮的,嘴巴大张着,里头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总之,看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跟果儿被人赶了出来,说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怕我们女孩子胆儿小。
“长命,这人……跟上回那个……”
我知道果儿的意思,他们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头发?
这一晚,我又没睡好。
倒不是那该死的男人又来我梦里了,而是浑身发热,手臂大腿都很痒。
这点了蚊香怎么还有多蚊子!
翻来覆去难受极了,起床去方便,一开门,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口,吓得我差点失禁!
“妈呀!你……你站我门口干嘛呢?”我拍了拍胸口。
“长命,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母亲一脸的严肃,顺手还把一张符贴在了我门框顶上,已经有三张了。
“没什么不舒服的。”我挠了挠手臂回道。
但隔天早上,我就病了。
身体难受,发热发痒,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来。
母亲急坏了,带我去看了医生,可医生也没辙,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去之后,母亲就开始喂我草药,对,就是那苦到没朋友的中药。
可两天过去了,一天效果都没有,倒是身体更痒了。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果儿来看我,我都掀不开眼皮子。
一天到晚醒醒睡睡,直到我挠手臂的时候,感觉有些毛毛糙糙的,甚至有些扎手。
什么玩意儿?
我卯足了劲儿抬起手臂,瞬间吓得脑门出汗。
这……这是什么!
我的手臂上黑乎乎的好多头发!
母亲进屋来,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模样叹了口气,身后还有一个明目清秀的男生。
“权哥哥……”我叫了一声。
他是权家长子,虽然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面,但从小就对我挺好的。
“不用说话,好好休息,我跟阿姨会治好你病的。”权羽宽慰道。
这医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俩能治?
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
下一秒,我就昏过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嘴里苦苦的,估摸着我妈又给我喂什么药了,手指有点疼,我瞅了一眼,被扎针放血了。
他们到底在瞎搞些什么……
然而,折腾了两天,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
见鬼了。
这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几个字,身上的头发越长越多,我想起了那死掉的两个工人,我的下场,估计跟他们一样……
蜡烛的光摇曳,村里依旧没有通电,抢修工人怎么也弄不好这断了的电线,同样也真是见鬼了。
迷迷糊糊中,我觉得脖子处头发在动,痒痒的。
不……不对……
不是痒,好像……越来越紧了?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睡着了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总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小家伙。”
谁?谁在说话?
“想要你的命吗?”这个男人声音很迷人,带着魔力一般,回旋在我的脑海深处。
他什么意思?我要死了?
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了声,甚至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现在,只有我能够救你的命。”他一步步靠近我,我才发现,这不就是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男人吗?他开口说话了!我去!
不行,不行了……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只要你把自己交给我,我保你长命。”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别废话了,快救我!
我内心急得要命。
男人嘴角在黑暗中似乎上扬。
之后,我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
有个古旧的大门,里面有几张桌子,全铺了白布,上头摆满了鸡鸭鱼肉,但都是凉的。
凳子上放了几块白色的木头,上头好像写了什么字儿。
旁边都是白色的纸花,一朵一朵的,倒也挺好看。
等我再往里头走,突然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头上沉甸甸的,旁边还有垂下来的白色流苏,袖子宽大,低头一看,衣服还挺好看,上面做工精细,还有个凤凰呢,除了白色有些诡异以外,真挺精致的。
没等我缓过神来,那双好看的大手牵住了我,凉,他的手怎么有点冰凉?
“弯腰。”他开口,对着前面鞠了一躬。
抬起头的那一刻,我才发现,那上头跟祭祀一样摆了各种东西,瓜果酒水,还有好多白色的蜡烛,尤其是那一张偌大的囍字,竟然是白色的。
由不得我讶异,他又让我转了个身对着外头鞠了一躬,紧接着两个人面对面鞠躬。
我脑袋一片空白,话也说不了,就连动作也不像是自己的。
他把什么套上了我的手腕,一看,是个手串,上头是一颗颗暗红色的珠子。
“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取下。”
为什么?我很想问这个问题。
可突然脑袋疼痛欲裂,像要炸开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母亲焦急的神色映入眼帘,手上还握着一把桃木剑。
“妈……我刚才做了个梦。”
我能说话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一骨碌起身,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没有了,那些长出来的头发丝儿都不见了!
“长命,你在梦里都做了些什么?”母亲的脸上满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