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属失联
1
范主任收治老乡入院已经3天了，最终手术方案今天被确认了。梁博同往常一样，找到病人家属进行术前谈话。
同样的位子，办公室的大长桌旁，梁博见只有病人儿子一个人来，梁博按照基本的流程问道：“病人不要一起听下吗？”
“哦，医生，我爸不舒服，也不太懂，我了解情况就行。”病人儿子说道。
患者年纪偏大，似乎什么事情都听儿子的安排，入院以来也是儿子在医院照顾，也没见其他的人来看过。所以梁博对于患者没有亲自到场参加术前谈话也没再多说什么。
术前谈话正式开始，梁博详细地介绍了手术方案及手术后可能会出现的并发症等一系列问题，一般谈到并发症的时候，很多家属都会问了又问，而38床儿子就是一直听着，没有插一句。
最后，梁博说道：“我说的你有什么不理解的吗？可以提出来，我帮你解答。”
“没有，我相信范主任。”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
“关于手术要了解所有的事情，我们都需要跟家属交代清楚。”梁博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没有什么疑惑？”
“没有啦。”男子很淡然地回道，“是在这里签字吧？”
“恩，是的。确认没问题那就在那里签字。”梁博有些诧异，病人家属居然什么问题都没问就直接签字。
“没问题。”男子签了字，跟梁博示意了下就回病房了。
家属走后，梁博不禁在想：“要是每个家属都这样深明大义，信任和体恤医生，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只是这位家属如此言简意赅的行为不免又有些奇怪，似乎太好说话了，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转念又想，人家本身就是医生，自然是清楚什么情况的。”
2
范主任不愧是肝胆外科的“一把刀”，38床的这次手术非常完美。
下了手术后，范主任带跟梁博特意去了病房看病人，此时病人麻醉还没醒，家属坐在旁边，范主任朝家属说道：“老乡，你爸今天的手术还是很成功的。”
“谢谢范主任。”病人儿子回道。
“不用客气，最近多注意观察下你爸的情况，有什么异常随时通知我们。”
“恩，好的。”病人儿子照样的言简意赅。
说完梁博便跟着范主任离开了病房，“老师，今天您做这个手术实在是太完美了，之前我还担心呢。嘿嘿。。。”
“担心什么？”范主任问道。
“嘿嘿。。。怕这样的手术做不好。”
“这个手术，我确实做得胆战心惊，好在手术台上没事。”
“老师，我总感觉他儿子挺怪的。”梁博说出自己的担忧。
“哪里怪？”范主任怔了一下。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他儿子表现得太过镇定了。”梁博转而又说道，“不过有可能因为他本身是医生吧。”
“恩，没事，乡下人老实淳朴，不会像其他家属那么多事。”
“恩，也是。”
“哎。。。”范主任突然感叹，“我做了最大的努力了，手术后的恢复只能看患者的造化了，希望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多活一段时间。”
“恩。”梁博打心里希望一切顺利。
“这几天你多加注意下，就怕会有并发症，随时留意着。”范主任说道。
“好的，老师。”梁博回道，“您不说，这几天我也会多加留意他的。”
说完两个人分别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办公室。
3
手术后第5天上午，梁博在办公室开医嘱，听见护士急匆匆赶来的脚步声，进门就喊：“梁博，38床发高烧啦！”
梁博一听是38床，赶紧站起来问道，“多少度啊？”
“39.7了！”
“啊！这么高了，我去看看！”说着跟护士一起赶去病房，又疑惑地问道，“怎么是你叫我！家属呢？”
“我也不知道，是病人按铃的，我去的时候病人身边没有别人。”护士也不知情。
“这家属去哪里了，烧的这么高才发现！”梁博着急地抱怨道。
两人小跑来到病房，38床病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家属却不见踪影。梁博简单地询问了下病人情况，但病人气若游丝，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梁博也没听清楚说什么。
患者术后高烧，主要是炎症引起，一般的处理方法就是先消炎。梁博看病人这个情况，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赶紧跑办公室开医嘱，给38床加了消炎退烧的药。
开完医嘱，梁博又跑到护士站，交代护士加药上去，并向护士打听病人家属的事情：“小静，你知道病人家属去哪里了吗？”
小静是38号的管床护士，在科里工作已经有5、6年了，年纪不大，没有一般老护士的脾气，平时跟梁博的关系挺好的。
“不知道啊！”小静正在忙着配药，简单地敷衍着梁博。
“奇怪了，早上查房的时候还在，这病人都挂着点滴，人走了也不跟护士交代下。”梁博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行，我还是要去问问病人。”
梁博来到病房，身体向病人床位倾斜，俯身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生怕对方听不清：“你——知——道——你——儿——子——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病人吃力地吐出三个字，同时摇了摇头。
病人眼睛直盯着旁边充电的手机，又用眼睛示意梁博，梁博以为有电话，拿起来看并没有未接来电。梁博立马反应过来，病人应该要自己给他儿子打电话。
许久不用按键的老人机，梁博弄了好久才开机，梁博看到有个”儿子”的备注号码，便问道：“这个你儿子电话吧？”
病人点点头，梁博便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梁博觉得奇怪，出去还关机了？还把老人一个人扔在这里？
“要是您儿子来了，叫他到办公室找我，有点事情要交代。”梁博要跟家属谈谈，一要跟他交代下，病人在打点滴的时离开，一定要嘱咐下护士，二是病人发烧也要多留意。
病人点头示意着。梁博想着家属出去办事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便没多想：“那行，那您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梁博走出病房，心里还在嘀咕，隐隐约约感到不安。路过护士站时，看小静没在忙，便问道，“小静，你好好想想，38床儿子走之前，没跟你交代什么吗？”
“没有啊！”
“那按理说应该是不会出去很久啊，咋现在还没回来呢，手机还关机？”
“都关机了？”小静惊了一下。
“是啊！怎么了？”梁博察觉到小静似乎知道点什么。
“38床入院的时候交了一次钱，之后都没交过钱，我去催了几次，他都说晚点就交。昨天我再去问他，他说今天会交，然后今天就没看到人了。”小静担忧地说道，“不会是跑了吧？”
“不可能吧！”梁博心里一怔，嘴上却说道，“应该不会，上午查房还看到他。”
“你还不信呢，我看着他天天鬼鬼祟祟的，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人。搞不好就这样丢下他爸跑了。”小静越说越像真的，“肯定的，不然为什么关机啊！”
“关机可能是手机正好没电了嘛。”梁博内心开始有点后怕，但还是安慰着自己道，“肯定是出去筹钱了，再说他看起来很孝顺，不会不管他爸的。”
“好吧，但愿如此。”小静不便多说什么，尽量往好处想，“那你看到他记得叫他尽快交钱，这都欠了2万多了。”
“恩，肯定马上就回来啦。”说着梁博似想起什么，“不跟你说了，这都12点了，我估计38床还没吃饭，趁食堂还没关门，我去给他打点粥来吧，不然等他儿子回来就没了。”
“好吧。”梁博走远了，小静还不忘发牢骚一句，“这38床也真是的，筹钱中午也不回来管他爸爸吃饭的啊。”