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寂静小镇
小树听了李轻言的话，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紧紧的抱住李轻言。
李轻言摸了摸小树的头，说道：“我相信小树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对吗？我只是走一段日子，说不定当今年下雪时，我就回来了。”
小树还是紧紧的抱住李轻言，不让她离开。
李轻言也紧紧抱住了小树，对着郑氏夫妇说道：“麻烦郑大哥、郑大嫂帮我照顾小树了。”
说罢，她狠了狠心，一把将小树把小树从自己的怀中拉开，几个箭步跑了出去，消失在的夜色之中。
李轻言的突然离开让小树怔了半晌，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彻底明白了他的姨娘暂时不会回来了，想通了这点，他反而不再难过，姨娘只是暂时离开，她总会回来的。
从那片江湖中平安回来。
李轻言从那个村子跑出来后，没有坐过多停留，直接跑到镇上买了匹快马，然后一路疾行。
此去秦岭一带，约莫两千里的路程，李轻言不敢耽误，昼夜兼路。
历经半月有余，她终于赶到秦岭。
自马上远眺，只见远方群山起伏，连绵不绝，半隐半现于云雾之间，仿若一条在人间小憩的巨龙，随时可能苏醒，一跃而起，惊天震地。
再走进些，便觉天地霎时小了许多，放眼望去，苍绿色为大，碧蓝色为小。
忽而，风起，无边的碧色如同海波动了起来。
若是此事有人从更远处看到此幕，估计已经很难寻得一身白衣的李轻言了。
李轻言又骑着那马走了一阵，直到出现人烟，她才将那马牵到了一个鲜草肥沃之地，然后离开。
她走近那些人家，行了许久，四周房屋增多，她才明白这里其实是个很小的镇子。
但蹊跷的是，时值正午，镇上却没有什么行人，空空荡荡，如同鬼域。
街两条的人家大多是也是房门紧闭，偶尔有人家房门开着的，那些人也都是在潜心读书。
她十几年前来过这里，知道这里虽然靠近四海镖局总局，人们的向学之风却并不强烈。现在这些人这样，实在是不正常。
她一路小心前行，不敢使用轻功，恐暗中有高手蛰伏。
就在这时，在一条路的拐角处，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一边摇头一边前行，嘴中不知在嘟囔什么，李轻言似是没有看到那个人似的，继续前行，待那个人与李轻言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叫住了李轻言。
“喂，你知道什么是善吗？”
李轻言没有理他，继续前行。
那个人又说：“到底什么是善？你能告诉我吗？一叶舟的那些人宣扬的善，真的是错的吗？”
听到一叶舟这三个字，李轻言突然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那个人，问道：“你说一叶舟的善？”
“是啊，他们觉得真正的善是忠于自我的，灭天理，留人欲，可是我觉得真正的善不是这样的，不是啊……但是我无法反驳，你说！你说！到底什么是善！”那个人突然窜到了李轻言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你说一叶舟的人在宣扬他们的‘善’？”李轻言看着那个人，眸光一暗，眉头微皱。
“是啊，你告诉我！什么是善！”
“他们怎么宣传他们的观念的？”李轻言又问，她听到那人的话，心中已有隐忧，一叶舟的人恐怕已经在给普通的老百姓洗脑了。
“我没空回答你了！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不知道‘善’！不行，不行！我要去找真的‘善’！”那个人见李轻言一直不回答他的问题，突然松开了李轻言的袖子，一路小跑离开了。
李轻言看着那人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心中突然明百了五六分，这个小镇之所以如此安静，有可能是因为所以的百姓都在他们自己的家中读书。
那些书，说不定是一叶舟的人印刷的。
此地距四海镖局甚近，若是一叶舟的人想给普通的百姓洗脑，必定要从他们的大本营开始。
她走到一块阴影下面，摸了摸怀中的那支木簪，心中想道：四海镖局附近只有这一个无名小镇，易寒无他们必定会潜伏在此，但如今这个小镇已经如此怪异，他们又会藏到哪里去？
还是说，他们易寒无已经发现了她在跟踪他们，故意藏起来？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易寒无知道她是友非敌，应该不会躲着她。
眼下只有先找个藏起来，静观其变。
她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废弃的小棚，确定四周无人后便在里面待着，吃了些干粮。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了，这个小镇的人仍没有动静。
直到晚上。
李轻言正在无聊的玩弄石子，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只见在她所处的地方的不远的空地上，突然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
李轻言见有人来，从包袱中拿出了一件黑色斗篷，一下子跳上了树。
只见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多，且轻重、速度不一，显然这些人中男女老少都有。
不知又过了多久，再没有脚步声，所有人都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亮起了火把，然后就有几十个人陆续亮起了火把，那块空地瞬时明亮了起来。
李轻言将呼吸声降到最低，仔细观察那些人，虽然那些人中有她白天见到的那个疯子，但没有易寒无他们。
这时，那个第一个亮起火把的人突然站了出来，他周围的那些人也自觉和他拉开距离，最后他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的圆形空地。
那个人神色肃穆，高举火把，大喊道：“等会一叶舟的师父就来了，让我们再喊一遍我们的口号！”
“灭天理！
留人欲！”那些人情绪激动，大声喊出这六个从他们心底出来的字。
李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人，觉得这些镇民此刻实在疯癫。
那个人群中间的人也变得激动起来：“好！让我们静待一叶舟的师父们的到来！”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站在原地，如同石像一般。
一时间，四周只剩下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百虫的叫声。
就这样没多久，那个小镇方向突然传来蓝色的亮光和诡异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