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战
“太尉，看起来不是虏人。”一名老效用轻声嘀咕。
“我是真虚观道人，你们又是何人？”李易看了眼老效用感官颇好，主动放下弓箭。
二十余步的距离，几张神臂弓对准他，蒙古人的复合弓射程远，他却不认为有威慑对方作用，弩箭却硬生生把他给震住。
弓箭在精度和力道上，绝不能和神臂弓相比，正所谓弓伤弩死，蒙古人最痛恨的就是弩，那可是会真正精确射杀马军的利器，何况几张神臂弓对着他，跑都没地跑。
“真虚观？”那人看到李易不远处尸体，又看了眼战马，摆了摆手让弩手放下神臂弓，快步走过来道：“原来是道门中人，看来小道长杀了虏人？”
“贪心不足，死有余辜。”李易看着中年武官，神色极为平静，放下弓箭却依然戒备，随时能拔出直刀。
“看不出小道长年纪轻轻，竟然枪棒了得。”中年武官走到李易身前五步，笑咪咪地站定。
尽管对方显得气定神闲，却难以掩饰落魄的慌张，更有警惕地戒备。李易又看着身穿紫绝军衣的人，明白对方定然是溃兵，他并不想沾染上是非，毕竟他要取道京湖是回蜀川，而不是和这些败兵套近乎，冷淡地道：“这位太尉，我看你们还是早点离开，别让他们的游骑碰到了。”
中年武官见李易态度冷淡，并没有介意，温声道：“有件事想和小道长商议。”
“太尉何事，不会是看上了我这几匹马？”李易眼看此人目光扫过战马，自然心里明白。
“呵呵，南归路途遥远，少了战马不行，我们可以交换，也算是相助朝廷。”中年武官见李易明了，也挺光棍的承认，还用大义来施加压力。
“谁家的朝廷？你们身无分文，倒是打得好算盘。”李易很不感冒，先不说三匹马是巨大财富，更是他行走的本钱，朝廷跟他没有半分鸟毛关系，他的东西他做主，岂容别人染指，动动嘴皮子就要夺走，先问问他的刀。
中年武官眉头微蹙，跟着走过来的两名吏士，目光越发地不善，气氛遽然紧张起来。
“小道长，我家太尉急需战马，两匹而已。”老效用急忙开口说话，能斩杀三个蒙古兵的人，要真发生冲突可真好看，何况他对李易印象不错。
李易眼看对方不善，那可是十几个人，真的来硬的他铁定吃亏，再看了眼中年武官，无辜地笑道：“不过，给我留一匹，两匹马用神臂弓和一袋箭矢换，如何？”
“神臂弓是军中利器，我们还要防身。”中年武官见李易松口，脸色松弛许多，态度也温和了，至少隐去了眼角深处杀机。
“那些弓箭我用不着，也换了。”李易很大方地道，弩和弓的威力一目了然，要是用于狩猎和防身，还是弩比较实用，至少精度和力道强劲许多。
“看小道长年虽不大，何不跟随我南下，也好奔个前程。”中年武官打量着李易，认为这个小道士颇有胆色，竟然面对十余人不惧，跟他做起了买卖，有心招揽一二，要是对方跟着他，三匹战马都是他的了。
“算了，看你们也是朝不保夕，惶惶如丧家之犬，还是赶紧换了走人。”李易可不认为跟随这伙人妥当，自己还是相对安全的，他需要生存下去。
“哦。”中年武官眼中再次闪过一道阴狠，那是想杀人的心思，麻痹的，竟然骂老子是狗。
就在此时，放哨的一名吏士喊道：“太尉，北边有马队。”
众人望去，却见一彪马军正疾驰而来，中年武官脸色一变，挥手道：“立即撤退，进入那片山林。”
“真是倒霉”李易翻个白眼，既然无法躲避，那就战个痛快，趁乱脱身也是好办法。
“好样的，是条汉子。”老效用见李易毫无惧色，态度相当的果断，生出无限好感。
李易当即拿上弓箭跟随大家撤离，只有三匹马不可能太快，蒙古军骑兵的箭矢射到脚跟，才看看退到小树林边缘，他险些被箭矢射中。
“这可不妙了，二十骑不好打。”中年武官摇了摇头道。
“敢问太尉高姓大名？”李易忽然心血来潮，转首询问中年武官名讳。
“徐敏子。”中年武官古怪地看了眼李易，淡淡地道：“敢问小道长法号？”
“在下妙虚，希望不要做无名鬼。”李易寂落地笑了。
“那就放手一搏。”
“希望能活下去。”李易抽出一支羽箭，猫着身子来到一棵大树下，看准一名靠近打探的骑兵，慢慢拉开弓弦，瞄准了对方脖子，就在对方似乎有了警觉，功弦激发，锋锐的箭矢闪电般射向蒙古骑兵。
蒙古骑兵太深入了，距离不过三十步，根本来不及躲避‘噗’地一声，箭矢竟射穿了他的咽喉，此人捂着脖子不甘地栽下马，连哼一声也来不及，连徐敏子远远看了也目光凝重。
没等远处的骑兵反应，他再次张弓搭箭射击，近百步距离那人应声伏在马上，却并没有被射杀，反倒策马退出战场，让他颇为遗憾。
弓箭五十步内威力不错，趋近百步威力减弱，几乎无法射杀，要是神臂弓的话，此人还能有命逃走。
此时，却听几声沉闷地弓弦，两名骑兵应声而倒，这是神臂弓的声音，三支弩箭射落两人，弩箭百步贯胸而过，骑兵穿着简易的皮甲，几乎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这他娘才是杀人利器，相比较复合弓差了不止一筹，李易看了看手中硬弓，不免多了几分感慨。
蒙古军遭到弩箭打击，立即吆喝着向后散开，弩和弓不同，可以长时间端平瞄准，高手能够射杀移动目标，只能撤到弩箭杀伤弱的范围，却不甘心完全脱离。
“太尉，怎么办？我们只有三匹马，被他们死死咬住可就麻烦了。”一名将校忧心忡忡地道。
李易听在耳中，心中也是琢磨不妙，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就算有小树林挡着，蒙古骑兵不敢轻易靠近，这却是人家的主场，随时都有援兵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