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投奔他乡

白龙回望着龙宫，看了看襁褓中的我说着，“小丫头，你大难不死，可要一直幸运下去。”

他不想让我从小颠沛流离。所以，他想着隐瞒了我的身份，将我寄养在他的舅舅家。黑水河是他母亲的故乡，他除了西海唯一的一个可以站脚的地方。

他的舅舅，黑水河龙王。

他来到河岸，两个巡逻蟹兵便带着黑水龙王，他舅舅的命令挡住了他。

一个蟹兵说了黑河龙王的原话。他的舅舅说，“那个孩子，一般的神仙，是不敢收留的，包括作为你舅舅的我。”

事实确实如此，西海龙王尚且不敢，何况只是区区的黑河龙王。

“舅舅的意思，白龙明白。”

蟹兵走时，隐秘的交给了他一个密函。并小声说，“龙王交代，在安全的地方打开。”

密函上只有三个字，“雪梅林”。

白龙从小有个习惯，他的娘亲离开人世时，留下了一个海螺，遇到他不能解决的事，他就会用到这个海螺。

他也给过我一个海螺，和那个海螺一样。

我唤出以前还叫白龙师父时，他曾给我的海螺。

自从我和他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后，我只向海螺问同样的一句话。

我轻轻的说，“白龙，现在过得可好？”

那边传来的，总是一阵一阵的海浪声，广寒宫里是听不到海浪声的。

“白龙还记得我吗？”我轻轻的将海螺再次放到耳边，觉得会依旧是海浪的声音。

“风吹云动天不动，人老人死情未死。”是白龙的声音。

我久久看着手中的海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海螺，受过白龙流经心脉的血和我的血的浸润，只要他的元神还在，不管他在那里，哪怕肉身死了，我向他说话，他就会听见，即使他没有了关于我的记忆，听到我的话后，他心中的想法，也会被我听见。

我重新对着海螺说，“白龙还记得我吗？”

“与卿别离复别离，承诺相聚难再聚，风吹云动天不动，人老人死情未死。”

是白龙的声音，和以往不同的是，声音平静而机械，让我感到，仿佛是刻在哪里，然后他再默默的读出来似的。

不知什么时候，海螺已掉在了地上，我看着自己颤抖的手，

我默然了，走出月宫，伸出手，摘了一把桂树被冰冻的叶子，我看着手中化不开的冰棱，叹了一口气。

“风动云动天不动，

人非事非物已非。

身远音远心亦远，

此时此刻几年年。”

“娘，您知道雪梅林吗？”

“雪梅林是九天玄女居住的地方！”

那个声音，是已经转了世的白龙娘亲，已不是白龙的娘亲。她的记忆里没有白龙。

后来，我有了记忆，发现那个声音很是温柔清婉，可是每次并不是像在回答白龙的提问，更像是自说自话。

可是一直是那个声音，一直在抚慰白龙的伤口。

我的心告诉我，那个似乎对一切都饱含怜爱的声音，孕育了白龙真诚，多情，在乎别人的品质。

更是温热了白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